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一种诗意栖居

作者: 徐荣先

我本来是有些抵触写作的。高中六门考试科目里,语文是我成绩最差的科目,而其中,作文是我最薄弱的环节。语文总分与我相近的同学,作文分数大多在55分以上(总分60),而我鲜少能上40分。在上大学之前,写作于我而言就是一条未曾踏过的“歧路”。

机缘巧合的是,我来到了中文系,于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2021年高考,我考出了高中最差的成绩。接下来的整个暑假,我浑浑噩噩。冥冥之中,好像命运之手的一次特殊安排:一个语文最差的孩子,竟然调剂到中文系就读。

“中文系不培养作家”,这仿佛是大学中文系的一大默契。然而,在我就读的山东大学文学院,却有不少同学偏爱写作。浸润在这种氛围里,我开始拿起笔,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表达出来,把思想变成铅字。

大一的时候,我加入了学校的记者团,给校报和学校微信公众号供稿。我至今仍记得,处女作见刊时的狂喜。那篇文章《百廿华诞映华灯》是一篇人物专访,也是我第一次正式公开发表的作品。当编辑老师通知我出刊时,我几乎是狂奔到校报办公室,领取我的样刊。那天下午,我完全陷入难以名状的喜悦中。

后来,我开始写散文、诗歌和评论,往校外投稿,有幸得到一些编辑的赏识,作品成功发表在刊物上,也顺利加入作家协会。慢慢地,写作成了我的一种生活方式。有一年寒假,那天刮起了大风,父亲骑电动车从火车站接我回家。我想到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接送我上学、放学的。只是,以前他能替我遮风挡雨,而现在我的躯干比他宽厚,他已经无法替我挡住所有的狂风。我把这一瞬间的场景化作一首小诗。我想,唯有诗歌才能进行这样的礼赞。写作就这样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当灵感乍现时,我会停下手中的事,让它成为纸上的一行行铅字。

德国诗人荷尔德林曾说:“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那么,人为什么要诗意地栖居在大地呢?因为人终将会死,就像史铁生所言,死亡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既然所有人终有一死,那么唯有尽力让生足够绚烂与精彩。在我看来,写作就是一种诗意栖居的方式。

写作是对贫乏的抵抗。我们生活在一个前所未有的物质富裕的时代,然而我们也生活在一个精神贫乏的时代。社交媒体上充斥着大量的垃圾信息,短视频总是容易让人沉溺其中。可是,假如我们放下手机,精神的空虚与无聊便会接踵而至。写作给我提供了一个“异处”的空间,我不用在乎现实的禁锢与束缚,可以任由自己的想象力恣意驰骋,创造一个富裕的精神世界。

写作是一场诗与思的对话。我就读于中文系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主要学习文学批评,也有幸保研到北京大学中文系,继续从事我热爱的文艺研究。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批评家,业余从事写作。今天的学院派批评家喜欢以理论解剖文本,解剖完以后,却发现连最基本的审美判断都得不到。其实,德国大文豪歌德早就提醒过我们:“理论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树常青。”因此,我希望以后能够在理论研究时充分注重文学性,而在写作时以理论为镜,实现诗与思的对话。

文学是精神的抚慰剂,也是我们诗意栖居在大地上的一种生活方式。

(作者系山东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2021级学生)

上一篇: 断章
下一篇: 不模仿的人生也能有答案

经典小说推荐

杂志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