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韭飘香

来到早市，一眼瞥见沾着细碎雨珠的韭菜，如玉的翠绿让人心生欢喜。“诗圣”杜甫有诗云“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意思是朋友冒着夜雨剪来了青鲜的韭菜，端上新煮的黄米饭让杜甫品尝。春韭的确味道鲜美，于是我打定主意，午餐就吃韭菜饼。和面、调馅，不到半小时，电饼铛里就飘出了韭菜和鲜虾的香气。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看着厨房里弥漫的雾气，我的思绪回到了40年前。

从春到夏，韭菜饼一直是我家饭桌上常见的伙食。母亲先在自家小院割韭菜，又忙着在厨房调馅。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韭菜饼的馅料很简单，就是一盆韭菜、两三个鸡蛋和一把虾皮。

烙韭菜饼的火候很重要，火大，外皮糊了，里面还有夹生；火小，烙熟的饼皮干且发皱。每次都是母亲亲自干这个技术活儿，我则在屋里擀饼。我一手向前推，一手向后推，案板上的面剂旋转着越来越大，待到如汤碗大小又换另一种擀法，面皮层层擀在面轴上，几圈下来，面饼就成型了。弟弟则帮忙放馅，然后屋里屋外地来回传送，把生饼端出去，把熟饼端进屋，忙得不亦乐乎。

现如今生活好了，韭菜饼的配料也丰富了，我放的是鲜虾仁、鸡蛋、木耳，共黄绿白黑四色，搭配起来煞是好看。现在和面也很讲究，用的是半烫面。将面粉置于盆中，先将开水徐徐倒入，拿筷子搅拌成絮状后揉成面团，再用冷水和另一团面，最后将两块面团揉成一团。接着将面团揪成一个个小剂子，再擀成一张张圆圆的薄面饼，半边放馅，对折压实。为了使韭菜饼更美观，我还用花边刀切出花边，一个漂亮的韭菜饼就完成了。电饼铛里刷上油，放入韭菜饼，几分钟就熟了。外皮金黄焦脆，咬一口，又鲜又香。我的母亲如今已经80多岁，依然好这口韭菜饼，看她吃得开心，我更高兴。

除了烙韭菜饼，鲜美的春韭还可做出其他美食。韭菜炒鸡蛋，省时省力，搭配着白米饭一起吃，鲜香无比；爆炒扇贝、鱿鱼、牡蛎、花蛤等海鲜时，出锅前也必得靠春韭提色、增香。我的女儿喜欢吃韭菜素饺，馅料中除了韭菜、鸡蛋，粉丝也不可或缺。素饺馅多、个大，出锅后如碧玉般晶莹剔透，吃上一口，韭菜鲜、鸡蛋香、粉丝滑，女儿说，这是妈妈的味道。老公则喜欢吃韭菜鲅鱼馅的饺子，他说，鲅鱼必得春韭配，那味道才正宗。

春天到了，春韭又开始“召唤”我了，于是厨房里又有了我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