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路径设计与实施

［摘 要］ 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是我国人才强国战略实施的重要一环。博士后合作导师在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工作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目前还存在着合作导师角色定位模糊、培养目标不明确、培养方法不多元等问题。从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的逻辑起点出发，设计了国内外访学交流、博士后学术沙龙、博士后发展专项资助、博士后“跨学科”项目、博士后创新创业训练计划等五种路径，并分析了合作导师应当从参与博士后职业生涯规划、维护高质量的学术关系网络、提供开放的科研环境、建立良好的评价机制等四个方面来推动路径的实施。

［关键词］ 博士后；创新；人才培养；合作导师

［基金项目］ 2024年度上海海洋大学高等教育研究课题“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路径研究”（A1-2005-24-400107）

［作者简介］ 任光超（1986—），女，浙江宁波人，硕士，上海海洋大学人事处科员，主要从事高教管理、师资培养研究；许 巍（1980—），男，江苏镇江人，博士，上海海洋大学人事处副处长（通信作者），主要从事高教管理研究。

［中图分类号］ G644.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9324（2025）13-0057-04 ［收稿日期］ 2024-05-14

我国自1985年设立博士后制度以来，经过40年的改革发展，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培养高层次创新型青年人才的重要制度。从最初注重博士后数量的积累到关注博士后培养质量的提升，我国已经循序渐进地建立起一支学科门类齐全的博士后队伍。截至2020年，我国累计培养博士后研究人员25万余人，为我国经济发展的主要领域输送源源不断的青年科研人才。随着国际局势的日趋复杂和科学技术的日新月异，创新人才尤其是“高质量创新人才”成为关注的焦点。无论是此前提出的“砥砺奋进，加快建设人才强国”，还是近期提出“要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其核心都是创新驱动，本质都是高质量人才培养。要造就规模宏大的青年科技人才队伍，把培育国家战略人才力量的政策重心放在青年科技人才上，支持青年人才挑大梁、当主角，博士后无疑是一支重要的力量。

目前我国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的培养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不能完全满足我国发展对高质量青年科研人才提出的要求。马立超、姚昊［1］运用实证调查的方法，研究了评价如何影响博士后科研创新能力发展。马立超、姚昊［2］运用Order Probit回归模型分析了我国42所“双一流”建设高校提高博士后科研创新能力的内生路径。Kendall Powell［3］从技能转移的角度分析了博士后职业生涯发展所需要的各类技能。张洪娟、曹福亮［4］探讨了学术交流在博士后创新能力培养中的意义。王修来、张伟娜［5］从培养期限、培养教育模式、培养成效等方面研究了如何保障美国博士后高质量培养，以及我国应当如何吸取经验推进博士后创新意识的培养。此外，还有一些文献提及了博士后合作导师对博士后科研创新能力发展的作用。

与研究生导师不同，博士后的导师被称为“合作导师”。虽然仅仅多了“合作”两字，却凸显了博士后科研工作的相对独立性。合作导师是博士后在知识生产方面的合作伙伴，通过与博士后合作的方式共同确立研究方向、甄别研究问题、找到研究技术路线等，帮助博士后缩短或减少在高深知识生产的“深水区”或“无人区”探索的时间，通过合作提升双方的科学创新能力，致力于取得原创性科学发现［6］。可见，合作导师对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至关重要。

一、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中合作导师存在的问题

（一）角色定位模糊

一方面，绝大多数博士后的合作导师还担任研究生导师，导师容易把两种角色混为一谈，用指导研究生的方法引导博士后开展工作，致使博士后的研究仍然牢牢依附于合作导师，创新能力得不到发展。一些博士后忙于完成合作导师的课题实验，协助合作导师完成课题申报，仅有较少的时间开展自己的博士后科研。还有一些博士后由于无暇开展具有创新性的科研，索性选择合作导师的课题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另一方面，部分博士后合作导师认为自己与博士后的合作关系仅限于官方备案，觉得博士后是流动编制人员，博士后协议到期自谋职业，而学校对博士后就业又没有考核指标，因此对博士后培养较少过问。

（二）培养目标不明确

博士后的培养目标往往不像研究生那样明确，博士后合作导师对博士后培养目标的认知相对比较单一，即独立科研人员，但是对独立科研人员的学术层级递进、职业发展的多元性考虑较少。合作导师更关注博士后作为独立科研人员在科研能力上的培养，对高层次科研人员所需的创新能力、领导能力、沟通协调能力等关注较少。受制于博士后本人进入高校工作的强烈意愿，以及合作导师长期的高校工作经历，无法从社会整体发展的需求角度去考虑博士后在学术界之外的职业规划。

（三）培养方法不多元

大量文献显示，国内外学术交流、产学研践习、跨学科项目研究、科研组会等都有助于博士后科研创新能力的提升。但是，在博士后实际培养过程中，受制于合作导师本身的学术圈及交际能力，跨学科项目研究很难开展。鉴于博士后出站及发表高质量论文等压力，博士后国内外学术交流、产学研践习等一般也以短期为主。科研组会是相对最容易实施的培养方法，但是绝大多数博士后认为博士后与研究生期间的科研组会并没有显著差别，以汇报科研进展为主，探讨科研创新的空间较少。

二、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路径设计

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路径设计的逻辑起点是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应当具备怎么样的素质，这些素质能否支撑起博士后的未来职业发展，能否满足社会创新发展的需求，能否契合国家教育、科技、人才的一体化布局。所谓“创新型人才”，既要关照个体潜力和需求，也要考虑国家和社会提出的培养要求，致力于实现内外目标协同发展，达成社会价值导向与个体发展需求的统一［7］。从创新型人才所应具备的素质来看，需要具备独立思考并解决问题的能力；知识面广且认可持续学习；擅长协同合作；能灵活适应环境变化［8］。因此，除了掌握专业技能外，博士后更需要培养实验室之外的广泛技能，如团队建设、时间管理、财务管理、沟通协调等。

基于以上分析，形成以下五种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路径。

（一）国内外访学交流

国内外访学交流是一种比较常规且成熟的博士后人才培养路径。博士后通过国内外访学交流一方面可以与其他高校、科研院所的学者进行思想的交流与碰撞；另一方面可以共享访学单位先进的实验仪器设备，为高质量创新型成果的产出提供物质保障。国内外访学有助于博士后构建本单位以外的学术网络，了解异域文化及不同的学术范式，使博士后的学术背景更加丰富、多元。此外，国内外访学交流是博士后相对脱离于合作导师，自我发展、自我管理的一种形式，对博士后的时间管理能力、应急管理能力也提出了较高的要求。

（二）博士后学术沙龙

博士后学术沙龙旨在发挥博士后队伍自我管理潜能，由博士后自行发起组建，高校相关管理部门予以协助。参与沙龙的博士后来自各个学科，一般利用午休或周末开展各类学术活动，每期沙龙由1～2名博士后负责活动统筹，沙龙主题由博士后自行确定。博士后学术沙龙可以有效加强不同学科博士后之间的非正式交流，通过组织沙龙活动也有助于提高博士后学术外工作的统筹协调能力，更为重要的是，沙龙这种非正式交流环境有助于博士后在一种比较放松的状态下获取信息、思考问题。

（三）博士后发展专项资助

我国对博士后的资助一般以科研项目形式为主，更侧重于博士后科研能力的提升，着眼于资助博士后产出高质量科研成果。德国在博士后资助方面与我国有所不同，更注重资助博士后搭建研究团队，培养其学术管理能力，培育未来的学术领导者［9］。博士后发展专项资助致力于培养博士后团队建设能力，考核重点主要为团队制度安排的有效性、人员构建的合理性、经费筹措与使用的有效性、团队日常管理的有序性等。鉴于博士后在团队建设方面所受到的锻炼较少，高校科技、人事、财务等部门，以及成熟科研团队负责人应当给予博士后专门的指导。

（四）博士后跨学科项目

经过本科、研究生阶段的系统学习，博士后在专业领域已有一定的学术造诣，但也面临着研究面越来越窄、思维固化与思想僵化等问题。而跨学科制度对博士后科研创新能力的提升具有促进作用。只有不同学科、不同学术背景与思想结构的科研人员进行合作，才能够激发更强的创造力。跨学科不仅仅指项目组成员由不同学科的博士后组成，更为重要的是，如何把不同学科博士后的专业学术能力有机地结合起来，为了解决一个复杂而有社会意义的命题共同努力。跨学科项目的执行是博士后分享自己对该命题的想法（输出）、了解该命题其他学科博士后的思考（输入），以及将不同学科对该问题的分析进行融合总结，提出创新性成果（结果）。

（五）博士后创新创业训练计划

“博士后创新创业”是近几年的一个热词，博士后创新创业大赛也在全国遍地开花。以第二届全国博士后创新创业大赛为例，参赛总人数达2.5万人，1 457支队伍现场参赛。一方面，博士后通过路演、专家提问、企业对接等环节提高了与不同对象的沟通能力；另一方面，创新创业大赛还邀请了专业创业服务公司，从创业场地、财务、法律咨询，到后续的寻求天使投资、项目方对接，让博士后直面市场，真正实现科学技术与市场的结合。创新创业大赛中的“揭榜领题”赛事由企业出题，博士后解题。通过“揭榜领题”，帮助博士后精准匹配企业需求，有效获取资金支持。

三、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路径实施中合作导师的作用

（一）参与博士后职业生涯规划

一方面，研究人员一般在要授予博士学位后决定其发展方向，但博士后为早期阶段研究人员的职业规划带来了新的时间窗口［10］。另一方面，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各行各业对博士后的需求越来越大。因此，合作导师参与博士后职业生涯规划就显得尤为重要。只有明确了博士后的职业发展方向和意愿，针对不同博士后的职业生涯规划选择不同的培养路径，才能有针对性地培养符合国家、社会和个人发展需求的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

（二）维护高质量的学术关系网络

以上五种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路径，都离不开高质量的学术关系网络。而合作导师作为博士后学术生涯的“领路人”，在高质量的学术关系网络构建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高质量的学术关系网络有助于博士后近距离接触业界权威学者，获得前沿的思想启发；高质量的学术关系网络有助于博士后获取更多科研机会，拓展博士后发展的广度；高质量的学术关系网络有助于博士后接触更多不同学科、不同领域的科研人员，开拓博士后的研究思路。

（三）提供开放的科研环境

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培养的目标是在未来能够支撑和推动我国顶尖战略发展的领军人才，而开放的科研环境对于这一目标的达成尤为重要。合作导师作为科研团队的绝对领导者和实验室管理的统筹者，需要以“小项目经理”的角色来看待博士后，并赋予其权利。鼓励博士后组建自己的科研小团队，鼓励博士后挑战高难度课题不断试错，鼓励博士后积极地争取外部资源……此外，合作导师要关注博士后心理、生理等方面的变化，不断提高博士后对创新型科研工作的抗压能力和适应能力。

（四）建立良好的评价机制

要加大合作导师在博士后评价中的话语权。从“唯论文数量”逐步过渡到博士后全周期的科研贡献评价，以过程性评价为主、成果性评价为辅，鼓励博士后多维度创新，对承担高风险、高难度课题的博士后要给予良好的评价机制支持。要更注重对博士后未来发展潜力、创新能力、管理能力、沟通能力的评价，引导博士后怀有为国家需求、社会进步乃至人类发展而奋斗的情怀，以理想信念推动博士后不断进行高质量创新型科研。以科研工作的客观规律为基础，实行弹性制评价，细分高质量创新型科研项目评价指标，加大对关键节点的评价。

结语

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是我国人才强国战略的重要人力资源支撑。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路径设计与实施是人才培养工作不可分割的一体两面，路径设计是路径实施的基础，路径实施是路径设计的体现。要充分发挥合作导师在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人才培养路径实施中的作用，推动各种培养路径的高质量落实，使更多优秀的博士后脱颖而出，勇挑大梁。合作导师的作用发挥一方面依赖于其自身对高质量创新型博士后培养工作的理解，以及合作导师自身的能力水平，另一方面需要高校行政部门从政策、制度、考核等方面给予合作导师正向的引导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