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治理论视角下海南省Y市农村“厕所革命”存在问题与对策

摘 要：农村“厕所革命”事关民生福祉，“十四五”时期，各级政府仍将以“厕所革命”为抓手推进乡村振兴。通过调研海南省Y市农村“厕所革命”现状，分析发现Y市农村“厕所革命”工作在参与性、责任性、法治性、透明性及可持续性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并针对性提出提升农户主动性、多元主体共同治理、加强普法宣传和教育、丰富信息公开内容和渠道、建立科学长效管护机制等建议，以进一步推进农村“厕所革命”顺利实施，从而更好地建设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促进农村现代化建设。

关键词：善治理论；农村；厕所革命

中图分类号：D422.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7909（2023）12-31-4

0 引言

农村“厕所革命”关乎民生福祉。推进农村“厕所革命”既有助于改善农村人居环境，打造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提升农民的生活质量水平，也有助于促进乡村旅游业的发展，进而带动农村经济发展，实现乡村振兴。当前，我国学术界关于农村“厕所革命”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改厕技术、公共卫生及存在问题与对策等方面，从善治理论视角下对农村“厕所革命”进行探讨的研究很少。基于此，笔者以善治理论为基础，深入分析海南省Y市农村“厕所革命”取得的成效和存在的不足，并提出推进农村“厕所革命”的具体举措，以期进一步改善农村人居环境，促进农村现代化建设。

1 善治理论概述

20世纪90年代，一些国外学者和国际组织提出了善治的概念。我国著名学者俞可平将善治理论引介到国内，并进行了本土化的解读。俞可平教授［1］提出，善治是政府与公民对公共生活的合作管理和有效互动的一种新颖关系，是国家权力向社会的回归，是实现公共利益最大化的社会管理过程。善治的要素包括合法性、透明性、责任性、法治、回应、有效性、参与、稳定、廉洁、公正等［2］。善治是政府和公民合作治理公共生活的新模式，政府以还政于民的方式，引导公民主动参与、积极配合。善治理论在治理实践上的应用，对解决当前农村“厕所革命”进程中遇到的问题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因此，基于现有的治理评估指标体系［3-4］和善治理论研究成果，结合海南省Y市农村“厕所革命”的实践，笔者以参与性、责任性、法治性、透明性及可持续性作为善治的评价维度，对Y市农村“厕所革命”进行深层次研究。

2 Y市农村“厕所革命”取得的主要成效

2.1 参与性方面

参与性是指公共治理主体参与政治和其他公共生活的程度。善治是一个上下互动的管理过程，强调民众的参与。因此，在农村“厕所革命”过程中，政府应引导农户积极主动有序参与。

从社会产品属性来看，户厕属于私人产品，具有显著的排他性和竞争性特点。为了防止农户对改厕产生反感和抵触的情绪，Y市在推进农村“厕所革命”中始终遵循“愿改则改，能改则改”的原则，充分尊重农户意愿，了解农户对厕所改造的新需求，采取自下而上逐级动员、申报的方式进行。除了设立改厕奖补制度，Y市还在实施方案中设计了多个改厕模式，可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农户乐于接受的改厕模式。为动员群众参与，Y市积极发挥基层组织的桥梁纽带作用和党员干部的带头作用，通过联系农户、宣讲座谈、百姓议事等方式，推动“厕所革命”各项工作落地落实。在政府的引导下，农户的思想观念发生了转变，从最初的不理解、不配合转变为接受并主动参与改厕。

2.2 责任性方面

责任性是指与某一特定职位或机构相连的职责及相应的义务。在农村“厕所革命”中，政府相关部门承担主导责任，公职人员必须履行一定的职能和义务，农户具有配合厕所修建和维护厕具的责任，相关企业具有提供符合标准的公共物品与服务的责任。

根据中央统筹、省负总责、市抓落实、区村抓具体的原则，Y市成立了农村“厕所革命”推进工作小组，负责协调开展农村“厕所革命”工作；同时强调区主体责任，各区党委、政府建立目标责任制，区党委或政府主要负责人担任一线总指挥，做好项目落地、资金筹措、推进实施、运行管护等工作，对农村“厕所革命”实施效果负责。针对第三方服务，Y市建立了施工质量安全责任追究和公示制度，将有不良记录的施工单位列入“黑名单”，以确保改厕的质量和效率。

2.3 法治性方面

法治性是指法律法规的完备程度及法律法规在公共治理中的地位和作用。法治是善治的基本要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公民都必须依法行事。法治既能规范政府和公民的行为，又能保护公民的合法权益。

Y市结合当地实际情况，先后制定了补贴标准、建设标准、考核标准等，并在推进农村“厕所革命”过程中不断完善政策体系。这为整个改厕工作提供了有效的制度保障。同时，在改厕工作中，Y市各级政府坚持依法执政。一方面，在对群众违规修建的旱厕进行全面拆除的过程中，Y市政府在不激化与群众之间矛盾的情况下，找到最合适的方式转变群众不想改、不愿改的思想；另一方面，Y市严把质量关，加强验收管理，严格执行海南省制定的《户厕考核验收办法》，对改厕情况进行逐户验收建档，确保新建厕所符合农村改厕标准。

2.4 透明性方面

透明性是指政府信息的公开程度，涉及政府信息传播渠道的数量和质量、公民对公共事务的认知程度。将农村“厕所革命”相关的信息及时通过各类传播渠道向农户公布，有利于农户广泛参与农村“厕所革命”全过程，并实施有效监督。

在推进农村“厕所革命”过程中，Y市将与农村“厕所革命”相关的信息通过各类传播渠道及时向农户公布，利用微信群、微信公众号等平台与媒介加强政群互动，广泛宣传改厕政策及相关知识，通报改厕进展情况，以保障农户的知情权，便于农户参与农村“厕所革命”全过程，同时进行有效监督。同时，Y市严把信息公开关，采用改厕信息录入系统进行全流程公开，一村一册、一厕一档，挨家挨户建档立卡，实时更新改厕进展情况，并以之作为评价、验收及奖补的依据。此外，Y市制定了完善的奖补政策和标准、资金使用情况等公示制度，实行以奖代补、先建后补的办法，由政府定标准，农户自愿按规范进行改厕，对验收合格的按照有关规定给予奖补，确保农村改厕工作透明公正。

2.5 可持续性方面

可持续性着眼于长期发展政策的制定和贯彻执行，强调创新能力，要求政府部门能够根据环境变化对政策进行调整。农村“厕所革命”的可持续性既涉及相关政策制度的制定和执行过程连续且长效，还涉及生态环境的改善和厕所文明的提升。

农村“厕所革命”旨在改善农村人居环境，提升农户环境保护与健康意识，助力乡村振兴。在推进农村“厕所革命”过程中，Y市积极树立“三分建设、七分管护”理念，探索采用“政府引导、市场主导、多方协同、群众参与”的方式，坚持农村厕所改造与使用管护一体谋划、一体设计、一体建设。同时，Y市建立健全日常巡检、设备维修服务、粪污清运利用体系，形成规范化的使用管护制度。在多种可供选择的粪污清掏利用模式下，Y市不断推进厕所粪污无害化处理和资源化利用，启动农村公厕长效管护平台建设，实现化粪池溢满自动预警处理。

3 Y市农村“厕所革命”存在的问题

3.1 参与性不足，农户过度依赖政府

农村“厕所革命”的推进需要农户积极主动有序参与。然而，在推进农村“厕所革命”过程中，Y市部分农户“等靠要”的思想比较严重，改厕工作完全依赖政府，自身参与意愿较低。农户的这种思想主要是受传统观念和经济条件的影响。一是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农户观念的转变是农村“厕所革命”取得胜利的关键因素，但仍有部分农户习惯于使用旱厕，觉得厕所改与不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认为政府倡导改厕是为了完成任务，所以改厕工作应该由政府全权负责。二是经济基础薄弱。客观的经济条件是影响农户改厕主动性和改厕质量的重要因素。在Y市农村地区，农户家庭收入以种植收入为主，经济基础较薄弱，影响了农户的生活质量和生活水平，由此影响农户在改厕中的参与度。

3.2 责任性不强，改厕的质量和效率不高

一是政府部门间存在职责交叉、相互推诿的现象，如部分部门在将具有条件的建制村纳入市政污水管网、农村厕所摸排、信息化管理等工作中存在推脱行为，部分镇村干部思想认识和服务不到位，未及时回应农户关切的问题，未消除农户在改厕中存在的顾虑，不愿主动学习改厕知识和技术，无法正确指导农户厕所改造和使用，影响了改厕的质量和效率。二是部分施工单位未按标准进行改厕，存在部分已完工厕所化粪池未加盖板、未按要求留排气口、厕具质量不达标等问题。这是企业责任意识不强、政府管理不到位所导致的。三是农户作为“厕所革命”的主体，在厕所的建设、管理和维护中承担着重要的责任，但部分农户思想上不重视、行为上不管护，造成厕具、排污管、化粪池等损坏，影响改厕成效。

3.3 法治性欠缺，农户法律意识薄弱

Y市现行农村“厕所革命”相关政策及制度仍存在急需填补的空白。在具体改厕政策实施过程中，特别是在厕所修建、厕具采购、后期管护和资金奖补等环节，由于缺少完善的制度与机制，一定程度上制约着农村“厕所革命”的推进。同时，在推进农村“厕所革命”过程中，农户运用法律维护自身权益的意识不强，大多数农户对改厕相关的法律法规、维护自身权益的法律手段及各执法部门的职责并不了解，甚至部分农户法律意识淡薄，存在拒绝配合执法的现象，对农村“厕所革命”造成不利影响。

3.4 透明性不够，改厕信息公开不及时、不全面

一方面，在推进农村“厕所革命”过程中，Y市政府政务信息公开的内容主要包括厕改意义、实施方案和成效等，农户更为关注的奖补资金发放、化粪池清掏等问题无法从公开的政务信息中得到解答，信息公开内容不够全面。另一方面，Y市有关农村“厕所革命”的政策主要还是通过基层政府部门的入户宣讲、广播通知等进行宣传。与高效快速的新媒体相比，传统方式传播的信息具有滞后性，信息公开渠道狭隘、公开不及时，透明度不够，影响了农户参与改厕的意愿，且不利于农户对公共事务进行有效监督。

3.5 可持续性不高，粪污资源化利用和厕所文化建设效果不理想

农村改厕的核心环节在于厕所粪污治理。目前，Y市收集处理和利用厕所粪污的方式有农户自主清掏利用、第三方专业服务、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清掏利用、村集体经济组建清掏服务队伍清掏利用等，鼓励家庭农场、农民专业合作社、种植大户等结合绿色农业生产开展厕所粪污的收集、处理和利用。但Y市一些地区仍然存在化粪池溢满未抽的问题，影响农户使用，从而出现厕所建而不用的现象，严重阻碍农村“厕所革命”的推进和生态环境的改善。此外，厕所文化是农村改厕工作长远而深沉的内在力量，对于推进农村“厕所革命”具有重要意义。然而，Y市部分村干部和农户对厕所文化知之甚少，甚至认为厕所不应与文化建设相提并论。这反映出Y市在农村“厕所革命”推进过程中忽视了厕所文化的建设与传播，未制订推进厕所文化建设的有效措施，影响了农村“厕所革命”的可持续性。

4 进一步推进Y市农村“厕所革命”的建议

4.1 增强参与性，提升农户主动性

农户是农村“厕所革命”的核心力量，只有充分激发农户的参与热情，才能确保改厕工作顺利开展。一方面，政府应向农户普及改厕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如改厕不仅有利于改善农村生态环境，提升农户的生活质量，还有利于促进农村经济发展，可通过“点亮一盏灯，照亮一大片”的方法，积极动员村组干部、党员家庭等带头示范改厕，培育示范户，从而激励农户积极主动有序参与改厕工作。另一方面，政府应重视农户的利益诉求，加大改厕资金补贴力度，及时解决农户在使用和维护厕所时遇到的难题。除此之外，政府还应利用新媒体开展宣传工作，如通过抖音、快手等农户使用频率较高的平台普及相关健康知识，并宣传改厕成功的正面案例等，加快农户传统观念的转变，增强农户改厕积极性［5］。

4.2 增强责任性，多元主体共同治理

第一，政府应当充分发挥地方权责清单制度的基础性作用，通过权责清单理顺和明确相关部门职责，从而提升政府治理能力，保证农村“厕所革命”的顺利推进。第二，企业应树立责任意识和服务意识，在改厕工程推进过程中应注重与农户、政府部门进行协商沟通，重视项目管理在农村“厕所革命”中的作用，并严格按照项目管理的系统流程实施改厕工作，以确保在规定的时间和预算范围内达到约定质量水平，从而提高改厕服务质量和效率［6］。第三，农户作为改厕的主体，应强化自身的主体意识，转变“事不关己”的观念，积极了解改厕标准、后期维护与设备管理要求。政府可通过组织开展农村厕所建设和维护等相关知识技能培训，提升农户厕所管护能力，同时组建村级维护服务队，帮助农户解决改厕和管护过程中遇到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