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伪装术

( 《被迷惑与被欺骗》 )

很多博物学家和艺术家曾经参军，设计军事伪装术，拯救士兵的生命。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不久，英国格拉斯哥大学动物学教授约翰·格雷厄姆·凯尔送给当时的海军大臣丘吉尔三页的备忘录。他在备忘录中建议皇家海军把舰上的大炮顶部漆成灰色，底部漆成白色，用白点消除战舰庞大的身躯投下的影子。

这是模仿动物消除影子以躲避天敌的袭击。因为在白天，物体上面亮，下面黑，通过打破对光影分布自然的期待，就能够迷惑观察者，使它们有时间逃脱。所以很多动物背部是黑色的，肚皮下面的皮肤是白色的。

这是美国艺术家阿伯特·塞耶的发现。凯尔将它传达给了丘吉尔，几个月内英军用战舰做了实验。他们得出的结论是，灰色最适合他们的战舰。凯尔还建议采用斑马的外形作为伪装的形式，这一建议最终于1917年被采纳。50艘英国商船被涂上黑白相间的颜色，降低了对于德国潜艇的能见度。这种方法被称作迷惑术。“该书讲述的故事表明，20世纪的英军并不保守。很难想象今天的海军大臣会听从一位动物学家的建议，重新油漆所有的战舰，让它们看上去更像动物。”艺术家爱德华·沃兹沃斯被征召入伍，执行这一绘画方案。绘制图案干扰敌人的目标是否达到了很难说，但干扰图案被证明能鼓舞士气。现代艺术登上战舰让他们感到高兴。

福布斯说，虽然现代艺术家像毕加索等人在巴黎看到做了伪装的军车时那样感到非常兴奋，但他们没有直接参与用干扰性的图案给武器做伪装。实际上，毕加索关于让士兵伪装的主意是让他们打扮成小丑。

史实是，伪装的提议来自自然史学家和更加传统的艺术家，虽然有一些立体主义画家加入了军队的伪装连队。其中一位是安德烈·马克，他记录了自己在前线做伪装的经历。有一次，他藏在像一棵树一样、竖立在水中的前线观察点里，炸弹落在他周围。他在一个满是立体主义素描的笔记本里抱怨说：“做伪装可不轻松，人人都以为那不过是安静地伺机而动。”

士兵以前很显眼，随后变得隐秘。徽章和制服变成灰色和褐色，然后又有了便于在丛林或沙漠里隐蔽的图案。在自然界也有同样的转换，通常雄性鲜艳，雌性隐秘。如达尔文所说，雄性为了得到更多繁殖机会，要表明它们是合适的潜在配偶。“他的观点是建立在雌性做选择的基础上的，这一概念比自然选择理论更加遭到传统观点的反对。进化论者认为适应有助于生存而非繁殖，他们怀疑自然更喜欢那些能吸引天敌的注意的特点。”

美国画家阿伯特·塞耶就认为，哪怕是最铺张的雄性展示也是一种伪装。为了证明这一观点，他画了一只树梢上的孔雀，其蓝色的脖子与蓝天融为一体，还有在黄昏时进食的火烈鸟。“在有利的天气状况下，火烈鸟的伪装一天能准两次，就像一只停止转动的表。”

军事伪装的登峰造极之作发生在阿拉曼战役中，坦克被伪装成卡车。相反的是，在自然界中，没有武器的生物把自己伪装成危险的生物。19世纪，英国博物学家亨利·贝茨发现，亚马孙流域无害的蝴蝶会模仿有毒的蝴蝶，以保护自己。

现在也许军事伪装已经没有多少需要向自然学习的了，因为生物无法告诉士兵如何使物体不被雷达发现。同时，干扰图案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安全部队现在越来越多地穿上蓝色、紫色或粉红色的服装出现在街上或其他事发地点。他们也许只有在时尚的酒吧出现时才能伪装自己，但其真实目的应该是告诉人们他们是士兵，这些颜色是为了让他们变得醒目。俄罗斯的战斗机为了融入蓝天，也涂成了蓝色。有一些飞机重新使用了迷惑性的图案，也许是为了迷惑敌机，但更有可能是让航展的参观者感到炫目。美国战机仍然是灰色的，它们不需要变得鲜艳，表示自己是盟军。小国的军队则追随把伪装引入时尚的设计师，又重新发现了鲜艳外观的吸引力。■ 伪装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