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织》《变形记》的背景导入和文本对比拓展研究
作者: 陈霞摘要:在高中语文教学中,《促织》与《变形记》是极具拓展价值的经典文学作品。在背景导入拓展方面,分析《促织》封建社会背景下统治阶级的玩物之风,以及《变形记》资本主义社会背景下的社会异化,为理解文本营造情境。在文本对比拓展方面,从主题和人物两个维度着手,通过分析《促织》封建等级压迫下人性的扭曲,《变形记》资本主义社会人的物化,剖析成名和格里高尔的塑造手法,以此探讨人性困境的异同根源,帮助学生构建系统认知,提升语文综合素养,启迪智慧、拓展能力。
关键词:促织;变形计;教学;拓展
《促织》与《变形记》是东西方文学史上的经典文学作品,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内涵,为语文课堂提供了宝贵的教学资源。当下,知识的边界不断拓展,学生需具备综合运用知识的高阶能力。因此,在语文教学中对这两篇经典文学作品的教学不能仅停留在情节梳理、字词疏通的浅滩,而应进一步拓展教学空间,引导学生深入文本内核,于拓展中汲取创作灵感,方能让经典焕发出全新活力,助力学生语文素养的进一步提升。
一、背景导入拓展
在语文教学中,背景导入是开篇的“前奏曲”,对学生理解文学作品有着奠基作用,尤其是在教学《促织》与《变形记》这类具有深厚时代烙印的经典作品时,其作用愈发明显。究其原因,文学作品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其诞生于特定的历史时期、社会环境之中,与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等一众因素紧密交织。然而,对于学生而言,经典作品所依托的时代背景是陌生且遥远的,如果缺乏有效的引导,学生很难真正走进文本,理解作者藏于字里行间的深意。
《促织》描写的是明代宣德年间的故事,而创作者蒲松龄是清代康熙年间人士,其中大有深意。康熙年间正是清代的“盛世”,康熙本人也被视为当代统治的“英主”,可当时的统治集团如同明代宣德年间一般,追求声色犬马,酷爱“斗鸡戏虫”,至今传下来的斗蟋蟀盆,以康、乾年间制作最精,康熙时更有以制盆扬名于世的。可见作者的创作意图,实际上是在借讲前朝“令主”当政的“治世”时代的事,来揭露“当时”“英主”当政的“盛世”的黑暗现实。教师若能拓展背景导入,能够为学生奠定思想基础,学生在阅读时更容易通过文字表象来感悟文本内涵,使教学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导入环节,教师可播放明代宣德年间的影视资料,如《大明风华》中宣德帝朱瞻基沉迷斗蟋蟀的场景,再延伸到作者创作的年代与文本描写的“异曲同工”的场景,以此呈现封建统治的腐朽不堪,朝堂之上官员们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对下则巧立名目、横征暴敛,致使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与此同时,民间斗蟋蟀的风俗场景也不可或缺,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人们围聚在一起,为斗蟋蟀的结果欢呼或叹息,蟋蟀的身价在众人追捧之下水涨船高,成为了一种特殊的“社交货币”,也正是在这样的风气下,故事主角成名一家的命运才会与一只促织紧紧捆绑。以此通过背景的拓展,让学生仿若穿越时空,亲身感受那个时代的土壤,知晓一只小小促织为何能掀起惊涛骇浪。
再看《变形记》,作品创作背景为1914年至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使许多资本主义国家经济萧条,社会动荡,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黑暗的现实,痛苦的生活,使人们对资本主义社会失去信心,人际关系也日趋冷漠,邻里间虽近在咫尺却形同陌路,家庭内部更是在金钱与生存压力的侵蚀下,温情不再。小说深刻地揭示了现代人的生存困境,即人在现代社会激烈的生存竞争压力下,渐渐丧失了自我,以至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由此尖锐地揭露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现象。批判了世人唯利是图、对金钱顶礼膜拜的风气。教师在导入时,可为学生播放第一次世界大战纪录片,展示战争对人们生活的破坏,让学生洞察现代主义文学作品孕育的社会温床,进而为理解主人公格里高尔突兀的变形以及后续荒诞离奇的故事铺就道路。
通过这般精心雕琢的背景拓展,学生理解两篇文本的深层内涵便有了桥梁。一来,背景拓展能够激发学生对文本时代背景探究的好奇心,犹如在学生心间种下一颗求知的种子。二来,在观看、了解背景的过程中,学生能够将背景与文本串联整合,形成对文本更全面、立体的认知,为后续深入文本精度、内涵解析等开辟空间。
二、文本对比拓展
在《促织》与《变形记》这类经典却风格迥异的作品研读中,文本对比拓展是一种有效的教学拓展方式。两篇作品虽来自东西方不同的文化背景,所处时代也相隔久远,但都直击人性,同样也批判了社会现实,存在诸多可比之处。对于学生而言,孤立地学习单篇作品,只能获取碎片化的知识,难以形成系统的文学认知体系。通过文本对比拓展,能帮助学生打破文本界限,搭建起知识互通互融的桥梁,促使学生站在更高的视角审视文学作品,挖掘其深层内涵,进而提升语文核心素养。
(一)主题拓展
主题拓展是文本对比拓展的第一个维度,《促织》创作于封建时代,彼时的中国等级森严,展现了封建等级制度下底层人民为满足统治者嗜好而遭受的苦难。在皇权至上的年代,皇帝对斗蟋蟀的喜好层层传递,最终成为压在百姓肩头的沉重枷锁。百姓为了觅得一只善战的促织,倾家荡产、疲于奔命,成名便是这无数受害者的典型代表。在寻找促织的过程中,成名历经千辛万苦,内心充斥着“急、惊、悲、喜”等情绪,从最初因交不上促织而惊恐万分,到意外捕获良虫的欣喜若狂,再到儿子误毙促织后的悲痛欲绝,情绪变化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底层人物在绝境中的挣扎,这种挣扎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人性在残酷压迫下的扭曲,为了满足上层需求,成名不得不将全部希望寄托于一只小虫,人性中的质朴、善良被无奈的侵蚀。
《变形记》则突显了现代社会中人被物化、亲情在金钱和生存压力下的畸变。在资本主义高速发展的浪潮中,人们被卷入物质的漩涡,逐渐沦为金钱的奴隶。格里高尔一觉醒来变成甲虫这一荒诞情节,正是这种异化的极致象征。他虽外形怪异,但内心依旧保留着人的情感,可家人却因他不能再创造经济价值,对他的态度从最初的震惊、担忧迅速转变为厌恶、嫌弃。他在甲虫的躯壳里,孤独地承受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恐惧着未知的未来,渴望着家人哪怕一丝的温情,然而这一切在现实面前都化为泡影。
根据两个语篇的主题,教师可组织学生讨论“人性困境的异同根源”。从社会结构来看,《促织》所处的封建王朝,权力高度集中,底层人民毫无话语权,只能被动承受统治者的意志;而《变形记》对应的资本主义社会,强调资本至上,人际关系被金钱衡量,人成为了生产与消费的工具。从经济模式来看,古代中国的小农经济在封建统治的盘剥下脆弱不堪,百姓生活朝不保夕;现代西方的工业化虽创造了巨大财富,却也带来了精神的荒芜、人性的异化。通过多维度的讨论分析,学生的思维得到充分拓展,在阅读、分析和鉴赏文学作品时,能够不再局限于文本表面,敢于质疑、善于思考,深化对文本的认知。
(二)人物塑造剖析
文本对比拓展的另一个维度,便是对人物塑造的剖析。《促织》里,作者运用细腻入微的动作、心理描写,将成名刻画得栩栩如生。如成名在寻找促织时,“急趋之,折过墙隅,迷其所在。徘徊四顾,见虫伏壁上。审谛之,短小,黑赤色,顿非前物。成以其小,劣之。”这一连串的动作,“急趋”“徘徊四顾”“审谛”等,生动展现出成名急切又小心翼翼的心理。又如当成名得知儿子弄死促织后,“如被冰雪。怒索儿,儿渺然不知所往。既而得其尸于井,因而化怒为悲,抢呼欲绝。”从愤怒到悲痛欲绝的情绪转变,通过巧妙的动作与心理刻画,让学生仿佛能切身感受到成名内心的绝望。如此这般,一个被命运无情裹挟、苦苦挣扎的可怜小人物跃然纸上。
《变形记》则另辟蹊径,借助荒诞的变形设定,从格里高尔变成甲虫后的独特视角展开叙述。当格里高尔醒来发现自己变成甲虫,身体的异样、行动的不便,首先带来的是强烈的孤独感,他被困在狭小的房间,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交流、行动,只能透过门缝窥探家人的反应。他恐惧着家人的抛弃,又渴望得到他们的理解,“他仰卧着,那坚硬的像铁甲一般的背贴着床,他稍稍抬了抬头,便看见自己那穹顶似的棕色肚子分成了好多块弧形的硬片,被子几乎盖不住肚子尖,都快滑下来了。他那许多只腿真是细得可怜,都在他眼前无可奈何地舞动着。”这段描写不仅呈现出变形后的奇异画面,更从细节处透露出格里高尔内心的恐惧、无助,让学生深刻体会格里高尔在困境中对家人情感的渴望。
在对两个语篇人物描写剖析完成后,教师可基于人物塑造剖析,组织学生开展人物写作练习,让学生将所学知识转化为实践能力。如引导学生使用不同手法刻画一个处于困境中的人物,有的学生参考《促织》的手法,描写一位古代书生赴京赶考途中遭遇劫匪,在动作描写上,“颤抖的双手紧攥着包袱,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在心理描写上,“心中暗忖.这多年苦读,莫非要毁于一旦?冷汗簌簌而下,眼神中满是惊恐”,以此塑造出一个面临绝境的书生形象。
《促织》与《变形记》是高中语文教学中具有代表性的文学作品,其文学描写手法具有众多值得借鉴之处,同时也具有深厚的人文内涵。通过教学拓展,教师能够进一步提升教学品质,深化学生对文本的理解,使学生跨越时空局限,触摸经典的灵魂,感悟作品中人性在不同社会环境下的挣扎。如此,语文教学不仅是知识点传递,更是对学生思维的启迪、能力的拓展,使经典文学作品成为滋养学生核心素养的源头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