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其文，见其人*

摘要：《屈原列传》一课教学设计，让学生读其文，见其人，循着文本溯流追源，认识两位伟大的历史人物。学生先自读《报任安书》，了解司马迁的人生经历；之后研读《屈原列传》，感受司马迁对屈原倾注的情感；最后诵读《离骚》，理解司马迁和屈原的人生选择。

关键词：高中语文；中华文化经典研习；屈原；司马迁

《屈原列传》被选入统编高中语文选择性必修中册第三单元，隶属于“中华传统文化经典研习”任务群。该单元以“历史的现场”为人文主题，意在引导学生领略历史人物的风采，理解史学家对笔下人物的评价。教学本课时，教师一般会安排拓展阅读《离骚》，帮助学生深入理解屈原。在拓展阅读的过程中会发现，《屈原列传》文笔沉郁顿挫，咏叹反复，和《离骚》有很多相似之处，可见司马迁在为屈原列传的时候深入阅读了大量屈原的作品。由此可以想见，司马迁写就三千多年的历史，要经过一番怎样的资料搜集与选材工作。基于此，我萌生了“读其文，见其人”的教学设想，目的是让学生循着文本溯流追源，认识两位伟大的历史人物。教学设计如下：

一、 由文识人：自读《报任安书》，了解司马迁的人生经历

该环节，学生自读《报任安书》，完成如下任务：

任务1：依据原文，概括司马迁为李陵求情的原因。

任务2：根据文章，谈谈司马迁隐忍苟活的原因。

《报任安书》是司马迁写给任安的回信。在回信中，司马迁陈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申明自己惨遭刑辱却没有自杀的原因，明确了自己一生的使命和理想是完成《史记》。阅读《报任安书》，可以帮助学生直观了解司马迁的人生经历，体会司马迁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任务1让学生自读文章，梳理概括司马迁为李陵求情的原因。这固然是司马迁遭受腐刑的起因，更重要的是引导学生发现，在武帝盛怒、群臣缄默的情况下，只有司马迁敢于犯颜直谏。任务2让学生阅读、提炼司马迁苟活的原因。学生在梳理的过程中就会明确《史记》的创作原因，对司马迁生的屈辱与伟大有初步的感知。在完成任务1和任务2的过程中，学生可以建构起司马迁忠君爱国、耿介正直、忍辱负重、坚忍不拔、具有强烈使命感的形象。这两个任务开启了认识司马迁的第一步，也为接下来学习《屈原列传》做好准备。

二、 由文及人：研读《屈原列传》，感受司马迁对屈原倾注的情感

该环节，学生研读《屈原列传》，完成如下任务：

任务1：结合文章内容，在指定坐标上，用折线的形式呈现屈原的命运变化，并标注出重要节点和事件（如图1所示）。

任务2：结合折线图分析屈原的人物命运与楚国命运的关系，说说你的体会。

任务3：选文结尾处“太史公曰”的内容中提到司马迁“悲其志”“爽然自失”等感受，请你结合前面所学的内容，思考一下司马迁有这些感受的原因。

任务4：对比此前读过的《鸿门宴》等《史记》篇目，思考本文被称作“太史公之变调”的原因。

本环节共设计4个任务。任务1和任务2为一组，聚焦内容理解和屈原形象的分析。任务1让学生用折线图的形式呈现屈原的命运变化。在绘制的过程中，学生落实文本内容的梳理。绘制完成后，学生可以分析屈原的形象特点，从原文“楚之同姓”“博闻强识，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可以看出屈原出身高贵，才能卓越；从文中太史公对《离骚》的评价“《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可以看出屈原的文采出众。屈原虽遭黜却依然心系楚国，以敏锐的政治眼光洞穿张仪和秦王的诡诈，由此可见屈原的远见卓识、忠君爱国。通过分析文中屈原与渔父的对话，可以看出屈原坚守节操和至死不渝的气节。任务2是在绘图分享后，指导学生分析屈原的人物命运与楚国命运的关系。学生会发现，楚国的命运发展和屈原的命运发展趋势基本一致。这启发学生理解屈原的政治才能及其对楚国的重要性。

任务3和任务4为一组，意在从文章的主人公屈原转向作者司马迁，搭建司马迁和笔下人物的联系。通过了解太史公自述阅读屈原作品、了解屈原生平之后的感受，以及分析《屈原列传》与《史记》中其他篇目写作风格的差异，学生可以发现，司马迁和屈原一样命运多舛、忠君爱国，但面对人生的重大转变，却作出了不同的生死抉择。这两个子任务可以引导学生意识到作者和笔下人物的同频共振。

上述四个任务由文及人，对于《屈原列传》的学习既入乎其内——理解内容、分析人物，又出乎其外——窥见作者对笔下人物的情感渗透。

三、 由文解人：诵读《离骚》，理解司马迁和屈原的人生选择

该环节，任务设计如下：

任务1：诵读《离骚》（节选），结合课下注释理解诗意。

任务2：司马迁曾说：“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他在撰写《屈原列传》时广泛阅读了屈原的作品。请你阅读《离骚》（节选），谈谈其中的哪些地方可以看出《屈原列传》取材自《离骚》。

任务3：《离骚》被称作政治抒情诗，请结合具体诗句分析诗歌中抒发了哪些情感。由此你读出了怎样的抒情主人公形象？

任务4：读其文，见其人。由《屈原列传》你读懂了司马迁，从《离骚》你理解了屈原。同是“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杰出人物，屈原和司马迁，一人择死，一人择生。你怎样理解这样的生死抉择？请你从两人中任选一位，综合所学和理解，写一篇跨越古今的告白书。

任务1强调文辞方面的阅读理解，任务2从《屈原列传》的结尾切入，既承上启下，加强对《离骚》内容的理解，也引导学生发现《屈原列传》确有很多文辞源于《离骚》，正如司马迁自述，他阅读了大量屈原的作品和资料。这足见史学家的精神和信念。

任务3让学生结合具体诗句分析诗歌中抒发的情感，并分析屈原形象。诗句开篇“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等句，自述族源出身，说明屈原出身高贵、生辰吉祥，名字中就包含着亲人的期望，诗人诵出这些句子时一定是充满了自豪和骄傲的。“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段中，诗人以芳草修能，结合课下注释“修能指美好的容态，优秀的才能”，可见诗人不仅有天生的“内美”，更有后天的品德和才能。结合“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等句可以看出诗人怀抱理想，想要施展才能的自信和迫切。一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将诗人的理想击碎。诗人的人生既有“灵修不察”，又有“众女嫉余”，可即便如此，“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表达了诗人不肯同流合污、固守气节的精神。在经历了“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的迷茫之后，诗人终于呼喊出“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明确了自己心志弥坚、坚守节操的决心。通过分析屈原的形象，学生会发现司马迁同屈原在出身高贵、文采出众、志洁行廉、坚守节操等方面的共性。

学生经历了作品沉潜之后，就可以完成任务4告白书的写作，体会跨越时空的两位作者的精神共鸣。这一任务是本课教学的核心任务，在拓展学生思维的同时，启发学生对学习内容进行回顾、梳理、总结、提升。这里不仅是让学生认识两个伟大的文人——屈原和司马迁，透过文章、通过文字抵达两位历史人物的内心，去感知他们的命运起伏，去体会他们内心的痛苦和挣扎，去理解他们人生选择的原因和意义；更重要的是引导学生思考，面对相似的人生、作出相反选择的两个人，自己从中领会到了什么，学习到的内容又如何指导自己的人生。设计这个任务正是希望启发学生思考这些问题，让学习的意义具象化，让学习的影响深远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