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美人草

（文 / 小于）

<spanhelvetica neue',="" helvetica,="" arial,="" sans-serif;="" font-size:="" 14px;=""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 font-weight:="" letter-spacing:="" line-height:="" 21px;="" orphans:="" auto;="" text-align:="" start;="" text-indent:="" 0px;="" text-transform:="" none;="" white-space:="" widows:="" 1;="" word-spacing:="" -webkit-text-stroke-width:="" display:="" inline="" !important;="" float:="" background-color:="" rgb(255,="" 255,="" 255);"="">电影《美人草》剧照  

该在电影节上映的电影是《美人草》，更具体地说，是《美人草》的前半部分，它有一个很好的爱情故事。

看完《美人草》，我想起琼瑶小说——刘思蒙、袁定国和叶星雨之间是琼瑶小说里常见的那种“他比你先到”的关系，而且刘思蒙落拓不羁，有艺术细胞，对女人对周围的同伙有吸引力，琼瑶小说里最多这样的男主角。袁定国占有欲强烈，说出口的理由却是“只有我才能让你幸福”，不惜编造谎言让刘思蒙对叶星雨死心。要是给叶星雨在琼瑶小说找一个对应的人，那会是《几度夕阳红》里的李梦竹？或者干脆是《窗外》里的江雁容？想起琼瑶小说，只是因为《美人草》的前半部分有一个简单而动人的爱情故事。

这段爱情故事发生在1966～1976年间，叶星雨、刘思蒙和袁定国都是到云南插队的知青。叶星雨和袁定国青梅竹马，也是一对恋人。叶星雨返回知青驻地时，遇到了刘思蒙。袁定国跟刘思蒙比，好比黑白和彩色相比。左右他们命运的，不止是他们的情感，还有回城等这些现实问题。他们最后的命运，不是悲剧，也不是喜剧，不过是他们命该如此的生活。

一个做电影的朋友曾说到“完整性”这个词，并以韩国电影为例，韩国电影已经能做到完整了。这个完整性，他的意思大概是说编导演摄录美水平均一，没有任何一个关节有“混招”。这话让我反过头来想了想国内的爱情电影，当然也包括其他电影。两年前大学生电影节上，《天使不寂寞》、《开往春天的地铁》这两部电影都不算是什么水平特别高的作品，但当时看了就觉得舒服。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因为它们都还具有一定的完整性，没有哪一方面特别出色，但也没有看了让人不能原谅的错误。《美人草》的前半部分几乎就是“完整的”，大到故事、表演，小到售货员扔在柜台上香烟粗糙简陋的包装纸。

几年前因为《走到底》采访过施润玖，听他说，觉得这部电影有个很好的构思，至少可以在银幕上看看中国电影中比较稀缺的“公路片”。但电影本身却没有那么好看，别的不说，莫文蔚和姜武两个人的表演就跟放在口袋里的马铃薯——虽然他们在演着对手戏，但各是各。莫文蔚和姜武都曾经在别的电影里证明自己是好演员，但在《走到底》里，他们却严重地互相水土不服。当得知吕乐要让舒淇扮演云南女知青时，我的顾虑便是，舒淇的表演可信吗？事实证明，非常可信。她和刘烨、房斌的表演之间没有错层不对接的地方。而且舒淇表演和外表，让观众也能理解，为什么男人和女人都会喜欢她。

让人感到别扭的地方出现在电影的后半部分。叶星雨这个角色的年龄跨度比较大，一般情况下，除非是搞艺术或者特别有钱的人，瘦女人，上了年龄，虽然可能不至于发胖，但曲线一定不那么清楚，而且四肢消瘦肌肉松弛。但化妆师居然让女儿都成年的叶星雨身段轻盈到让人难以相信的地步，观众看电影的时候可以仔细观察叶星雨拿伞的手。

这些并不是后半部分全部的问题。银幕上出现的“几年后”，“又几年后”，也许显示了影片的野心——要上升到命运。然后这命运又被交代得如此潦草，一下“几年后”叶星雨有意错过了重新见到刘思蒙的机会，一下“又几年后”袁定国死了，死前安排叶星雨巧遇“刘思蒙”。同样讲命运的一部法国电影《一个法国女人》讲得比较彻底，导演细致绵长，把一个女人的故事交代得细致而周到。虽然罗嗦，但看完后，观众就会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女人的一生。电影中尚有一出处理得说教而牵强：年轻的叶星雨和刘思蒙在桥上遇到三位麻风病患者和一位和尚，和尚跟刘思蒙说了些无缘也是缘之类的话。上了年纪的叶星雨和刘思蒙见面时，又看见同样面容的一位和尚，他身后走着三位健康人。

说到知青生活，除了看不到书、没完没了的饥饿、超强体力的劳动和被放逐等等痛苦的回忆外，也应该有不可替代以及难以追寻的幸福的时候。阿城在《棋王》中写吃蛇的事情，因为饥饿感，这两条蛇的味道被知青们吃透了。现在，每当面对满桌美食举箸却无胃口时，想起当年的心情一定甜蜜大过痛苦。像叶星雨这个角色的设立，可能是老知青们心中理想女知青的形象，并且在心里一直暖着，没忘。 美人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