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质生产力赋能乡村产业振兴的内在逻辑、现实困境和实践路径

作者: 邓明杰

摘 要:乡村产业振兴是乡村全面振兴的基础和关键。以高技术、高效能、高质量为特征的新质生产力为乡村地区产业提质增效、产业绿色发展、产业协同发展和人才基础巩固提供强劲动能。当前,乡村产业振兴面临基础设施薄弱,经营体制滞后,专业人才缺乏,产业融合不深等困境,不利于充分释放新质生产力的赋能效应。因此,应该积极完善基础设施,健全经营体系,培育专业人才,推动产业融合,更好地促进乡村产业发展,继而推动实现乡村全面振兴。

关键词:新质生产力;乡村产业振兴;数字技术

中图分类号:F30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7909(2024)17-05-6

DOI:10.19345/j.cnki.1674-7909.2024.17.001

0 引言

强国必先强农,农强方能国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而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新时代建设农业强国的重要任务,其关键在于产业振兴。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以提升乡村产业发展水平、提升乡村建设水平、提升乡村治理水平为重点,打好乡村振兴漂亮仗,以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更好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乡村产业振兴的任务十分重要和紧迫,急需全新的生产力动能。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增强发展新动能;强调要及时将科技创新成果应用到具体产业和产业链上,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布局建设未来产业,完善现代化产业体系;还指出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可见,区别于传统生产力,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创新为核心,以绿色发展为引领,以人民幸福为宗旨的新型生产力。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科学技术革新、要素创新性配置与产业深度转型升级,可以使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得以优化整合与更新跃升,从而增强乡村产业发展内生动力,促进乡村产业振兴,进而推动实现乡村全面振兴。当前,不少学者对新质生产力展开了研究,不仅聚焦于探讨新质生产力的逻辑内涵、主要特征、现实影响、实践发展及实现路径等内容[1],而且也关注了新质生产力赋能农业农村发展,包括探讨新质生产力赋能乡村振兴[2]、农业农村现代化[3]、数字乡村建设[4]、城乡融合[5]等,加深和拓展了新质生产力的研究。但是,鲜有学者研究运用新质生产力解决当前乡村产业发展面临的具体实际问题。鉴于此,有必要基于乡村具体实际问题,探讨新质生产力赋能乡村产业振兴的内在逻辑,针对两者联通存在的卡点堵点,提出相应的解决措施,为推动乡村产业现代化发展提供参考。

1 新质生产力赋能乡村产业振兴的内在逻辑

1.1 以科技创新推动乡村产业提质增效

乡村产业提质增效对于推动农村经济转型升级、促进农民增收、实现农村经济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科技创新能够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6]。政府通过强化创新和科技投入,促进乡村生产建设中设备的更新换代和生产技术质的飞跃,有效提升农业生产效率和农业综合效益,提高农村经济的整体竞争力。第一,新质生产力推动乡村传统产业改造升级。一方面,在播种、灌溉、施肥、喷药、收割等农业生产环节中应用新型机械设备和先进作业技术可以减少人力成本和降低物资消耗,提高作业效率和精准度;应用智能温控技术、无土栽培技术、分子育种技术、生物防治等先进技术能缩短农作物生产周期、提高农产品的产量与品质,增强农产品的市场竞争力和综合效益。另一方面,在农产品加工中引入智能加工设备,组建加工生产线,对粮棉、肉蛋、果蔬等农产品进行初加工和精深加工,可以实现加工过程的智慧化、自动化,推进农产品的多元化开发和综合化利用,提高农产品的安全度和附加值。第二,新质生产力推动乡村服务业布局完善。一方面,在生产性服务业上借助区块链、卫星遥感、组织培养技术、无人机设备等先进技术和装备,由专业农业团队进行科学化生产操作,发展代耕代种、防虫治害、收割收储等农业服务,优化农村农业资源调配,丰富乡村产业形态。另一方面,在生活性服务业上利用大数据和融媒体对农家乐、乡村民宿等旅游住宿服务进行宣传推广和评价监督,提高乡村运营服务水平,带动乡村经济发展。

1.2 以生态优先促进乡村产业绿色发展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生产力“新质”的重要衡量标准和质态特征[7]。新质生产力具有天然的生态使命,是一种不以牺牲环境和过度消耗资源为代价的环境友好型生产力。新质生产力强调生态优先理念,主张把生态资源转变为生态资本,赋予乡村产业可持续发展的底色。第一,新质生产力促进乡村产业生态化发展。产业生态化是指不以破坏自然为代价,通过改变生产方式和调整产业结构,发展新兴绿色产业,构建资源节约、环境友好型产业模式。一方面,通过低碳化、智能化、数字化技术,改造高污染、高耗能、高投入产业,培育建设绿色工业园区和绿色供应链,实现源头减量、过程减排、末端治理和综合利用,推进产业绿色低碳转型升级。另一方面,通过固废减量与资源化利用、绿色清洁能源等新型核心技术,促进废弃物回收再利用,变废为宝,发展如生活垃圾焚烧发电、玉米芯制备乙醇和木糖醇、秸秆提炼可再生航油等产业,大力发展循环经济,从治理成本端向价值创造端转化。第二,新质生产力促进乡村生态化产业发展。生态化产业是指在生态保护的基础上把生态资源转化为生态资产,充分发掘生态资源的经济价值,通过生态产品和生态旅游开发,把绿水青山转变为金山银山。一方面,通过区块链、大数据等数字技术搭建数字交易平台,进行数字采集、计算、交易与监测,实现绿色优质粮食、蔬果、肉类等生态产品直接交易和碳排放权、排污权等生态权益交易,推动建立和完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另一方面,通过环境友好型农业技术和文化创新,发展特色精品农业、休闲生态旅游、文化康养等产业,构建“生态—经济—社会”有机系统,促进乡村经济由传统向绿色转型。

1.3 以人才支撑夯实乡村产业根基

乡村振兴,关键在人。激励各类人才在农村广阔天地大施所能、大展才华、大显身手,打造一支强大的乡村振兴人才队伍。乡村人才资源主要体现在人才结构与人才素质两个方面,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为推动乡村人才队伍多元化,提升乡村人才综合素质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和条件,为乡村产业振兴提供关键人才支持。第一,新质生产力促进多元化人才队伍建设。随着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发展,技术和信息不断向农村渗透,乡村产业加快向多元化、现代化方向转型,对人才的需求愈发迫切和多样化,既创造了乡村金融专员、农业技术员、农业职业经理人等岗位,又催生出了数据分析师、电商主播、新媒体运营师、民宿管家、乡村规划师等新兴岗位,吸引高校毕业生、在外务工经商人员、退役复员军人、退休干部等专业人才从城市回流到乡村,满足了乡村产业对各类型人才的渴求,优化了乡村人才队伍结构。第二,新质生产力促进乡村复合型人才培育。随着4G、5G通信基站和宽带网络等通信设施下乡,数字资源加速向农业农村渗透,农村居民跨入了“数字时代”。在此基础上,新质生产力助力数字资源融入乡村发展,农民借助互联网平台,在线获取和学习最新的农业技术知识、设备操作知识和营销管理知识等,不仅提高了农民的农业专业技术能力,而且增强了农民的智能化意识、大数据意识及信息化素养,使农民能与时俱进转变成具有综合能力的新型职业农民,为乡村产业振兴打下坚实的基础。

1.4 以数据融通助力乡村产业融合发展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要促进各类先进生产要素向发展新质生产力集聚,大幅提升全要素生产率。数据要素作为先进生产要素,凭借其非消耗性、高流动性和强外部性等特征[8],渗透到乡村产业的各个领域,对土地、劳动、资本、技术等生产要素有放大、叠加和倍增作用,有利于优化生产要素配置,提高产业链协作效率,提高产业融合度,从而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第一,新质生产力提高产业链协作效率。数据要素与其他生产要素结合,发挥乘数效应,优化传统要素资源配置效率,增强产业链协作效率。从内部生产上看,基于云计算、数据挖掘、区块链等技术,将数据与数智技术相结合,将土地利用、设备投入、人员管理、产品生产、商业营销等组合串联起来,构建并优化了产业内部数字化经营体系。从外部生产上看,依托工业大脑、物联网等数智技术,及时联通乡村产业链上下游,开展产品追溯监管、市场动向预测等,实现市场变化与生产要素的精准匹配,提高产业链协作效率,构建智慧高效的产业生态。第二,新质生产力促进乡村产业互动融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推动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深度融合。数据链能够为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和人才链提供信息和智能支持,通过数据的流动和共享,加快各个链条之间的互动融合,使一、二、三产业朝着技术融合、市场融合、产品融合的方向前进。从纵向上促使农业向种养结合、精深加工、仓储运输、销售服务等全产业链融合;从横向上驱动“互联网+农业+科技+教育+文化+旅游”融合式发展,探索“线上云农场”“智慧生态农场”“田园综合体”等新经营模式,推动农文旅一体化发展。

2 新质生产力赋能乡村产业振兴的现实困境

2.1 基础设施薄弱,乡村发展受限

新质生产力赋能乡村产业振兴需要完善的基础设施作为依托。近年来,国家加大了对乡村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力度,乡村地区实现了水、电、路的连接贯通,但是其交通基础设施、数字化基础设施、仓储物流设施的完善程度仍与城市有较大差距。具体表现在以下3个方面。第一,交通基础设施差,管护机制不完善。2023年底,我国乡村公路总里程已达460万km。但是,仍存在乡村交通基础设施体系不完善,联网成环不足;交通基础设施重规划建设、轻管理维护;乡村客货邮运输不足,交通出行不便等问题。这直接影响乡村吸引外部投资,不利于乡村资源整合和产业升级。第二,数字基础设施不足,数字化应用场景少。根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发布的《第53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3年12月,中国互联网普及率达到77.5%,其中我国农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为66.5%[9],城乡之间的数字鸿沟仍待弥合。特别是在人口分散的西部山区,网络通信设施建设难度大,成本高,严重制约了当地生产生活的发展。此外,与数字技术密切相关的传感技术设备、人工智能设备、自动化农机装备等硬件设施及相关应用软件设施不完善。相关数据表明,我国农业生产信息化率仅为27.6%[10],不利于乡村智慧农业的发展。第三,仓储物流设施缺乏,农产品运输成本高。近年来,电商销售渠道日益成为主流销售渠道,2023年全国网上零售额达154 000亿元,稳居全球第一[9]。电子商务发展离不开高效化智能仓储物流设施,但目前我国乡村地区智能仓储物流设施特别是智能冷链设施建设仍不够完善。相关调查表明,我国生鲜农产品物流成本占总成本的30%~40%,损耗率为10%~15%[11],提高了整体物流成本,制约乡村新型服务业的发展,并阻碍农民增收致富。

2.2 经营体制滞后,土地经营粗放

新质生产力要与新型生产关系相适应,乡村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构建新型生产经营体系,走农村土地集中、集约经营、适度规模经营的道路,为乡村产业振兴提供稳定的组织体系保障。当前,我国乡村地区的发展面临以下问题。第一,小农经营占比高,土地资源分散。国家统计局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主要数据公报显示,中国小农户数量约为2.03亿人,占各类农业经营户总数的98.1%,而户均耕地仅为5 200 m2,显示出我国人多地少的资源窘境。过于分散的小农经营不利于土地规模化经营,难以适应“大农业”的发展要求。这既是由于农村集体资产产权不明晰,集体资产管理缺乏有效激励机制和约束机制等行政管理因素[12],也是由于家庭农场、合作社、农业龙头企业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整体起步较晚、规范性欠缺、可持续性较弱和稳定性不足等社会经济因素[13],还因为农民把土地作为安身立命之本的文化观念因素,这些因素共同阻碍土地使用权的转让集中。第二,技术管理水平低,土地经营粗放。现有承包制是按家庭人口平均分配土地的,这种小农经营在一定程度上具有自给自足的性质,对于资金和技术的投入不高,农事活动更多是依靠经验总结,对新技术的应用认识不足。长期存在的城乡二元结构导致城市和农村发展不平衡,迫使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但城乡户籍壁垒使进城农民获得的待遇、权利、保障有限。农村劳动力转移更多是采取不完全转移的方式,农民不敢切断与农村土地的联系,农闲时就进城打工,农忙时回乡村务农,呈现出土地的经营管理粗放甚至撂荒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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