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识年龄有多准?

文·霄小出版社发了几条采访王朔的视频，他说他现在理解为什么老年人爱晒太阳了，因为老觉得冷。有读者惊呼，“有趣的灵魂都老了”。王朔老了吗？我给聊天机器人上传了一张王朔视频的截图，让它估算一下他多大，结果是65到72岁之间，“若此人为公众人物（如艺术家、导演等），也可能出现显老与真实年龄差异较大的情况。图中他仍保持头脑清醒、神态自然，属于精神状态较好的老年人”。王朔今年66岁，AI的估算算是比较准确的。

我还上传了一张我跟我媳妇几年前的合影，AI估算说我媳妇的年龄在28到34岁之间，判断的依据包括“下颌线清晰，眼睑无明显松弛”，而我是35到41岁之间，“额头和眼部略有轻微细纹，发际线没有明显退化迹象”。这个结果肯定会让我媳妇高兴，她属马的。再上传了一张我儿子的照片，估算他在12到15岁之间——他刚好14岁。

聊天机器人的估算结果是挺准的，但所谓的判断依据可能是胡扯的，据开发者说，AI在估算年龄时，并不看重人们有多少皱纹和头发，至于它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也不知道。

英国的Yoti公司专门用人工智能“看脸识年龄”，比如判断一个人有没有13岁，因为有的社交网络规定，13岁以上的人才可以注册。《泰晤士报》的报道说：“经过海量照片库的训练，它在面部年龄估算方面远胜于人类。它对10到17岁儿童年龄估算的平均误差约为1岁，在识别21岁以下的青少年和13岁以下儿童时的可靠度高达99%，而且随着学习的深入，误差会稳步下降。”我们可能会以为青少年还在生长，所以容貌变化会比较大，从而无法通过相貌来准确地判断他们的年龄。但相对于年长者来说，青少年的相貌受环境和生活方式的影响很小，比如饮酒、日晒，乃至晚睡，所以判断他们的年龄时反而很少出错。

在日常生活中，需要检查一个人的年龄的场合还挺多，比如买烟、买刀具、看分级电影，在便利店购买牙齿美白套装和能量饮料的时候。《泰晤士报》说：“世界各地的售货员、夜场保安、酒吧调酒师每天都要无数次地在瞬间判断一个人的年龄。有时，他们会戳穿一个厚脸皮的青少年使用的是假身份证，有时他们会故意说一个人的年龄很小，让他们开心一下。”公共场所使用AI识别年龄的好处是，它们不会疲劳，也不会出于人情而变通，而人类看到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会认为他比实际年龄大，但AI不会受到这种影响，“娃娃脸”也骗不了它们。

2023年，以色列的心理学家还认为，人工智能在估算人的年龄时准确度很低，人类的估算平均误差有7岁，AI的估算平均误差为9岁。“AI在估算年龄方面并没有克服我们的偏见，反而是夸大了这些偏见。”人类的判断更准确，是因为比如在看到女性时，会考虑按照她的背景和社会地位，她是否更可能使用抗老化护肤品等因素。

人工智能在做年龄识别时，会要求人们展示一个中立的表情。如果是微笑着面对摄像头，肌肉活动会造成皱纹，让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大。但人脑相对擅长“脑补”这个人不笑时的样貌，从而有意识地排除这种“微笑偏差”，而AI完全不知道笑只是暂时的状态，它只是根据当前表情来理解这张脸。目前来看，为了保险起见，AI会把一个人的年龄说得比实际年龄小一些。当AI说你还小，你不一定真的小，当AI认为你老了，那你是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