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化时代赋能幼儿园教师和儿童的合理性与可能性

【摘要】信息技术与幼儿园课程存在复杂的交互作用，对幼儿园课程的目标、内容、实施方法和评估方式等都有影响。面向未来社会发展需要的幼儿教育应当实现数字化赋能。研究者据此提出了智能化时代对教师和儿童进行数字化赋能的策略和建议。

【关键词】数字化赋能；人工智能；幼儿教育；教师素养；儿童发展

【中图分类号】G6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604（2024）04-0003-04

在智能化时代，信息技术在幼儿教育领域的应用日益广泛，如由香港教育大学研究团队开发的故事启发式机器人编程课程等。然而，大多数关注幼儿园信息技术教育的研究缺乏幼儿园课程研究领域的理论分析和支持，在幼儿园课程中有许多基本问题尚待厘清。我们对于幼儿园课程与信息技术之间的联系，以及如何利用信息技术改变幼儿园课程理论和实践都了解甚少。这在当下的数字社会中是令人遗憾的。因此，本文拟深入分析信息技术与幼儿园课程的复杂交互作用，探讨智能化时代赋能幼儿园教师和儿童的合理性与可能性。

一、信息技术与幼儿园课程的复杂交互作用

为了探索信息技术如何在幼儿园课程中发挥作用，研究人员和教师需要从多个角度审视信息技术的本质和影响。信息技术不仅是一种工具，而且是一种文化和社会的构成要素，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个体的思维、行为和价值观。〔1〕信息技术不是中立的，而是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设计者、使用者和社会的意识形态、权力和利益。〔2〕信息技术还是一种创造性的表达，可以激发个体的想象力、创造力和创新能力。〔3〕因此，研究人员和教师需要在设计、实施与解读幼儿园课程时，考虑信息技术的多重维度，包括功能、文化、政治和美学等方面，以及它们如何与幼儿园课程的目标、内容、实施方法和评估方式等相互作用，进而理解课程中不同人（教师与儿童）的角色和定位。〔4〕

在信息技术与幼儿园课程复杂交互的框架下，研究人员和教师可以将信息技术视为一种课程资源，一种课程内容，一种课程实施方法，或者一种课程评估方式。作为一种课程资源，信息技术可以为教师和儿童提供更多的信息，丰富沟通和协作的渠道，提供更多的创造和分享的平台。作为一种课程内容，信息技术可以为教师和儿童提供更多的与知识、技能和态度相关的学习内容，以及更多的跨学科和跨文化的学习主题。作为一种课程实施方法，信息技术可以为教师和儿童提供更多的教学和学习策略，以及更多的个性化和差异化的支持。作为一种课程评估方式，信息技术可以为教师和儿童提供更多的反馈和反思的机会，以及更多的评估证据。表1 对这四个方面进行了举例。通过这些方式，信息技术可以提高幼儿园课程的质量、效率和有效性，也可以扩展幼儿园课程的范围、深度和广度。

然而，信息技术在幼儿园课程中的作用并不总是积极的，也不总是符合当前社会的教育期望和目标的。信息技术可能带来一些挑战、风险和限制，如如何提高技术的可用性、可靠性、可及性、可持续性等。信息技术也可能引发一些伦理、社会和教育的问题，如如何保障技术的公平性、安全性、透明性等。信息技术还可能导致一些负面的后果，如技术的依赖性、消费性、冷漠性、分散性、异化性等。因此，我们需要在幼儿园课程中批判性地审视信息技术的影响。〔5〕为了最大化减少信息技术在幼儿园课程中的消极影响，教师可以按以下四个步骤指导信息技术（尤其是生成性人工智能）与教育的融合。第一步是确定所需的结果和目标（identify the desired outcomes），第二步是确定适

当的自动化水平（determine the appropriate level of automation），第三步是确保符合伦理考虑（ensure ethical considerations），第四步是评估应用的有效性（evaluate the effectiveness）。〔6〕

信息技术在幼儿园课程中的作用是复杂的、动态的、多面的，需要研究人员和教师在政治和社会文化背景下进行全面、深入的理解和分析。研究人员需要在幼儿园课程中平衡信息技术带来的机遇和挑战，还要平衡信息技术的多样性和一致性，充分关注信息技术与幼儿园课程的目标、内容、实施方法和评估方式的融合，指导教师在幼儿园课程中创造性地利用信息技术，以激发教师和儿童的创新能力。教师应当把儿童看作复杂和不断变化的社会的一部分，在智能化时代为儿童提供更具包容性和平衡性的幼儿园课程，促进儿童的学习和成长。

二、面向未来社会发展需要的幼儿教育应当实现数字化赋能

关于将信息技术融入幼儿教育，存在许多争议。传统活动，如数学、阅读、建构游戏、户外活动等，都被广泛认为是对幼儿有益的活动。与之相反，有研究者认为儿童与信息技术的互动可能对儿童有害，如看屏幕时间太长可能会对儿童发展有不利影响。〔7〕部分被广泛使用的幼儿教育类软件中充斥着大量可能会带来负面影响的广告，而能够促进儿童社会性发展或认知功能发展的作用却并不突出。〔8〕在当今社会，我们越来越依赖科技进步。然而，与儿童获得适宜的信息技术工具和学习机会相关的不公平问题依旧严峻。实际上，大量研究表明信息技术对促进儿童的学习和发展具有积极作用。互动阅读应用程序、编程机器人、3D打印、增强现实技术、电子成长档案以及人工智能工具等都在真实课堂环境中展示了其力量，为幼教课程改革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持。〔9〕当然，要科学有效地使用这些信息技术来促进儿童的学习和发展，还需要对整个幼教行业进行赋能和升级。

在智能化时代，幼教行业急需进行数字化赋能（digital empowerment）。数字化赋能旨在让教师能更灵活地使用数字化工具来创新课程，指导儿童获得更加个性化的学习体验，培养更具创造性的下一代。数字化赋能与数字化转型不同，强调的并非教学内容的数字化（如将教学内容从线下转移到线上），而是善于利用信息技术改进教学过程。除了对教师的赋能外，数字化赋能还包括对儿童的赋能，旨在让儿童从小就能接触和使用适宜的数字化工具，发展其适应21世纪发展需要的核心素养。

三、智能化时代赋能教师和儿童的可能性

为了实现幼儿教育的数字化赋能，幼儿教育专业工作者应当特别关注四个方面。一是配备专用空间和工具，提升数字素养。在智能化社会中，了解信息技术的基本功能是所有公民数字素养的一部分。儿童应当通过使用适龄工具，如编程机器人和应用程序，发展计算思维和数字素养。教师应当为儿童提供足够的材料和工具，包括传统工具和信息技术工具，以支持儿童的学习和探索。二是优化课程安排，提供适宜的学习机会。教师通过适宜的方式介绍信息技术，有助于儿童获得对自身能力和局限性的初步认识，能够培养儿童未来驾驭科技的兴趣和能力。课程应当有合理的安排，充分考虑信息技术的融入，为儿童提供足够的时间来体验与信息技术的积极互动。三是整合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技术，实现跨学科学习。儿童需要具备一定的理解、使用和评估信息技术的能力，以促进自身的跨学科学习。教师有效的指导能够支持儿童初步探索信息技术的工作原理，如编程的基本概念及其实践。教师应当将信息技术工具融入常规幼儿园课程，指导儿童灵活使用这些工具。四是为教师提供有效培训和指导。教师需要了解信息技术的最新发展，并能够有效地引导儿童使用这些工具。〔10，11〕在未来几年，研究人员和教师应当重点关注这四方面的研究，以实现智能化时代幼儿教育的数字化赋能和可持续发展。将信息技术融入幼儿教育不仅有助于培养儿童的数字素养，而且能促进儿童的跨学科学习，使儿童能够更好地适应未来智能化社会的发展需要。

虽然人工智能无法取代幼儿园教师，但是会使用人工智能的教师将取代不会使用人工智能的教师。在谈到将人工智能融入幼儿教育时，我们需要更深入地思考如何赋能教师，使教师能够适应智能化时代的发展需要。实现教师的数字化赋能是未来幼教发展的重中之重。教师应当广泛接受有关信息技术的培训，包括人工智能、编程、在线教学工具等。这将帮助教师更好地理解和应用这些新技术、新工具，以提高教学效果。相关教师培养培训机构应当重视为教师提供持续的专业培训，使教师能够跟上信息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节奏。

在智能化时代，赋能儿童的教育方式必须具有创新性和实践性。具身学习（embodied learning）是其中一种有效的方法，强调通过实际体验来学习，而不仅仅是理论学习。〔12〕例如，香港部分幼儿园开展幼儿人工智能教育，教师利用信息技术开展一系列的具身活动，既让儿童在具身参与中丰富相关学习体验，也让儿童亲身体验和探索人工智能技术。教师通过组织儿童与社交机器人互动，不仅能促进儿童的社会性发展，而且可以让儿童了解人工智能的基本原理，在实践中理解其应用。〔13〕情境化学习则是将人工智能概念嵌入到有意义的情境中，让儿童在情境中理解和运用人工智能。例如，教师可以利用信息技术创设故事情境，让儿童在故事情境中具身体验，了解人工智能的应用和影响。〔14〕除此之外，文化响应教学法也是至关重要的。文化响应教学法（culturally responsive pedagogy）也被称为文化适应性教学法，是一种以儿童的文化身份为核心，以此来提高教学质量和儿童的学习成果的教学方法。〔15〕教师应当考虑儿童的文化背景和经验，将这些元素融入到教学中，从而提高儿童的学习兴趣和参与度。例如，教师可以使用贴近儿童日常生活经验的教学资源和主题，展示人工智能在不同场景和环境中的应用。这不仅可以帮助儿童理解和接受人工智能，而且可以培养儿童的问题解决能力、文化理解与认同能力。

总之，智能化时代为教师和儿童提供了更广阔的学习空间。智能化时代的幼儿教育应当注重实践性和情境性，同时考虑到儿童的文化背景和日常经验。只有这样，教师才能充分利用信息技术的相关工具，为儿童提供更高质量的教育。在智能化时代，通过提高教师的数字素养，设计具身和情境化的教学活动，以及采用文化响应教学法等方式，可以更好地赋能教师和儿童，使他（她）们能够更好地应对智能化时代的挑战，抓住智能化时代的发展机遇。

参考文献：

〔1〕POSTMAN N.Technopoly：The surrender of culture to technology〔M〕.New York：Vintage，1992.

〔2〕FEENBERG A.Critical theory of technology〔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1.

〔3〕RESNICK M.Lifelong kindergarten：Cultivating creativity through projects，passion，peers，and play〔M〕.Cambridge：MIT Press，2017.

〔4〕〔5〕SELWYN N.In praise of pessimism⁃the need for negativity in educational technology〔J〕.British Journal of Educational Technology，2011，42（5）：713-718.

〔6〕SU J，YANG W.Unlocking the power of ChatGPT：A framework for applying generative AI in education〔J〕.ECNU Review of Education，2023，6（3）：355-366.

〔7〕李敏谊，王诗棋，张祎.屏幕到底是敌是友：屏幕时间对学前儿童早期读写能力的影响以及教育类屏幕活动的调节作用〔J〕.教育学报，2022，18（1）：12.

〔8〕ZHAO J，YU Z，SUN X，et al.Association between screen time trajectory and early childhood development in children in China〔J〕.JAMA Pediatrics，2022，176（8）：768-7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