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生涯理论视野下中小学教师职业发展路径

[摘 要]后现代生涯理论主张在后现代主义背景下发展生涯的差异性与独特性，不断挖掘生涯多元意义。本文聚焦“如何建设高质量义务教育师资队伍”，通过在新乡市中小学校开展实地调查发现：中小学教师面临着复杂多变的外部情境因素的挑战，如部门联动效应未有效发挥、教学对象面临多重学习困境。同时，中小学教师也深受生涯适应动机不强、生涯适应力较弱、职业行为状态一般等内在困扰。借鉴后现代生涯理论，本文认为，唤醒生涯适应力潜在意识，结合个体特征发展职业人格多元性，梳理并明确人生主题的阶段性重点，将是中小学教师职业发展的趋势。

[关键词]后现代生涯理论；中小学教师；职业发展

[中图分类号] G635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8-2549（2025） 001-0046-04

义务教育作为基本公共教育服务，其高质量发展是由教育大国向教育强国转变的必由之路。本文基于后现代生涯理论视角，聚焦其关键概念——生涯适应力，深入分析中小学教师的生涯适应力意蕴、提升中小学教师生涯适应力的必要性、提升中小学教师生涯适应力的实践路径，以期为义务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坚实保障。

一、后现代生涯理论与生涯建构理论

如何在多变的社会环境中为主观个体生涯发展找到突围口？后现代生涯理论正在以“混沌”“流变”“灵性”“动态开放”等生涯特征进行回应。它主张并强调生涯主体如何通过“生涯适应”来提高与外界情境保持动态平衡的能力。据此，以“适应”为主要概念的后现代生涯理论为当下时代职业发展研究提供了新思路。

生涯建构理论着力探讨职业生涯发展过程中如何通过一系列有意义的职业行为和工作经历来展示人的丰富内涵与美好人生。该理论从职业人格类型、生涯适应力和人生主题回应了个体职业行为中“是什么”“怎么样”“为什么”三个问题。生涯建构理论强调个体与外部环境的相互交互，其中“生涯适应力”是这一理论的核心与框架，也是中小学教师在内涵式发展过程中面对外部挑战所具备的核心能力。据生涯适应力内涵的三个层次模型，抽象层次，中小学教师面对内涵式发展，需要解决“我有未来吗”“谁拥有我的未来？”“未来我想要做什么”“我能做到吗”四个有关生涯关注、控制、好奇、自信的职业生涯发展问题。中间层次，中小学教师需要通过情感变量、行为动力与解决能力三个方面动态整合主客观世界，最后，具体层面上，适应力强的中小学教师能够具备较强的生涯关注力、控制感、好奇心、探索欲与自信心来实现内涵式发展。

在中小学教师的职业生涯发展阶段中，个体想要实现稳定与适应，需要将生涯适应模型的四个方面纳入行为框架中，即适应动机——通过中小学职业态度的主观建构，不断增强职业环境适应意愿力；生涯适应力——中小学教师能够整合社会心理资源，面对复杂的内外环境进行自我调整的生涯适应力；适应行为——通过预判情境因素，中小学教师提升职业行为应对力，最终实现良好的适应结果，即在中小学教师的主观建构下，能够与外部环境良性互动，职业胜任力不断增强。

二、中小学教师生涯适应力提升的必要性与现实困境

中小学教师生涯适应力的提升，是义务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需求，也是个体更好地应对外部挑战与内部困境的要求。然而，因教育改革推进带来的教学理念方法日新月异、学生群体日益多样个性、社会期望越来越高、家长要求更加严格、教育技术快速发展、工作强度与职业竞争压力逐渐加大、教育资源分配不均等原因，当下中小学教师正面临效能感差、职业倦怠感强、情绪负荷高、内生动力不足等困境，职业生涯适应力亟须提高。

（一）中小学教师生涯适应力提升的必要性

提高教育环境适应力，保障教学质量与效果。当今社会科学技术发展迅速，教育理念和方法不断更新，课程标准和教学要求持续调整。为了保障义务教育教学质量与效果，中小学教师需要具备一定的职业生涯适应力，才能提高应对外部教育环境的内在动力，及时更新义务教育的理念方法，将信息技术贯穿课前、课中与课后，通过实时调查、学生反馈、教学调整，在更加深入地了解教学对象的同时，也能制定出更加贴切学生需求的教学设计，保障义务教育教学质量与效果。

量身定制教学策略，满足学生不同需求。网络时代文化更具开放性、包容性与多样性，处于快速成长发育阶段的中小学生具有较强的好奇心与求知欲，更容易理解和接受直观形象的事物，这一阶段的学生更加追求个性。此外，学生的家庭背景、学习能力等方面的差异愈发显著，教学对象的多样个性使得义务教育难度增加，中小学教师需要了解不同学生的学习需求、个性特点，量身制定针对性的教学策略，更好地满足中小学生的不同需求。

增强职业阶段过渡力，实现教师专业成长。2018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外事工作会议讲话上指出：“当前，我们处于近代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两者同步交织、相互激荡。”中小学教师职业适应力的增强，能够帮助中小学教师在面对职业中各种变化和不确定性，保持积极的正向心态，在主动寻求发展机会的过程中，及时找准自己的位置，充分发挥自身的专业优势，不断推动义务教育的高质量发展。

（二）后现代生涯理论下中小学教师面临的困境剖析

“就业难”“招工难””“慢就业”社会热点话题已成流行趋势，教育体系与个人发展需求不匹配息息相关。归根结底是教育部门、外部环境、个人三方面联动效应未有效发挥。从教育部门来看，在培养中小学教师队伍过程中，更加注重培养义务教育领域的基础知识、专业能力与学术水平，但是部分院校对外部环境感知、交流、实践能力不强，导致中小学教师队伍学习内容有限，与实际岗位结合不紧密。一部分毕业生经过学历提升后转换角色，重返学校任教，因缺乏教师工作岗位上的教学能力而面临压力与挑战。从个人来看，时代日新月异，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已成为国家产业升级的必由之路，高质量义务教育必然通过提高数字化职业素养来提高育人效果。在信息技术如虚拟仿真、数字孪生等全方位赋能日常教学教研与管理下，自身如何尽快适应高质量义务教育要求与负责多变的教学环境，改变自身的学习思维与方式至关重要。截至2024年7月1日，通过调研新乡市中小学教师职业发展现状，本文发现新乡市中小学教师研究生学历比例仅占12.50%，本科学历占76.25%。新乡市中小学教师职称主要为二级教师与一级教师，高级教师占比较低，二级教师中以入职年限较短的青年教师为主。由此可见，中小学教师队伍在学历与职称程度并不理想，有着较大的发展空间。

一方面，中小学教师教学对象正面临着多重的学习困境。近些年，随着中国教育普及程度不断提高，中小学教育得到了广泛的关注和重视。截至2023年底，全国中小学生人数预计为1.1亿。作为互联网原住民，大多数中小学生动手实践能力较强，思维更加活跃，他们更倾向探究式学习，通过主动探索获取知识，有较强的实践性、创新性、独立性及较早的兴趣定向。另一方面，部分中小学生因学业上的长期不得志，导致自我效能感较低，学习兴趣不高，一些学生处于得过且过的麻木状态，学习情绪化较强、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较差。来自贫困家庭、单亲家庭的部分学生存在过强的心理矛盾冲突，情绪化严重，行为容易走向极端。如何通过高质量教学解决中小学生面临多重困境，是其职业生涯发展的关键。但根据新乡市中小学教师教学现状调查，本文发现新乡市中小学教师本身存在职业态度不佳、生活状态一般的问题，在解决学生困境的过程中不同程度的存在力不从心、效能感差、倦怠感强的情况。

除了外部复杂情境的挑战，教师也面临着生涯适应动机不强、生涯适应力较弱、职业行为状态一般等内在困扰。生涯适应动机是个体职业发展的内生动力，是中小学教师实现进阶式发展的关键。但意义感较低、忠诚度不高、倦怠感较强等因素深刻影响着中小学教师的生涯适应动机。依据新乡市中小学教师发展现状统计，本文发现一些教师在从事职业教育工作中，受制于年龄、学历、任教学校、教龄、职称的影响，职业意义感与价值感普遍较低，其中，教龄为6～10年的教师职业意义感最低。总体上来看，中小学教师存在一定程度的倦怠感，尤其是中级职称的教师倦怠感最高，究其原因主要包括两点，一是这一阶段具有中级职称的教师多处于职业瓶颈期，职业倦怠感较强。二是具有中级职称的教师的工作年限多数超过6年，如果一直处于瓶颈期的状态而无法突破，那么职业倦怠感将会持续上升，工作效能感与工作积极性将会持续下降，进而会导致这一群体在提升自我学历、实现职业目标的意愿也较低，这一恶性循环将深刻影响着中小学教师内涵式发展进程，也对义务教育高质量发展产生负面影响。

生涯适应力指的是能够整合社会心理资源，进行自我调整的能力。一方面，面对外部环境对专业及素养能力的要求越来越高，中小学教师需要及时调整职业态度，树立终身学习理念，转变教学理念和教学方式，不断提高教学过程中的学生满意度。另一方面，中小学教师需要平衡职业身份，在出现职业倦怠感、效能感较低时，能够提升站位，整合人际社会心理资源，不断进行优化与挑战，来提高生涯适应力，但现实情况却差强人意，以新乡市中小学教师生活状态为例，当下新乡中小学教师生活状态一般，主要指生活满意度、工作与生活的平衡度等。教龄在6～10年的教师生活满意度较低，其面临的工作生活冲突较多，工作负担较大、形式主义活动较多，更容易出现身心俱疲、学习机会不足等现象。在新乡市中小学教师调查中，师生关系、上下级关系与同类型教师相比，处于较低水平，过多的负担和较低的心理状态掣肘中小学教师内涵式发展，影响义务教育高质量发展。

职业行为指的是个体在从事一般活动时，在情境因素影响下发生的具体行为。中小学教师职业行为主要表现在教学工作中，教师在开展教学活动中所产生的成就动机、效能感、自主感与情绪负荷。通过调研新乡市中小学教师发展现状，本文发现，女性教师、公办教师、年龄在50岁以上教师群体的成就动机较低。在效能感方面，公办教师、女性教师、学历较高的教师、教龄分布在6～10年、11～15年的教师群体效能感较低。自主感方面，年龄在50岁以上的教师群体、学历较高的教师群体、公办教师的自主感较低。情绪负荷层面，男性教师、具有硕士学历的教师群体、民办教师群体的情绪负荷较高。总体来看，新乡市中小学教师职业行为状态一般，在追求主观自我与外部世界相互适应的高质量动态建构中，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优化提升。

三、后现代生涯理论视域下中小学教师职业发展力提升路径

（一）唤醒生涯适应力潜在意识

当个体面临职业生涯转变与挫折时，生涯适应力通过关注、自主、好奇、自信四个维度深刻影响其应对能力。如何引导中小学教师以积极的态度关注职业的发展前景，自主规划职业发展路径，在探索、选择中保持鲜活的好奇心，面临转变与挫折时能够充满自信，是中小学管理者、教师本人需要思考的问题。对此，本文认为可分为以下四个阶段加以引导，生涯关注阶段着重解决中小学教师“我有未来吗？”的生涯疑问，中小学可以通过开展新入职教师培训等活动让教师认识到职业生涯规划的意义，唤醒职业规划意识，激发职业规划潜力，形成自发寻求突破的内驱动力，这样的主动性人格与生涯适应力呈正相关，能够使个体获得较好的适应性资源和努力结果。生涯自主阶段着重解决中小学教师“谁拥有我的未来？”的生涯困惑。中小学可以结合不同教师的专业背景，提供科学制定职业方向的方法，让中小学教师意识到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以事在人为的积极心态提高科学规划能力。生涯好奇阶段着重解决教师“未来我想要做什么？”的生涯迷茫。一方面，中小学为教师提供明确、多样、具体的职业发展路径，并联合相关专业部门可以为教师提供职业发展方案、设计职业发展路径等方面进行引导，提高教师职业发展自主性，让中小学教师能够清晰自己的未来发展方向，做到心中有数。另一方面，教师个体也应该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在实践中找到自己的发展定位，提高对生涯的控制感与自信心。生涯自信阶段着重解决教师“我能做到吗？”的生涯难题。这是实现教师内涵式发展最为关键的一步。中小学可以通过组织多样的教学比赛、讲座、论坛、演讲交流等主题活动，让教师积极参与其中，拓宽视野，增长见解，不断满足教师在生涯发展中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教师个体也可以在实践中不断提高责任感，目标规划感，工作成就感，优化职业与性格的匹配度，最终在不断探索中发现更为优秀的自己，提高职业化品质胜任力。

（二）发展职业人格多元性

生涯建构理论认为，职业人格应包含能力、需要、价值观和兴趣等，在进行职业自我概念界定时，这些因素深刻影响着主观生涯建构的过程与结果。随着社会对高技能高素养人才的要求与日俱增，中小学教师的能力要求越来越严格，这意味着教师不仅要具备良好的专业背景，而且还需要具备较强的课堂教学设计能力、人际交往能力与科研能力。因此，中小学职业能力的提高需要在中小学大力推行师徒制，在优秀资深教师的指导下，让新入职教师不断提高教学技能。同时，教学技能竞赛能够有效激发新入职教师的自我提升积极性，需要积极组织教师参与，在竞赛中不断提高职业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