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与思维》学习中负迁移的系统分类、成因分析及纾解路径

作者: 武兴华

摘    要:《逻辑与思维》学习中频发的负迁移,主要可分为逻辑概念负迁移、逻辑规则负迁移、逻辑错误负迁移和逻辑方法负迁移。该现象由教材表述抽象、学生认知局限和教师教学针对性不足等因素所致。对此,教师可通过引导知识网络建构,重视新旧知识的过渡、比较与整合,推动有效学习促进知识内化,因势利导地纠正错误,促进学用结合等路径,帮助学生纾解负迁移,进而发展逻辑思维能力,提升学科核心素养。

关键词:负迁移;负迁移纾解路径;《逻辑与思维》学习;逻辑故事;有效学习

在统编版《思想政治》选择性必修3《逻辑与思维》的学习中,学生往往会遇到各种疑难困扰,而其中的绝大多数可归因为负迁移。这就需要从实践层面对《逻辑与思维》学习中的负迁移现象进行系统研究,从而帮助一线教师形成基本的方法论认知,找寻改进教学的方法。笔者在这里所探讨的学习“负迁移”,是指一种学习对另一种学习产生的干扰、抑制等负面作用,表现为新旧知识、先后方法之间的不良影响。下面,笔者结合具体实践试作阐述。

一、《逻辑与思维》学习中负迁移的系统分类

按照《逻辑与思维》中知识点的特定范畴或属性对负迁移现象进行学理区分,把具有共同属性的知识点集合到一起,能帮助师生认知各种负迁移的共有属性,形成基本的结构化思维,进而在解决实际问题中提高准确获取信息的能力。

(一)逻辑概念负迁移

《逻辑与思维》中有不少近似概念,它们之间有一定的联系,会对学生的学习产生干扰。例如,抽象思维与形象思维虽然都属于理性思维,但它们的基本单元与主要特征有很大不同,学生在做题时常常捉摸不透。又如矛盾关系与反对关系,在用于区分概念的时候,学生能够较快地抓住二者的本质,而在逻辑方阵中用于区分性质判断之间对应关系的时候,学生则需要思考较长时间。此外,划分与分解的区分,反传递关系与非传递关系的不同,三段论中大项、小项、中项的识别,联言判断与关系判断的判别,比喻、比较与类比在实质上的差异等,也是负迁移的高发点。

(二)逻辑规则负迁移

逻辑规则负迁移是指此规则与彼规则之间的混同,主要集中在《逻辑与思维》第二单元。例如,在“明确概念的方法”这一框,下定义的规则“定义项与被定义项的外延必须全同”,与划分的规则“子项的外延之和必须等于母项的外延”容易产生相互干扰。又如,单独使用换质推理的规则,或单独使用换位推理的规则,学生发生认知负迁移的概率较低,但是在换质推理与换位推理相结合的时候,学生常常不能推出最终结论,思维在中途“卡顿”。这说明,换质规则与换位规则在交错使用中经常发生互相干扰。此外,三段论的基本规则在实际运用中也容易发生负迁移,学生要么张冠李戴,要么长时间犹豫不决。

(三)逻辑错误负迁移

逻辑错误负迁移是指对具体的逻辑错误在识别过程中产生的含混不清与误解误判。容易发生负迁移的逻辑错误有自相矛盾、骑墙居中、同语反复、循环定义等。例如,在初次学习归纳推理与类比推理时,学生能懂得“轻率概括”的逻辑错误,理解它的实质与特征。可是,当学生学完“机械类比”的逻辑错误以后,反而不能完全理解“轻率概括”,在二者的区分上陷入困惑。再举一例如下。

甲说:“一个人可能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我们很难单方面去断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乙反问道:“等于说有个强盗因为天天扶老人过马路,所以不能给他判刑?”

在此例中,对乙的理解是犯了“偷换概念”的错误还是“转移论题”的错误,学生会产生很大的分歧。

(四)逻辑方法负迁移

在“复合判断的演绎推理方法”中,有很多表述极易混同。如:联言推理的组合式、分解式都是有效式;相容选言推理的有效式是否定肯定式,无效式是肯定否定式,而不相容选言推理中,否定肯定式、肯定否定式都是有效式;充分条件假言推理的有效式是肯前肯后、否后否前,无效式是否前否后、肯后肯前,必要条件假言推理的有效式是否前否后、肯后肯前,无效式是肯前肯后、否后否前。在“探求因果联系的方法”的学习中,学生较难辨别求同法、求异法、求同求异并用法等。在“类比推理的方法”的学习中,学生经常将结构类比与功能类比搅在一起。在“发散思维的方法”的学习中,学生难以区分检核表法的借用与他用、改变与调整等具体方法。在“逆向思维的含义”的学习中,学生不容易把握四种反向法。

二、《逻辑与思维》学习中负迁移的成因分析

诱发学习负迁移现象的原因众多,它是一系列主客观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就《逻辑与思维》学习中的负迁移来说,教师可从以下角度归因。

(一)教材表述抽象

《逻辑与思维》中有多处“相似又不相似”的表述。矛盾律“不能同真必有一假”,排中律“不能同假必有一真”,形式逻辑要遵循确定性、一致性、明确性的基本要求。对联言判断而言,真假值判断标准是:p,q都真,判断才为真;p,q只要有一假,判断即为假。对选言判断而言,真假值判断标准是:相容选言判断“至少一真”,不相容选言判断“只能一真”。这些表述在文字组成上是接近的,然而,它们的意思并不接近,甚至完全相反,本身容易混同,学生在学习中出现知识与知识相互打架的现象实属难免。教材中关于假言判断的真假“不取决于前件、后件本身的真假,而取决于判断所揭示的事物之间的条件关系能否成立”这句论述,经常引发学生的质疑: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时间讨论“充分条件假言推理前件真,后件就一定真”“必要条件假言推理前件假,后件就一定假”?这些疑惑的产生,跟教材表述抽象有一定关系。

(二)学生认知局限

学习《逻辑与思维》,似乎每个学生都要经历“看似清楚→糊涂→清楚”三个阶段才能实现认知的螺旋上升。笔者通过观察发现,数学成绩优秀的学生,在《逻辑与思维》学习中展现了良好的学习效率,他们在质疑、交流、展示等环节常有突出表现甚至是示范性表现。相反,数学成绩一般的学生,对基本概念、规则与方法的接受水平,总的来说要略低一些。负迁移发生的概率,与学生的认知方式、水平密切相关。如果学生对相关概念没有准确区分,那么,诱发负迁移就是大概率的事情。例如,学生学完求同法、求异法的概念以后,会形成不同程度的思维惯性,这影响着他们对求同求异并用法概念的接受。思维惯性对学生“既可以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也会造成消极的阻碍作用”[1]。

(三)教师教学针对性不足

教师“应根据学生思维能力、认知水平以及社会经验、心理成熟度的发展规律和课程标准的要求,科学规划课程内容,运用恰切的教学方式,以增强思政课教学的针对性”[2]。教学针对性要求教师依据学情确定教学安排,以学定教。具体来说,就是学生不会什么学什么,学生在哪个点上产生负迁移就在哪个点上花时间。一线教师可能会在心态上存在畏难情绪,某个疑难问题在短时间内难以破解,就容易在这个问题上产生消极暗示,采取暂时回避或者避重就轻的做法。这并不能使负迁移得到自然纾解。同时,由于教学方法缺乏前瞻性,对学生感到迷惑的知识点缺乏了解,对新高考评价方式与试题特点缺乏研究,教师在教学中很难抓住重难点。

三、《逻辑与思维》学习中负迁移的纾解路径

负迁移导致学生学习时间延长和练习量增加,挫伤学生学习的积极性,也导致教师教学进度缓慢,使教师产生一定程度的倦怠,甚至谈逻辑而色变。笔者认为,教师可从以下路径来纾解负迁移。

(一)引导知识网络建构

只有建立起科学、完善、稳固的认知结构,才能进行正确的知识迁移与运用。如果体系混乱或者碎片化,负迁移就会非常严重。因此,教师要帮学生建立结构化的知识系统,将知识“点”串联成知识“线”,进而汇聚成知识“面”,以减少负迁移的发生。常用方法包括概念图法、列表法、思维导图法、结构体系法等。例如:借助欧拉图,可以揭示矛盾关系的实质是A+B=C,而反对关系的实质是A+B<C;而区别矛盾律与排中律,可以把所要比较的内容列成表格来区分,借助表格让学生对知识点进行网络化建构。

(二)重视新旧知识的过渡、比较与整合

1.新旧过渡:预防负迁移

新旧知识的衔接与过渡始终是教学绕不开的一个现实环节,教师通过以旧带新、以旧促新的过渡,可以促进学科知识之间正迁移,预防负迁移。《逻辑与思维》教学中有不少内容需要在复习旧课中导入。例如,“复合判断的演绎推理方法”新授课,必然要复习“复合判断及其种类”“联言判断的真假值”“选言判断的真假值”等知识。教师要通过复习回顾实现新旧知识的过渡,引导学生认真观察、深入思考,建立起新旧知识的内在联结,从而明确新知识的思路,不陷入旧知识的窠臼。这种导入方法可以让新知识的教学更加顺畅。

2.比较教学:减少负迁移

教学中对两种或多种学习内容进行对照比较,容易发现它们的相同点和不同点。例如,对矛盾关系与反对关系进行比较,可以发现矛盾关系和反对关系的显著特点。矛盾关系是“一真一假”,如“小王是成年人”和“小王不是成年人”这两个命题:如果“小王是成年人”为真,那么“小王不是成年人”一定为假;如果“小王是成年人”为假,那么“小王不是成年人”一定为真。小王要么是成年人,要么不是成年人,除了这两种情况,不存在第三种情况。反对关系是指对同一事物同一方面的描述,不只存在两种对立的情况,还存在中间状况。比如“黄色”和“蓝色”都表示颜色,但是在“颜色”大家庭里,除了黄色和蓝色,还有其他颜色。因此,不是黄色,不一定就是蓝色。没有对照就没有比较,比较教学能够提高学生对事物本质属性的认识,起到减少负迁移的作用。

3.创设教学链:矫正负迁移

教师以某个概念为联系点,对相同范畴的知识进行归纳整合,可形成基于该概念的教学链。例如,复习中以“调查研究”为概念,引导学生结合相关材料,搜集整理教材各单元关涉“调查研究”的内容,可以把“提高归纳推理保真性的要求”“辩证思维的特征”“超前思维的方法”等知识整合起来,印证“调查研究是我们党的传家宝”,形成立足教材、跨单元的重大主题教育的宝贵资源。同时,对各单元中“调查研究”相关知识点进行正向迁移,能有效矫正负迁移。实践证明,教学链的整合性越强,学生运用迁移的速度和正确性就越高,负迁移就越容易得到矫正。

(三)推动有效学习促进知识内化

有效学习即“让学习真实发生”,是指学生在教师的组织引导下进行自我建构、自我生成的学习过程,具体方式多种多样。在《逻辑与思维》教学中,教师可采用如下方式推动学生有效学习。

1.放手让学生自主学习

对于负迁移导致的教学困境,教师要有足够的心理预期接纳和研究这个事实,“最好的做法是‘直面’,即利用负迁移,让学生在讨论、交流、操作等活动中理解概念本质含义,让概念教学更明晰”[3]。例如,在“三段论”教学中,如果学生对大项、小项、中项等基本概念还没有完全辨别清楚,教师就开始讲大项不当扩大、小项不当扩大、中项不周延等逻辑错误,显然会导致学习无法真实发生。教师要给学生提供自学的机会,由学生自己先感受三段论的结构、规则,再尝试讲解、交流与展示,强化学生对逻辑规则的内化与理解,真正以学生的学习活动为中心进行教学。事实表明,相信学生,让学生自主学习,是激发学生潜能的有效方法。一些逻辑概念与逻辑方法,完全可以先交由学生自学。

2.课堂展示

新高考背景下,“为迁移而教”应该成为课堂底色,基于规则的课堂展示,是实现逻辑知识正迁移的有效途径。例如,在“换位推理与换质推理相结合”的学习中,负迁移非常严重,对此,教师可采取如下教学步骤。

(1)根据教材中的“探究与分享”栏目,梳理出换位推理的几类情况:全否、单否、特肯可以直接进行换位推理,即SEP换位为PES、SIP换位为PIS,如“所有的真理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换位为“所有一成不变的都不是真理”,“张三不是李四”换位为“李四不是张三”,“有的教师是党员”换位为“有的党员是教师”;全肯、单肯不能直接进行换位推理,换位后需转换量项,即SAP换位为PIS,也就是“所有的S都是P”换位为“有的P是S”,如“所有的金属都是导体”换位为“有的导体是金属”,“曹操是军事家”换位为“有军事家是曹操”;SOP即特称否定判断,不能进行换位推理,如果将“有些人不是相声演员”换位成“有些相声演员不是人”,那无疑是荒唐的,因为前提中的主项“人”是不周延的,换位后成了否定判断的谓项,变成了周延的概念,这就扩大了概念的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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