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出导向法”视域内《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应用研究

收稿日期：2023-06-28                                                          修回日期：2023-07-10

作者简介：罗旭，女，讲师，研究方向为应用语言学、外语教育。

通信作者：陈绍英，女，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应用语言学、二语习得。

基金项目：天津市教委新文科研究与改革实践项目“新文科背景下大学英语‘智慧+思政’教学模式构建与创新路径研究”；天津市教委“天津市一流本科建设课程——‘大学英语’”；中国民航大学教育改革与研究项目“项目式学习（PBL）理念下大学生用英语‘讲好中国故事’研究与实践”（CAUC-2022-C2-046）

摘    要：《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以下简称“量表”）为我国的英语学习、教学和测评提供了参考框架。如何实现量表核心技能点、知识点与大学英语课堂教学的衔接，是教育工作者需要思考的问题。具有中国特色的外语教学理论体

系——“产出导向法（Production-oriented Approach，POA）”，为量表在教学中的应用提供了可参考的框架。文章采用“产出导向法”中“驱动—促成—评价”的教学流程，以一个单元的教学设计为例，探讨量表核心技能点同大学英语课堂的衔接，认为可从教师主体、融合机制、资源建设3方面入手，推动量表在大学英语教学中的有效应用。

关键词：《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产出导向法”；大学英语；课例设计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107（2024）03-0005-06

一、引言

《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有机融合了英语的学习与教学要素，对我国英语学习者和使用者的听力、阅读、口语、写作、语用、口译和笔译等能力进行了全面描述，具有基础性、引领性与整合性等特征。自2018年颁布实施以来，量表在我国的英语学习、教学与测评中发挥了“车同轨、量同衡”的作用[1]。从能力描述与界定标准角度来看，量表中的五级和六级水平分别相当于目前的大学英语四级和六级，对应《大学英语教学指南》中的“提高目标”和“发展目标”[2]。量表为我国大学英语学习者提供了科学、有效、连贯的目标描述，反映出我国英语教育的人才培养需求，以及社会对英语运用能力的要求。

量表作为一套顶层式、综合性的国家测评标准，需借助某种兼具理论性与实践性的框架予以落实，以便更好地服务于大学英语教学。在外语教学领域，文秋芳教授及其团队基于多年实践探索，构建出符合我国教育实际的“产出导向法”教学理论体系。该体系在近十年间被广泛运用于大学英语、专业英语及专门用途英语的教学中，“有效解决了学生在学英语过程中学用分离的难题”[3]，被证实“具有明显的促学效应”[4]，同时也为外语教学研究提供了明确、清晰的指导框架。

文章在“产出导向法”教学理论体系的指导下，探索如何将量表内诸多分项能力描述融入大学英语课堂，促成语言技能产出。作者通过《新大学英语综合教程·鼎新篇》A Greener Future单元的教学设计和课堂实践，结合量表五级、六级中的各项技能，践行“产出导向法”中的“驱动”“促成”和“评价”等教学流程，并验证“产出导向法”中的“学习中心说”“学用一体说”及“全人教育说”的教学理念。

二、量表研究现状

量表自问世以来，受到外语教学及学术界的高度关注。近5年，学术界关于量表的研究成果不断增多，主要分为4大类：其一是对量表研制思路的科学性，及其完善机制的论证与思考；其二是对各分项能力量表建构理念及原则的介绍与阐释；其三是对各分支量表及其描述语效度的验证性、模式化研究；其四是对量表在语言学习、教学及测试中的应用研究。

尽管关于量表的研究已渐成“显学”，但就视角而言，从量表本体出发，以厘清其建构理念与特色的理论性探讨明显多于基于实际教学场景的外语（尤其是大学英语）课堂应用性探索。如郑明明等人认为，“（量表）在教学方面的应用相对较少，低于预期结果……其实际应用情况与研制目标及预期应用是否存在差异有待探究”[5]。本质上，量表既不是教学大纲也非考试大纲，当中细致具体的技能描述如何科学地应用于语言学习和教学，是教育工作者亟须解决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产出导向法”为量表在大学英语课堂上有效“落地”提供了一种可行性方案。

三、“产出导向法”及其与量表的契合性

“产出导向法”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外语教学理论，由“输出驱动假设”和“输出驱动—输入促成假设”发展而来。“产出导向法”提倡“学用一体”，将产出活动作为驱动手段（output-driven）和教学目标，将输入活动作为促成手段（input-enabled），“产出（production）”既强调产出过程（producing），又强调产出结果（product）[6]547 [7]49-50。就教学目标而言，“产出导向法”既以输出为起点，驱动学生的学习热情，又以输出为目标，学以致用；就教学方法而言，“产出导向法”强调产出活动在语言学习中的作用，并将输出与输入对接，为提高大学英语课堂教学的效率提供了新的教学思路[8]。

“产出导向法”的教学流程包括3个核心环节。“驱动（motivating）”环节中，教师设计实用的交际场景和讨论话题并说明具体的交际目标、语言目标及产出任务，学生则由于意识到现有语言技能不足而产生学习欲望。“促成（enabling）”环节中，学生选择性学习教师提供的输入材料，获取完成任务所需的内容、语言形式、话语结构等信息并练习产出，教师则充分发挥“脚手架（scaffolding）”作用，给予学生指导和检查，促成学习产出。“评价（assessing）”环节中，教师综合利用多种评价手段，对学生的产出任务完成情况给予针对性和区别性的即时或延时评价[7]52。

“产出导向法”的教学流程与量表的研制思路具有较高的亲缘性，都强调实际交际场景、产出过程和结果。一方面，量表对语言能力进行了清晰的界定，即“英语学习者和使用者运用自己的语言知识、非语言知识以及各种策略，参与特定情境下某一话题的语言活动时表现出来的语言理解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9]。这一“特定情境”与教师在“产出导向法”“驱动”环节中设计的交际场景融合度较高。另一方面，量表采用“能做”描述语（can-do state-

ment）说明语言能力，直观地表明具有某种能力的语言学习者和使用者能用怎样的语言、在怎样的交际场景中、参与或完成怎样的交际任务，涉及学生获取的语言材料、接收与产出的过程，以及产出的结果[10]。这与“产出导向法”“促成”与“评价”环节中教师提供的知识性材料与评估标准形成呼应，亦同“产出导向法”对教学过程中交际目标的制定原则完全吻合。可以说，“产出导向法”为大学英语教学与量表核心技能的衔接提供了一种结构式、流程化及实践性的设计思路。

四、基于“产出导向法”的教学设计与课堂实践

当前，大学英语教学面临学时学分缩减、教学目标模糊、教学手段陈旧、学生自主学习能力有待提高等多重困境[11]，而对标量表，遵循“产出导向法”理念和教学流程，能够帮助广大教师精准解决教学中的痛点。作者基于“产出导向法”的教学流程，结合量表五级、六级语言能力描述，完成了一个单元的教学设计，并经过反复修改完善后投入教学，进行了为期3周共8课时的教学实践。教学对象为大学一年级（A级）学生，每班35～40人，专业各异，且整体英语水平较好。为高效利用课堂时间，作者在课程开始前搜集材料，制作了微课资源包和学习资料，为“驱动”和“促成”环节提供丰富的活动素材，供学生选择性学习。

（一）教学主题选取

本单元教学设计选取“绿色校园”这一主题，以校园生活作为交际情景，以环保话题作为教学线索，主要出于对教材内容、社会情境及量表能力描述3方面的考量：第一，本班学生使用的教材为《新大学英语综合教程·鼎新篇》，书中第一单元为A Greener Future，可为本教学设计提供知识性教学材料，便于作者在课堂教学中使用“产出导向法”，并融入量表中的重要语言技能；第二，环保作为目前最受关注的社会话题之一，与学生生活息息相关，对“绿色校园”话题的讨论、思考和产出符合《大学英语教学指南（2020版）》中兼具工具性与人文性的课程性质定位；第三，多个英语能力分项量表均对英语使用者就社会热点话题发表口头和书面论述提出能力要求，基于环保主题设计的产出任务可实现同量表能力要求的衔接。

（二）教学目标设定

本单元教学目标的设定依据语言目标、能力目标及价值观目标相统一的“三位一体”式育人理念。具体来说，语言目标包括：掌握产出任务要求的环保英语词汇、短语、句型等；在短文写作中使用现象分析/问题解决性结构。能力目标包括：具备基本的设计调查问卷、进行实地采访等技能；具备在口头汇报中描述图表数据，以及获取、收集、处理、运用信息的基础能力。价值观目标包括：思考人与环境、自然的互动关系，关注可持续发展；培养求知求实的价值观及批判性思维。

（三）产出任务设计

本单元教学设计的产出任务以“绿色校园环保调查”汇报展示的方式呈现。学生以小组为单位（共6组，每组六七人）选择某一校园环境问题展开调研，分析调查结果并进行课堂展示汇报。为提升学生的参与感和主动性，环保话题由各组结合校园实际情况自行讨论决定，如垃圾分类回收、外卖包装简约化、节约水电、绿色教学楼/宿舍楼改造等。

就语言和技能使用而言，产出任务涉及环境问题的描述、问卷调查和实地采访、调查数据的呈现和描述、环境问题的成因和解决方案分析、展示汇报的公众演讲技巧等，因此具有一定挑战性。为缩小产出与输入学习间的距离，搭建足够的“脚手架”，作者在教学设计中将总产出任务分解为4项子任务（图1），帮助学生在整个单元学习过程中逐步达成目标。

（四）教学过程实施

本单元教学设计和实施遵循“产出导向法”的教学流程，即驱动、促成和评价，具体如下。

1.驱动

在传统外语教学中，教师往往以“热身（warming up）/导入（lead-in）”开启新单元，以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激活学生大脑中的相关背景知识。“产出导向法”将驱动置于单元首要环节，除上述两种作用外，更重要的是让学生知不足、知价值、知目标。在本单元教学设计中，作者主要通过布置包含组内讨论、组外采访及课堂汇报的口头任务实施驱动。

在布置“绿色校园环保调查”汇报展示任务前，作者以“世界地球日”主题微课为引入点，引导学生设想地球日主题，思考身边的环境问题，然后利用教材上的“绿色生活方式调查问卷”（问卷由10个问题组成），组织班级内的调查活动。（1）各小组内部分工，每个学生负责问卷中的两三个问题；（2）每个学生就这两三个问题采访6～8

个小组之外的学生，并记录采访结果；（3）采访结束后，每个学生在小组内部汇报自己的调查所得，最后汇总成完整版的问卷报告。

调查活动结束后，作者通过一个口头汇报的产出任务向学生发起挑战：每组就自己的问卷调查结果进行口头汇报，内容包括问卷反映出的整体趋势、当中最重要/有趣/出乎意料的结果及成因。通过初步尝试，学生亲身体验到了完成这样看似简单的“呈现—描述—分析”式产出任务并非易事。作者通过为学生创造“饥饿状态”，激发学生学习的动力。

最后，作者布置本单元的产出任务，即以小组为单位，选择感兴趣的校园环保话题进行调查研究，以汇报展示的方式呈现环境问题及解决方案。由于产出任务较为复杂，需要学生课下分工合作完成，因此，作者详细说明了任务内容和呈现方式，具体见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