“五变”共筑：以项目化学习助推高中语文群文阅读教学的策略

摘    要：群文阅读教学是当下语文教学的热点议题，但在实践中存在诸多困境。项目化学习与其有契合之处，不仅能使群文组合关系外显、主次脉络清晰，且能驱动学生进行自主探究。在具体实践中，语文教师应变“教”为“用”、变“泛”为“微”、变“虚”为“实”、变“散”为“整”、变“囿”为“拓”，重构文本教学功能，聚焦学习目标微化项目活动，链接真实生活情境，强化活动任务的驱动性和可操作性，以成果的赓续成长促进人与知识的循环共生。由此，教师可搭建起语文学科和实际生活之间的桥梁，进而有效提升学生的语文核心素养。

关键词：项目化学习；群文阅读教学；高中语文

随着新一轮课程改革的逐步深入，群文阅读教学因具有独特价值而成为当下语文教学的热点议题。但在教学实践中，群文阅读教学又因篇目多、容量大、站位高、综合性强，正面临目标散乱、内容难以取舍、文字阅读量大、学生缺乏学习耐心和兴趣等诸多困境。项目化学习是一种在真实情境中推动学习进程的有效学习方式，能围绕议题设置任务，组合多篇文本，系统串联多个知识点。这与群文阅读教学有契合之处，不仅能使群文组合关系外显、主次脉络清晰，且能驱动学生进行自主探究。因而实施项目化学习，能有效纾解当前群文阅读教学的困境。基于以上认识，笔者尝试从内容、目标、情境、任务、评价等维度，探索以项目化学习助推高中语文群文阅读教学的策略，以期能为广大语文教育工作者提供一种切实可行的教学思路。

一、变“教”为“用”：重构文本教学功能

随着课程改革的深入，课堂教学从以任务推进文本的解读，转变到以文本推进任务的探究，这表明课文的教学功能发生了从“教课文”到“做任务”的转变［1］。胡斌认为，围绕任务学习课文，意味着任务直接决定课文的学习内容和学习方式，课文主要是完成任务的学习支架［2］。因此，当项目化学习和群文阅读教学不期而遇，我们更应当重构课文由“教”到“用”的教学功能，将群文文本作为资源库，“用课文”来“做任务”，辅助学生探究、解决情境化项目问题，由此实现学生学习方式的转变。正如黄华伟所说：“群文”不是用来“教”的，而是用来让学生“学”的；“群文”教学关键在于改变学习方式，而不在于学习“容量”的增减、多寡［3］。

比如，统编版高中《语文》（以下简称“统编教材”）选择性必修上册第三单元的研习任务一，涉及《大卫·科波菲尔》《复活》《老人与海》《百年孤独》等文本，且蕴含如下学习目标：其一，学习塑造人物形象的方法；其二，能辩证认识人物、评价人物；其三，了解典型人物何以能成为典型。针对该研习任务，结合学情（任教班级为美术班，学生有美术功底），笔者设置了如下项目活动。

为了丰富校园文化，促进学生对世界文学的阅读与了解，学校语文组决定开展“世界文学人物画廊”打造活动，要求高二年级学生自主设计绘画作品，并以展板的形式介绍世界文学宝库里的那些经典人物形象。（注：作品以“人物肖像+人物陈词”形式呈现）

这一活动涉及的文本相当广泛，学生可不必拘泥于该单元的四篇文章，可着眼于学过的文本以及课外阅读过的名著。如《红楼梦》，其中的林黛玉具有“弱柳扶风、七窍玲珑”等典型特征，焦大具有“忠心耿耿、倚老卖老、愤世嫉俗”等典型特征。

围绕该活动，《大卫·科波菲尔》《红楼梦》等文本就发生了从“教”到“用”的转变，成为服务于学生完成活动的资源库。

二、变“泛”为“微”：聚焦学习目标微化项目活动

严格依据规范的项目化学习对学生综合能力要求过高，不易落地。因此，笔者尝试将“泛活动”变为“微活动”，使群文阅读教学目标清晰，且看得见、摸得着。将项目化学习由“泛”变“微”，需要做到以下两点。

（一）综合多面，厘定核心

在项目化学习展开前，教师需要依托群文，综合多角度（课标理念、学情、单元任务、文体特征等），层层厘定学生在此次项目化学习中需要掌握的核心知识和需要提升的关键能力。语文核心素养所导向的学习目标非常明确，但单提“素养”这一概念则难免抽象，因此在备课时，教师不妨进一步细化四个方面核心素养所蕴含的诸多学习目标。下面，笔者以统编教材选择性必修上册第二单元（选文为先秦诸子散文）为例进行说明。

【语言建构与应用】

抽象目标：锻炼学生的个性化表达能力。

具象目标：梳理诸子百家的语言风格和论说方法，在诸子百家中任意选择一个流派模仿学习，仿写一段议论文。

【思维发展与提升】

抽象目标：锻炼学生思维的深度和广度。对事物现象背后本质的纵深挖掘谓之“深”，以辩证、全面、发展的眼光来分析事物、看待世界谓之“广”。

具象目标：驳论思维、破立思维、归纳思维、演绎思维、辩证思维、发展思维的培养，对某一现象或实事进行全面、辩证、深入的分析，对人性的多重评价等。

【审美鉴赏与创造】

抽象目标：要求学生能根据不同文学体裁，从语言、构思、形象、意蕴、情感等多个角度欣赏作品，获得审美体验，能欣赏、鉴别和评价不同时代、不同风格的作品，具有正确的、高尚的审美情趣和审美品位。

具象目标：通过体验诸子百家严密的逻辑推理、精彩的生动譬喻、气势磅礴的排比、充满智慧的思辨、浪漫灵动的想象、不厌其烦的铺排等不同的论说方式，感受孔子语言的含蓄和顺、孟子语言的气势磅礴、曾子语言的条目分明、老子语言的言简意赅、庄子语言的浪漫想象汪洋恣肆、墨子语言的浅白铺排，体会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争鸣的思想光辉等。

【文化传承与理解】

抽象目标：要求学生以客观、科学、礼敬的态度，认识传统经典作品在当代的意义，并传承其中的精华部分。

具象目标：儒家诸多立身处世之道带给我们的启示；孟子的《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对现当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的呼唤；老子的“有无”朴素辩证思想对学生思维认知方式的引导；庄子逍遥游绝对精神自由追求背后对世事的关切和放不下；墨子兼爱思想中平等的思想光辉在当代依旧可贵；孔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社会责任感和牺牲精神……

这样，在教学中需要完成哪些目标就变得非常明确。但同时，核心素养视域下具化出来的学习目标非常多，因此还需要结合单元目标、学情和文体特征，对具象目标作出取舍，最终确定群文阅读的项目主题。项目主题明确了，才能使群文组合关系外显、主次脉络清晰。

（二）落点语言，微化活动

项目化学习虽然是语文教学探索的新热点与新方向，但空有活动而脱离了语言的语文项目化学习，往往会流于表面的热闹而错失实质的内涵。因此，项目活动的设计应观照语言建构与运用核心素养目标：立足于语言，落点于语言。立足于语言，即从语言入项，项目活动的推进必须以文本为依据；落点于语言，即从语言出项，将项目活动聚焦于语言更进一步的具体化。如此，可使项目从始至终紧扣语言，实现“以一带三”。落点语言的项目化学习活动设计如图1所示。

比如，可将上文中提到的项目活动进一步微化。

为了丰富校园文化，促进学生对世界文学的阅读与了解，学校语文组决定开展“世界文学人物画廊”打造活动，要求高二年级学生结合人物形象特点，为人物精准画像，并以简洁、凝练、富有文采的语言为人物总结一段陈词，向观展者展现该人物的精神风貌。作品（“人物肖像+人物陈词”）以展板的形式呈现。

“结合人物形象特点，以简洁、凝练、富有文采的语言为人物总结一段陈词，向观展者展现该人物的精神风貌”这一任务要求，明确指向小而微的语言实践，可操作性强。这种经过进一步微化的项目活动，能够提升学生对塑造人物的精彩语言的鉴赏能力，激发学生对圆形人物身上多面性的辩证思考，促进学生对人物精神的传承与发扬。

三、变“虚”为“实”：链接真实生活情境

生活中语文无处不在。语文项目化学习活动的设计也应多种多样，如思维导图、展示牌的制作，导游词、宣传语、演讲稿、颁奖词的撰写，微电影宣传海报的设计，基于独立思考和合作探究的报道写作，墓志铭的创作，等等。这些活动是学生在未来生活中有可能会遇到的，因此学生需要掌握相应的能力。

如在落实统编教材必修下册第五单元的学习任务时，笔者以《在〈人民报〉创刊纪念会上的演说》《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谏逐客书》《与妻书》这四篇文本为资源库，结合学生生活中劳动意识不强的现实学情，创设如下情境。

文明校园评比活动即将开始，学校号召大家做好大扫除工作，并对教室进行个性化布置，但很多同学劳动意识不够强烈，不想参与。如果你是劳动委员，你该如何写一篇演讲稿，号召大家参与到劳动中来？

该情境旨在借助对四篇文本的比较，辅助学生理解并掌握“不同的写作目的需选用不同的写作手段”，在撰写演讲词、悼词、奏疏、家信时都需要考虑写作对象和写作目的。同时借助这一情境，可引导学生在生活中把握演讲稿在结构和语言上的特点。

又如教学统编教材选择性必修下册中冯至《一个消逝了的山村》一文时，笔者在引导学生联读冯至其他诗文进而感受与理解其诗文整体风格时，设置了如下情境。

为响应学校读书节系列活动，提升同学们的文学鉴赏与创作能力，班级特举办冯至《一个消逝了的山村》共读会，以便通过冯至诗文联读，集体创作一首诗，参加学校诗歌朗诵会活动。

这样一来，学生就能够在真实的情境中，从韵律感、意象性、含蓄美等角度感受到冯至散文语言的诗化特点，感受冯至笔下山村风物的平凡与美好。将生活中的各种元素引入项目化活动，能开拓出更多的语文学习空间。

四、变“散”为“整”：强化活动任务的驱动性和可操作性

（一）典型任务层层递进

尽管已经做到核心点切口小而精，但对学生而言，项目化学习和群文阅读对能力的要求仍然较高。因此，在设计项目活动时，教师应以选取的文本群为依托，梳理出此次活动需要解决的诸多“典型任务”，并将这些任务按内部逻辑相关联，变“散”为“整”，使其由易到难层层递进，为学生在群文阅读中探究问题搭建支架。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指出，语言文字运用能力是在阅读与鉴赏、表达与交流、梳理与探究等语文实践活动中形成和发展的，应为评价学生语文核心素养水平而选取具有代表性价值的语文实践活动，即设置典型任务。这些任务，必须能从知识获取、实践能力、思维认知等不同角度，考查学生的语文核心素养。因此，教师在设置任务时，应紧扣这三类语文实践活动。

以统编教材选择性必修上册第三单元为例，有教师将该单元项目化学习目标确定为“理解狄更斯的人道主义精神，了解工业革命时期急剧变革的英国社会风貌”，选取的群文内容为《大卫·科波菲尔》《双城记》以及《狄更斯传》的节选片段，并梳理出如下学习任务。

【阅读与鉴赏】（1）米考伯夫妇是好人还是坏人？（2）与米考伯夫妇的交往会给深陷人生寒冬的大卫带来哪些影响？（乐观、善与爱、理财观、婚恋观……）（3）狄更斯为什么要安排米考伯夫妇出现在大卫的生命中？（4）双重叙述视角有什么艺术效果？

【表达与交流】选定关键词，为作品写一段文学短评。

【梳理与探究】（1）梳理并概括小说情节。（2）大卫在独自谋生时，经历了哪些成长困境？（3）面对这样的困境，大卫如何成长？（4）在这样的困境中，大卫的心路历程发生了怎样的变化？（5）归纳概括19世纪英国的社会风貌。（6）探究圆形人物与扁平人物的异同。

这些学习任务散落在三大语文实践活动板块中，难度不一，缺乏系统性。因此，笔者将这些学习任务由易到难，进行如下整合。

任务一：梳理并概括小说情节

任务二：赏析大卫的人物形象

（1）大卫在独自谋生时，经历了哪些成长困境？（2）面对这样的困境，大卫如何成长？（3）在这样的困境中，大卫的心路历程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任务三：赏析米考伯夫妇的人物形象

（1）米考伯夫妇是好人还是坏人？（2）与米考伯夫妇的交往会给深陷人生寒冬的大卫带来哪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