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发展的耦合关联分析
作者: 彭素 陈忠萍 邓林
摘 要:基于相关研究成果构建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并利用熵权法计算两系统的耦合关联度,分析两系统耦合关联度的影响机制,并据此提出实现旅游业与乡村经济高质量协调发展的建议。结果表明: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发展存在耦合关系,且耦合协调度经历了轻度失调到良好协调的跨越;两个系统指标对耦合协调度均存在显著影响,且乡村经济系统的指标对耦合协调度影响更大。这表明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相互促进、相互协调的良性关系。
关键词:乡村振兴;旅游业;乡村经济;耦合协调度;影响机制
中图分类号:F3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7909(2023)12-58-5
0 引言
2021年2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强调,要切实做好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各项工作。旅游业已经被验证是发展中国家减贫的重要手段,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抓手。2019年各地旅游统计公报显示,旅游业发展对经济发展有显著的促进作用[1],部分地区旅游业收入占GDP的比重较高,其中四川省旅游收入为11 594.3亿元,位居全国第三,旅游收入占四川省生产总值的比重为25.01%。尽管近年来四川省经济发展总体向好,但仍然存在乡村发展滞后的问题。而通过旅游带动城市消费和城市人口进入农村,优化乡村产业和人口收入结构,构建旅游引导的城乡融合发展新格局,成为促进乡村发展、实现乡村振兴的最佳路径[2]。
旅游业对乡村经济发展有一定的促进作用。Canoves 等[3]指出,乡村旅游对农村区域经济的发展具有积极作用。Akama[4]通过对旅游经济乘数效应进行实证调查,认为乡村旅游可改善农村区域经济发展状况。程莉[5]利用2000—2017年中国省级面板数据,研究城镇化、乡村旅游对乡村经济增长的影响,发现城镇化、乡村旅游总体上显著促进乡村经济增长。徐淑红[6]研究发现,乡村旅游与乡村经济发展呈现“U”形关系,且乡村旅游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存在地域差异性。毛丽娟等[7]使用差分广义矩估计方法证实了旅游规模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呈现倒“U”形。
同时,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旅游业与乡村经济之间存在耦合关系。赵玉婵等[8]研究了民族地区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的耦合协调关系,发现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的耦合度波动上升,整体耦合协调度有待提高。杨光明等[2]研究发现,川渝地区农业-旅游业的耦合度虽然有所波动,但总体呈现增长趋势,耦合协调度处于初级协调阶段,提升空间较大。梁永贤[9]研究发现,山东省经济发展与旅游产业之间的耦合协同发展比较同步,但旅游产业和区域经济的综合发展尚有突破空间。
综上所述,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乡村旅游业对乡村经济发展的影响,而区域整体的旅游业发展与乡村经济发展的耦合研究还有待补充和深入。鉴于此,笔者基于现有研究成果,构建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利用熵权法计算两系统的耦合关联度,分析两系统耦合关联度的影响机制,并据此提出合理的建议,以促进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协调发展及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1 旅游业与乡村经济的耦合机制
1.1 旅游业发展为乡村经济提供了发展动力
第一,增加区域就业。旅游业作为劳动密集型产业,能给当地居民带来大量就业岗位,不仅可以提高乡村居民收入,而且能拉动当地经济发展。第二,推动区域产业深度融合发展。旅游包含“食、住、行、游、购、娱”六大要素,与国民经济中的多个产业高度相关,具有明显的关联效应,不仅能有效拉动内需,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而且能带动其他产业联动发展[10]。游客的增加,能促进各种农村产品及服务的产生和聚集,能带动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第三,形成区域产业特色。旅游业的发展能进一步延伸产业链,带来更为广泛的行业互动,形成独特的区域发展新格局。
1.2 乡村经济发展为当地旅游业发展提供了条件及保障
第一,促进基础设施建设。乡村经济发展水平越高,越能给乡村旅游业的发展提供更多的资金保障,用于基础设施的建设及旅游资源的开发。第二,推动配套产业发展。一个地区的支柱产业发展水平越高,越能给当地配套产业提供更好的发展条件。第三,乡村经济的发展对城乡一体化具有正向影响。乡村经济的发展水平越高,城乡发展就越平衡,同时能吸引更多人才参与乡村经济发展,提高当地旅游业的经营管理水平。
厘清旅游业与乡村经济之间的耦合机制,对促进旅游业与乡村经济的协调发展具有积极意义。综上所述,旅游业与乡村经济的耦合机制如图1所示。
2 研究设计
2.1 数据来源与指标选取
此次研究的数据主要来源于2001—2021年《四川统计年鉴》和《中国文化文物和旅游统计年鉴》,并以历年《四川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中国旅游业统计公报》相关数据作为补充。
参考张百菊[11]、彭亚萍等[12]及高楠等[13]的研究,结合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发展现状,依据科学性、可获取性、稳定性的原则构建指标体系,具体见表1。
2.2 模型构建
耦合作为物理学概念,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系统或运动形式通过各种相互作用而彼此影响的现象[14]。耦合度是对系统间关联程度的度量,能反映各系统间相互作用程度的大小;耦合协调度既可以反映各系统是否具有较好的水平,还能反映各系统间相互作用的关系。借助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模型,能有效度量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发展的相互作用和协调水平。笔者参考梁陶[15]的研究,利用熵权法分别计算两系统的综合评价值,并通过式(1)至式(3)计算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发展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
[C=Gx×Gy(Gx+Gy)2] (1)
[G=αGx+βGy] (2)
[D=G×C] (3)
式(1)至式(3)中:[C]为两系统之间的耦合度,[Gx]、[Gy]分别代表四川省旅游业、乡村经济发展的综合评价值,[G]代表综合评价值,[α]和[β]均为待定系数(均定为0.5),[D]表示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度。
对于耦合协调度,参考相关文献得到等级评定标准[16-17],如表2所示。
3 实证分析
3.1 实证结果及分析
为研究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利用Stata 17.0计量软件,通过熵权法得到旅游业与乡村经济两个系统的综合评价值,并计算两系统之间的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最终评定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耦合协调度级别,结果如表3所示。
根据表3数据,绘制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的综合评价值和两个系统耦合协调度变化趋势图(见图2)。由图2可知,2000—2020年,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发展趋势整体向好;两个系统的综合评价值均有大幅提升,但旅游业综合评价值增幅更大。
2000—2020年,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的耦合协调度从0.313增长到0.687,呈稳步上升态势,但伴有轻微波动。根据耦合协调等级标准,两大系统的耦合协调度经历了从轻度失调到良好协调的跨度。21世纪以来,受2003年“非典”和2008年金融危机的影响,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在这两年的耦合协调度等级均较差,在濒临失调到勉强协调之间徘徊。2008年,为应对全球金融危机,我国提出投资4万亿元的一揽子计划,劳动人民更多地投入城市建设中,使包括乡村经济在内的国民经济得到快速发展,极大地缓解了全球金融危机对中国经济的冲击与影响。在此研究中,其表现为2009年四川省乡村经济综合评价值较2008年有较大幅度的增长,2010年略有回落,且2010—2013年平稳增长,同时旅游业与乡村经济耦合协调度从勉强协调逐渐过渡到了初级协调。
3.2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由于研究所使用的数据为时间序列数据,因而有可能出现伪回归现象。为进一步验证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发展两大系统之间的耦合关系,确保计算结果的科学性和合理性,笔者对两系统综合评价值进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3.2.1 单位根检验。为保证数据序列的平稳性,笔者采用ADF(Augmented Dickey-Fuller)检验法对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综合评价值进行平稳性检验。变量的单位根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由表4可知,[Gx]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平稳,[Gx]和[Gy]的一阶差分滞后项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满足平稳序列。因此,可以进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3.2.2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笔者构建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模型为
[Gx=α0+α1Gy(t-3)+α2Gx(t-3)+μ1t] (4)
[Gy=β0+β1Gx(t-3)+β2Gy(t-3)+μ2t] (5)
其中,Gx(t-3)和Gy(t-3)分别代表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发展综合评价值的三阶滞后项,α0和β0为常数项,α1、α2、β1、β2为自变量的系数项,u1t和u2t为随机误差项。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由表5可知,系数[α1]和[β1]分别为2.130和0.306,分别在5%和1%的水平上显著。这说明旅游业和乡村经济相互促进了彼此的发展,两者之间存在双向格兰杰因果关系,两个系统间确实存在耦合关系。
4 旅游业与乡村经济耦合协调度影响机制
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存在耦合协调关系,且耦合协调关系经历了从轻度失调到良好协调的过渡。为确定哪些指标对促进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耦合协调存在重要作用,笔者运用多元回归模型探讨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之间的动态关系及影响作用机制。
多元回归模型为
[D=β0+β1X1+β2X2+β3X3+β4X4+β5X5+β6X6+β7X7+β8X8+μ] (6)
为消除异方差的影响,对各指标取自然对数后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
由表6可知,除国际旅游外汇收入(X1)外,其余指标的系数均在5%水平上显著,说明这些指标均对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的耦合协调具有显著影响。其中,入境过夜旅游人次(X2)、旅行社个数(X4)、乡村就业人数(X6)和农村居民人均生活消费支出(X8)4个变量均对耦合协调关系具有正向影响。一方面,入境游客数量的增加能提高居民收入,促使农村居民和当地政府加大对旅游业的投入,使旅行服务不断升级,从而吸引更多游客入境旅游,形成良性循环;另一方面,农村就业人数的增加在增加家庭收入的同时,使更多农村居民有机会外出旅游,这对于两系统耦合协调程度的提升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另外,第一产业占生产总值比重(X5)、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X7)和星级饭店个数(X3)3个变量均对耦合协调关系具有负向影响。第一产业占生产总值比重增加,说明旅游业等行业发展受到了制约,经济发展和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受到负向影响;当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纯收入)少量增加时,不会提高旅游业的发展速度,因此,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纯收入)对两系统耦合协调具有负向影响;星级饭店在通过提供优质服务吸引游客的同时,增加了游客的旅行费用,可能会减少居民储蓄,而居民储蓄减少则会影响企业贷款,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经济发展,因此该指标对两系统耦合协调产生负向影响。
5 结论与建议
笔者利用2000—2020年四川省相关统计数据,构建旅游业和乡村经济两个系统,利用熵权法计算两系统的耦合关联度,分析两系统耦合关联度的影响机制,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四川省旅游业和乡村经济发展均呈稳定上升趋势。乡村经济的综合评价值基本高于旅游业,且乡村经济综合评价值变化趋势比旅游业稳定。第二,四川省旅游业与乡村经济发展之间存在耦合协调关系,两者能相互影响,且耦合协调度经历了轻度失调到良好协调的过渡。第三,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受指标变量的影响,且乡村经济系统的指标变量对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影响度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