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曼哈顿开古着店
作者: Charles W. McFarlane“纽约人的审美眼光是最好的,”古着品牌Mothfood的创始人汤米·多尔(Tommy Dorr)说,“我是说,这里的人最具服装品位。”Mothfood 5月在曼哈顿下城开了一个展销厅。
现年43岁的多尔来自密歇根州,1990年代末,他在一个由保龄球馆改建的跳蚤市场开始做古着生意。从那以后,他启动了数个项目,其中包括自2003年起一直在底特律郊外营业的Lost and Found Vintage。在他的多个项目中,Mothfood可能是纽约人最熟悉的那个—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十多年前多尔创建了这个品牌的同名Instagram账户。
多尔说:“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个名字,但它确实是个很俏皮的名字。”他认为这是测试顾客品位的好方法:是看懂了这个玩笑,还是从字面上觉得穿虫蛀的衣服有点恶心?
他喜欢那些被穿得很旧的衣服—晒白的夹克、沾满油漆的牛仔布和有洞的T恤。这些衣服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但多年来,多尔已经吸引了一批忠实的追随者,其中不乏名人、造型师、设计师和古着搜集者。他们习惯于从他的网店订购,或者亲自去洛杉矶拜访他。2015年,他在洛杉矶开设了第一家Mothfood showroom。
“我一直希望他能来纽约。”多尔的朋友、纽约设计师艾米丽·亚当斯·博德·奥吉拉说。她从多尔那里购买古着已有多年,既用于个人穿搭,也用于她自己的品牌Bode。
4月,博德·奥吉拉愿望成真,多尔进驻了艾伦街和运河街交会处一栋不起眼建筑的二楼,整个空间有1000平方英尺(约合92.9平方米)。阳光透过一整面落地窗洒入室内,通往消防通道的门半开着,多尔坐在一把灰色的扶手椅上,戴着皱巴巴的棒球帽,穿着帆布短裤,享受片刻宁静,随后才邀请顾客进入店内。
这家店铺和他在洛杉矶的门店一样,进店前必须预约。但预约系统比较随意:任何想来的人都可以通过多尔的网站发送电子邮件联系他,或者在Instagram上直接给他发私信。不过多尔提醒称,由于信息太多,有的私信他可能会漏掉。
多尔表示,这样做的目的不是排斥任何人,而是让购物体验更有目的性。去年,他在布鲁克林威廉斯堡街区的Chickee’s(一家古着店,由凯瑟琳·索巴拉创办)旧址试着开设快闪店时发现,客流主要是那些在附近餐馆等位的人。“我大部分的好顾客要么是我已经认识的人,”多尔说,“要么是那些来看看它的Instagram账号实体版本的人。”
最近,在纽约,更亲密的零售体验正在兴起,一些店主放弃了传统的店面,而是邀请顾客访问他们的工作室甚至公寓。“这些地方有其价值,因为我认为人们总体上渴望隐私。”与多尔一起开设艾伦街展销厅的卢埃林·梅贾(Llewellyn Mejia)补充说。他指出,人们喜欢“独自购物”,实行预约制的展销空间“已经在蓬勃发展”。
多尔全新的曼哈顿空间里装饰着古董家具和民间艺术品,它们都来自梅贾开设的古董小饰品门店Trinket。店内陈列着20世纪的复古服饰,空间宽敞,毫不拥挤。褪色的“美国制造”李维斯(Levi’s)牛仔裤、柔软而破旧的T恤和大地色的棉质鸭绒工装裤是这家店的主打产品。但多尔希望迎合纽约顾客群的品位和需求,引入各式洛杉矶顾客不太感兴趣的风格,比如西装和外套。“在这里,你需要根据天气穿衣服,”多尔说,“从能在这里销售的东西看,这家店更有趣。”
不过眼下,他把目光投向了夏季,展厅前面的架子上陈列着一系列1930年代的日本亚麻西装(售价995美元至1250美元)。
梅贾提供的家居装饰品和艺术品,包括一尊手工雕刻的贵宾犬雕像(价值450美元),都装饰在画廊风格的墙上。在其他地方,一个19世纪的教堂长椅被用来展示多尔堆叠的复古工装双膝裤。
到目前为止,多尔新展销厅的访客包括周边社区的人,该社区聚集了Leisure Cen-tre、Desert Vintage等众多精选古着商店,更不用说东河对岸布鲁克林那些强大的社区古着店了。此外,还有几位多尔熟识的造型师、服装设计师及时尚界人士前来拜访。
多尔估计,他大约75%的业务来自这些业内人士。他曾为最近的鲍勃·迪伦传记片《摇滚诗人:未知的传奇》(A Complete Unknown)等时代片提供服装设计,也曾为Boy Genius和Paramore等音乐人搭配造型。
他主要采购男装,尺码也多为男款,但他的顾客的男女比例相当均衡。
他的一位女客户是电影制作人杜尔加·丘-博斯(Durga Chew-Bose),她和多尔合作已有约4年时间。在拍摄她的导演处女作《你好,忧愁》(Bonjour Tristesse)时,她意识到,在法国南部拍摄长时间的外景时,她需要一些时尚但不繁琐的服装。她衣橱里已经有了不少柔软的纯色T恤,尤其是褪色的黑色T恤,这些T恤是她多年来从Mothfood采购的。
在展销厅里,多尔在衣架间走动,指着一些他最喜欢的单品,比如一件1960年代的纯棉白色正装衬衫、一件1980年代西部风格的Carhartt工装外套、一摞1990年代的Champion反向编织运动衫以及一件“二战”时期的、还残留着它后来充当画家罩衫时的油漆溅痕的防毒气套头衫。
“我刚开始做这行的时候,古着只属于超人和怪咖。”他补充说,如今购买古着的基本上都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