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旅游业何以肩负乡村振兴新使命

［摘 要］ 当前，乡村旅游肩负起了乡村振兴新使命，为实现乡村振兴起到了显著的推进作用。发展乡村旅游，有助于推动乡村经济振兴，促进乡村文化振兴，改善乡村生态环境，优化乡村社会治理结构等。要想依托乡村旅游实现乡村振兴，需要加快推进从乡村景点旅游向全域旅游的转变，因地制宜选择乡村旅游发展模式，保护原生环境，延长乡村旅游产业链，逐步构建乡村田园综合体等。

［关键词］ 乡村旅游；乡村振兴；耦合机制

［中图分类号］ F327；F592.7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4-7909（2022）08--6

0 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与进步，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加之我国小康社会的全面建成，人们可支配收入不断增加，多数有了旅游消费能力，推动了旅游业的发展。而我国农村地区空气清新，环境优美，生活节奏缓慢，消费水平较低，乡土气息浓厚，部分城市居民逐渐把旅游目的地选在农村地区，间接为农村地区的旅游发展带来了契机。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把“三农”问题视为关系我国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把发展乡村旅游作为推动我国乡村振兴战略落实的重要途径，可在助力我国农村经济增长的同时，为解决“三农”问题提供了可能。因此，厘清乡村旅游与乡村振兴的本质，进一步探讨乡村旅游与乡村振兴的内在关系，剖析乡村旅游对乡村振兴的耦合作用机制，尝试建构乡村旅游促进乡村振兴的具体途径，对于消除“何以需要”的担忧、打消“何以可能”的质疑、破解“何以可为”的困局具有重要意义。

1 乡村旅游和乡村振兴概念和内涵

1.1 乡村旅游概念和内涵

1.1.1 概念。乡村旅游概念的提出最早可以追溯到1964年，但当时研究内容比较浅显，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直到1980年才逐渐受到学术界的关注与重视。此后学者们对乡村旅游能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价值进行了深入探讨。相对而言，我国对乡村旅游的关注与研究刚兴起不久，还未形成统一的看法与认识，对乡村旅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概念、理论来源、特点、分类等方面［1］。根据研究目的与需要，综合乡村旅游的经济作用、价值、目的、形式等，界定乡村旅游的概念。所谓乡村旅游，指的是以旅游度假为目的，把旅游业与乡村农业有机结合起来，依托农村生态环境、农民生活、农业活动及农村习俗，为旅游观光者提供生活、学习、娱乐、休闲等活动的一种新型旅游形式。

1.1.2 内涵。国外发展乡村旅游的时间比较长，发展体系比较成熟、完善。因此，我国在发展乡村旅游的过程中，可借鉴国外的发展经验。但需要注意的是，由于文化、国情、区域等差异的客观存在，我国乡村旅游发展不能直接照搬照抄外国做法，应根据自身发展阶段与国情进行本土化应用。乡村旅游不能简单地从区域上进行划分，其本质上是一种以旅游产业为牵引与核心的经济活动形式，以乡村地区为地域条件，以农业为经济基础，以家庭为基础单位，以村镇为区域范围，基于“三农”发展的旅游产品服务［2］。因此，本土化情境下的乡村旅游内涵应是以乡村性为核心吸引物，以都市居民为主要目标市场，通过乡村特有的农业生产模式、乡村田园生活风情、乡村本土文化等资源来满足旅游者休闲娱乐、回归自然等需求的新型旅游活动方式［3］。

1.2 乡村振兴战略概念及内涵

乡村振兴战略作为国家发展战略，最早于2017年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由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提出。党的十九大报告同时对乡村振兴战略的政策抉择进行了有效解释，对乡村振兴战略路径做出了具体安排。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是对我国以往“三农”相关政策的高度总结、概括、升华，与以往的相关政策措施相互协同、融为一体，核心仍是坚持以农民为主体，优先发展农业农村，同时加强对乡村生态环境与资源的保护，进一步调整工农城乡关系，在要素配置与资源条件上优先满足与保障乡村，从而补齐乡村发展的短板，缩小城乡差距，促进乡村经济社会的发展。

乡村振兴的内涵主要体现在以下5个方面。一是乡村振兴的经济核心是乡村产业兴旺。乡村产业发展是乡村发展的支撑点与脱贫致富的关键。二是乡村振兴的关键是乡村生态宜居。美化乡村环境，完善乡村基础设施建设，从而为发展乡村旅游奠定基础。三是乡村振兴的精神核心是乡风文明。只有充分挖掘当地独特的乡土文化并将其更好地传承下去，才能在发展乡村的同时保留乡村精神。四是乡村振兴的基础是有效的乡村治理，使乡村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形成独特有效的乡村治理体系。五是乡村振兴的目的是村民生活富裕。通过深化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增加农民收入，促进个体与集体富裕，朝着共同富裕的目标扎实前进。

2 乡村旅游肩负乡村振兴新使命的相关理论依据

2.1 可持续发展理论

可持续发展理论是指在现有的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做到在满足当代人需要的同时，不能对后代人满足需要的可能构成危害的良性发展。在公平性、可持续性及共同性三大原则的指引下，可持续发展理论主要包括经济方面的可持续发展、社会方面的可持续发展与生态方面的可持续发展3个内容。可持续发展理论有2个要点：一方面强调人们具有追求健康和享受劳动成果的生存权利，但也必须坚持人类行为与社会环境的和谐相处、共同发展，而不能以牺牲环境、消耗资源为代价追求片面发展；另一方面，在当代发展的同时要顾及后代的持续发展，当代的发展不能以牺牲后代的发展为代价。该理论主要强调人类行为与社会环境应该高度统一、和谐共处、共同发展。相对于工业发展而言，乡村旅游业对环境的损害和对生态的不利影响较小，更符合可持续发展的要求与目的。但也应注意到，在乡村旅游业发展过程中，存在如环境保护观念不强，乡村古建筑、古文化被破坏，乡村资源被恶意开采等问题，这些与可持续发展相违背的现象应得到及时纠正。

2.2 产业融合理论

产业融合最早源于数字技术出现时产生的各种产业之间的交叉。欧洲委员会的绿皮书把产业融合看作是市场、技术网络平台及产业联盟与合并3个角度的融合。此后，不同学者从不同学科与视角出发，对产业融合下了不同的定义，但大多局限于互联网、通信及广播等产业的融合。直到2001年，日本学者植草益从产业融合的原因及结构方面来揭示产业融合的意义，认为技术革新与经济管制的放松分别为产业融合的内外因；提出产业融合主要有产业渗透、产业交叉与产业重组3种方式，通过这3种方式产生新的产品与服务并不断更新换代，促进结构升级，从而推动产业发展［4］。

乡村旅游产业融合是指在发展乡村旅游产业的同时与其他相关产业相互渗透、相互交叉甚至重组等形成新型的乡村旅游产品与乡村旅游服务［5］，打造出独具特色的旅游产品与高质量的旅游服务，同时使这些不同产业实现信息共享、资源共用。通过这些方式对乡村旅游产业进行更新换代、结构升级，从而促进乡村旅游产业与其他相关产业共同高质量发展。

2.3 休闲经济理论

休闲经济是指建立在休闲的大众化前提与基础上，由休闲消费需求和休闲产品、服务供给构建的经济形态，是当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大众具有大量的休闲度假时间与大量可支配收入时产生的一种特定的经济社会现象。休闲经济集消费活动与休闲生产活动于一身，主要研究休闲行为下的投入产出、休闲产业价值、运行规律等。休闲经济的产生需要具备高度的物质文明、充足的休闲时间及制度供给、完善的休闲供给、现代化的休闲观念等必要条件［6］。休闲经济是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必经阶段与必然现象，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标志。随着该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其被越来越多地应用于不同的研究与实践。

乡村旅游具备休闲经济的必备条件与经济性特征，所以休闲经济理论可以为乡村旅游的发展提供重要指导。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科技生产力的大幅度提高，高生产效率创造出了充足的生活产品，使人们可以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具有充足的休闲度假时间，加之可支配收入的增加、乡村旅游观念的转变等，使乡村旅游成为休闲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发展乡村旅游不仅可以满足人们的休闲需求，更能促进相关产业的发展，带动乡村就业，促进农民增收，推动乡村发展。

3 “何以需要”：发展乡村旅游对落实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作用

3.1 推动乡村经济振兴

乡村振兴战略是基于我国进入社会主义新时期的基本国情，立足解决城乡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主要矛盾提出的重要举措，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党和国家事业全局，对“三农”问题做出的重要战略部署。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不仅是我国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阶段性变化的必然要求，也是建设美丽乡村的关键，更是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缩小城乡差距的必然选择。

乡村经济振兴是乡村振兴的重中之重，更是影响村民生活幸福感与满意度最直接、最根本的因素。长期以来，我国乡村经济发展相对缓慢，一直处于比较滞后的状态，城乡差距逐渐扩大。乡村经济是乡村振兴的重要支撑，乡村经济能否得到实质性发展与振兴，不仅关系到乡村振兴战略能否最终实现，更是消除我国城乡差距的重要体现。发展乡村旅游业有利于推动乡村经济的振兴。首先，乡村旅游发展会使乡村居民直接增加经济收入，进一步拓宽家庭收入渠道；其次，乡村旅游发展有利于带动乡村集体经济发展，推动乡村集体经济不断增长，而集体经济作为乡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可进一步用于改善乡村的基础公共设施，从而成为提高村民生活质量的保障；最后，乡村旅游发展对优化乡村产业结构具有重大意义，不仅可以深化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巩固农业基础性地位，而且可以提升农业产业的附加值，为农民增收提供新的路径。

3.2 促进乡村文化振兴

乡村振兴既要塑形，更要铸魂，因此，文化振兴对于乡村振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应有之义、灵魂所在。乡村文化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典型地域性、形式多样性、内容丰富性等鲜明特征。发展乡村旅游有利于促进乡村文化振兴。首先，乡村旅游的发展一定程度上可以促进乡村文化的交流与传播。其次，通过乡村旅游的发展可以实现乡村文化在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的振兴。在物质层面，乡村旅游的开发可以有效提高当地村民对传统乡村文化的保护意识、归属意识，如自觉加强对乡村古文物遗迹、古建筑等的重视与保护；在精神层面，发展乡村旅游可以促进乡村非物质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如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及发展，开发诸如传统曲艺、传统古典美术、传统民族节日活动等精神文化。最后，发展乡村旅游还有利于推动乡村文化产业快速发展。具有鲜明区域性特点的乡村文化不仅是乡村重要的旅游资源，更是乡村振兴的文化生产力，发展乡村旅游有利于挖掘乡村内在文化资源，赋予乡村文化新的内涵与时代价值，形成独特的乡村文化产业，促进乡村振兴，在给乡村塑形的同时注入内涵。

3.3 改善乡村生态环境

乡村旅游开发是生态文明与社会经济建设的重要内容，生态振兴更是乡村振兴的基本要求之一。总体来看，当前农村居民环保观念与意识还不强，加之很多农村地区生态环境比较恶劣、生态体系单一脆弱，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阻碍。而发展乡村旅游有利于改善当前乡村生态环境。因为发展乡村旅游对于乡村的生态环境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如必须实现环境整洁、空气清新且产品绿色无污染，在追求原生态、贴近自然的基础上，力求生态建设呈现个性化、审美化特征。发展乡村旅游业，必须保证乡村环境卫生得到改善，并进一步促进乡村环境的有效治理，同时必须努力提升村民生态环保、生态美学意识。概而言之，发展乡村旅游，有利于促使农村实现环境科学规划，提升村民环保意识，改善现有乡村生态环境，进而推动生态文明建设深入发展。

3.4 优化乡村社会治理结构

乡村旅游的发展可以有效推动我国乡村社会治理结构的优化，由早期单一的行政社会治理结构向多方多元社会治理结构逐渐转变。截至目前，在我国广大的乡村地区，其社会治理结构还是以乡镇的政权建制与村民委员会的管理为主，乡村社会治理的各种问题逐渐显现出来，如治理方式与治理结构单一、政府调节作用较弱、平等协商合作机制缺乏、治理成效不明显等。乡村旅游的快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正好可以弥补此缺陷。一方面，乡村旅游的发展以市场导向为主，在以市场为导向的发展过程中，根据市场作用规律与需要，会衍生出多种新型社会组织，这些新型组织会逐渐参与到当地乡村社会的治理中。加之在乡村旅游的刺激下，乡村原来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主的经营模式已不能满足现今需求，需要创建多种新型社会组织（如以土地流转为基础的公司组织、各种新型协会组织、各类管理组织等）参与当地乡村社会治理。另一方面，发展乡村旅游会逐渐使村民进一步了解、认识、改善个人与集体的关系。随着乡村旅游业的发展，农民会逐渐向工人、股东、债权人等身份转变，承担新的社会角色参与社会治理。同时，通过发展乡村旅游，村民个人与村社集体之间的关系也会得到改善，如集体需要个人的支持才能发展壮大集体经济，个人则需要集体来更好地保障自己的合法利益，二者结合起来，共同优化乡村社会治理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