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妹至帖》

（文 / 曾焱）

( 《丧乱帖》。现藏于日本皇室 )

《妹至帖》因篇首的“妹至”两字而得名——“妹至羸，情地难遣，忧之可言，须旦夕营视之”。佳士得中国书画部资深顾问马成名介绍，存世可见的王羲之书迹一般都以篇首第一、二个字为题。此帖没有任何题款和收藏印鉴，也不见于中国历代著录，但和另两件流藏于日本的王羲之名迹《丧乱帖》、《孔侍中帖》比较，它是以同样纸张（白麻纸）、同样技法制成的响拓本，所以被推测也是在奈良时代流传到日本的唐代摹本。

王羲之已经没有真迹传世，留存下来的均为唐代摹本，这基本是学界共识。马成名说，唐太宗酷爱书法，命人搜求天下王羲之父子手迹，然后由宫内供奉的书法名家赵模、韩道正、冯承素、诸葛贞等人摹写，旧称“响拓”，“摹写是唐朝时唯一能够既准确又真实复制的一种方法，仅下真迹一等”。目前公认可信的唐摹王羲之书法全世界也就20件左右，收藏在各大博物馆和日本皇室，《妹至帖》是唯一的私人收藏，也是首次在拍卖场上出现的王羲之书迹。在这之前，《妹至帖》有过三次公开展示:1973年日本五岛美术馆在“昭和兰亭纪念展”上首次露面，80年代在日本又展过一次。2006年3月，上海博物馆联合东京国立博物馆举办“中日书法珍品展”，三帖同时在上海出现，极其轰动，报道说上海博物馆排队看展的人从三楼一直排到了一楼。不过当时学界和观众的兴奋点都在首次回国的王羲之名迹《丧乱帖》和《孔侍中帖》上，只有少数报道提到了《妹至帖》的由来。

日本流藏的中国名家书法，除了得自屡次战争掠夺，公元7世纪到9世纪之间的文化交流也是一个出处。在这200年间，日本派遣唐使到中国10多次，带回去很多文物，其中便有王羲之书法摹本。公元753年鉴真东渡日本，据载带去名家书法50多帖，也有王氏父子墨迹，对此日本天平时期的《扶桑略记》中记了一笔，鉴真和尚“舶载来王羲之行书一帖”。学界有种说法，《丧乱帖》为鉴真带去日本，但日本方面传出的考证对它存疑:日本圣武帝驾崩后，皇后将他生前喜欢的东西供佛，留下一本目录《东大寺献物帐》，里面记录所献物品里有王羲之书法20卷，《丧乱帖》就在其中。这个圣武帝死在公元729年，比鉴真东渡早了24年。至于《丧乱帖》右方纸缝间三方“延历敕定”朱文印记，则是后朝恒武帝借阅此帖后留下的。《妹至帖》随鉴真东渡日本的说法，也没有确切文字可以证实。

历经千年，三帖命运各不相同。《丧乱帖》仍然藏于皇室。《孔侍中帖》流落民间，明治时期曾出现在东京上野的古书店，到20世纪20年代被东京望族前田育德会收藏。《妹至帖》则被人发现于日本某位书法名家传下来的“手鉴”。书法鉴定家往往将历代著名书迹分割成数行，收入册页作为鉴定古代墨迹时的比较资料，这就是所说的“手鉴”。被分割后，《妹至帖》仅存两行17个字，不能连贯成文。记者问起专家是否可以解释帖中字句，马成名说，因为没有前后文对应，从这两行字已经无法推测全文内容。■

拍卖场上出现过的珍罕书法

( 隋人《出师颂》 )

在以往的拍卖会上，能算得上珍贵文物的书法作品这么多年也只出现过两三次。

20世纪80年代，美籍犹太人安思远在香港以30万美元拍下北宋《淳化阁帖》4、6、7、8卷，后来人们提到此版本，多称之为安氏《淳化阁帖》。2003年，上海博物馆斥资450万美元从美国安氏手中购回，到目前为止这仍是中国书法作品的最高价格。《淳化阁帖》被誉为“法帖之祖”，历史上记载为10卷，是北宋淳化三年（公元992年）由宋太宗下旨镌刻的一部古代书法丛帖，编选了当时宫廷收藏的历代帝王、名臣和书法家墨迹，共108人420帖，先刻在枣木板上，然后用名贵的歙墨和澄心堂纸拓印成少量墨本。原版在宋仁宗庆历年间的宫中火灾中焚毁，淳化年间的原刻本也只有零星散本传世。上海博物馆购回的4卷《淳化阁帖》，第4卷是柳公权、欧阳询等人书法，6、7、8卷为王羲之书法，共有160多帖。这4卷《淳化阁帖》一直流传有序，最早为南宋王淮、贾似道等权贵收藏，元朝传至赵孟頫，清代则历经孙承泽、安歧、李宗瀚、李瑞清等大藏家之手。20世纪40年代据说有人在上海见过，后来便流落海外，直到在香港拍卖会上出现。很多专家认为它是“最善本”，是了解和研究王羲之书法艺术最重要的历史文献。启功先生断它是“真宋本原刻原拓”，解放以来最重要的文物回归。

( 《孔侍中帖》（上图）和《频有哀祸》二帖 连为一纸。现藏于东京前田育德会 )

引起过轰动的还有前几年在北京拍卖的隋人《出师颂》和宋米芾《研山铭》:2002年《研山铭》由中国文物流通协调中心以定向投买的方式，出价2999万元在北京中贸圣佳拍卖会上拍得。2003年嘉德拍卖《出师颂》，北京故宫博物院以2200万元优先购买。对这两件书法的价值和拍卖方式，拍卖界和文物界至今有学术上的讨论。■

( 首次出现在拍卖场上的王羲之 书迹《妹至帖》，纸本立轴， 2行17字，估价2400万港币 )

( 《淳化阁帖》 )

( 《丧乱帖》。现藏于日本皇室 )

( 王羲之 ) 淳化阁帖书法出师颂艺术王羲之妹至妹至帖王羲之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