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共同富裕时空演变特征及影响因素分析

作者: 梁贝贝 李白雪 毛伟

广东省共同富裕时空演变特征及影响因素分析0

摘 要:广东省经济总量常年高居全国第一,但省域内部差距较大,两极分化严重,推动实现共同富裕是解决这些问题的重要措施。本文从富裕、共享和可持续性三个维度构建指标体系,运用多指标综合测度法、空间自相关法、Dagum基尼系数和空间计量模型对广东省共同富裕的时空演变特征、区域差异和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研究发现:广东省共同富裕水平呈现出上升趋势,各地级市存在显著的空间正相关性;地区差异显著,其中区域间差异是主要来源;银行存贷比、产业结构、劳动力投入、政府干预和创新能力对广东省共同富裕水平具有显著影响。

关键词:共同富裕;空间自相关;Dagum基尼系数;空间计量模型

中图分类号:F3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97(2024)02-0015-09

一、引言

治国之道,富民为始。中共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刻把握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阶段的新变化,把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摆在更加重要的位置。立足于新阶段,中共二十大报告再次强调“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要着力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坚决防止两极分化[1]。目前,我国正从“全面小康”迈向“全面现代化”,目标是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也是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价值追求[2]。广东省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凭借其良好的区位优势和人才资源,成为我国重要的增长极之一。但省域内部板块间的经济发展差距较大,珠三角和粤东、西、北地区差距悬殊,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广东的可持续发展发展,影响社会的和谐稳定。广东省如何在高质量发展道路上实现共同富裕,缩小区域间的贫富差距,已成为时代赋予的伟大历史使命。

从现有文献看,学者们对共同富裕的探讨集中在理论内涵、水平测度和影响因素等方面。关于共同富裕的内涵,学术界一直有着广泛且深入的探讨,共同富裕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涉及经济、社会、文化等多个方面。冯苑等[3]认为共同富裕是“富裕”和“共同”的有机结合。“富裕”涵盖了经济增长效率,人民美好生活和公共服务供给水平等方面,更加注重经济发展的质量,是共同富裕的基本前提和基础。雷一鸣等[4]将共同富裕定义为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和中国式现代化的显著特征,是中国共产党不懈追求的奋斗目标,也是新时代治国理政的重大命题和优先发展目标。姜安印等[5]强调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精神生活要跟上物质富裕的节奏,二者协调并进才能实现共同富裕。

基于共同富裕的内涵,学者们尝试构建指标体系测度其发展水平。陈钰芬等[6]从共同富裕的内涵和特征出发,把共同富裕分为“富裕程度”和“共享程度”两个维度,又进一步将其分为6个二级指标,测度了我国省域共同富裕水平。张瀚禹等[7]聚焦于区域差距,分别从富裕和共享两个维度构建包括物质财富、生活保障、公共服务在内的一级指标。综合分析了国家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的先富带动作用,揭示了区域间共同富裕的差距及其动态变化。徐菁[8] 以新发展阶段共同富裕的理论内涵为指导,从总体富裕、均衡水平、弱势保障三个维度入手构建指标体系,测度了我国24个省份的共同富裕水平。

在共同富裕的影响因素方面。一些学者认为教育条件、绿色发展、数字经济等因素可以促进共同富裕的发展。Hofmarcher[9]客观论证了教育与贫困各个方面之间的因果关系,认为教育在经济上有很大的减贫作用,提高就业率有助于减少贫困,也会对人们的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产生积极影响。张斌等[10]从空气质量视角出发,实证验证绿色发展对我国共同富裕的影响,研究发现,绿色发展可以改善空气质量从而缩小城乡居民消费差距,有助于中国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徐慧琳等[11]基于总体富裕和共享富裕两个维度构建共同富裕指标,同时从数字基础设施、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三个维度建立了数字经济测度指标体系,实证分析了数字经济对共同富裕的影响。结果发现,数字经济对总体富裕和共享富裕都能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

综上所述,关于共同富裕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仍存在以下不足:第一,目前关于共同富裕的文献基本上关注省域层面而忽视了城市层面;第二,部分学者们对共同富裕多是停留在时间演变特征的分析,缺少从空间层面结合时间演变的深入分析。基于此,本文以广东省21个地级市为研究对象,分析其共同富裕的时空演变特征、区域差距及影响因素,为促进我国其他地区区域协调发展,助力共同富裕稳步实现提供参考。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根据现有研究成果,本文参考史依铭等[12]、陈丽君等[13]、王忠辉等[14]的研究,以数据的客观性、科学性和可得性为原则,从富裕、共享和可持续这三个层面构建指标体系,并通过多指标综合测度法计算出指标权重,如表1所示。

(二)研究方法

1.多指标综合测度法

为消除数据单位,属性等因素的影响,首先对

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其次利用熵值法测度广东省共同富裕相关指标的最优权重;最后,采用多指标综合测度法测算共同富裕的发展水平[15]。多指标综合测度法的计算公式如下:

Zij=∑mi=1WjUij

其中,m为指标个数,Zij为第i个地区第j个指标综合得分,Wj为利用熵值法计算出的指标权重,Uij为指标进行标准化之后的指标值。

2.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

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包括全局自相关以及局部自相关两种[11]。

(1)全局空间自相关

全局空间自相关反映了空间邻近或空间邻近单元属性值在一个总的空间范围内相互依赖的程度或相似程度,最常用的关联指标是Moran’s I,计算公式如下:

I1=n∑ni=1∑nj=1Wij(xi-x-)(xj-x-)n∑ni=1∑nj=1Wij(xi-x-)2

(2)局部空间自相关

局部空间自相关,描述每一个空间单元与邻近单元就某一属性的相关程度,能够有效检测由于空间相关性引起的空间差异。计算公式如下:

I2=n(xi-x-)∑nj=1wij(xj-x-)∑ni=1(xi-x-)2

在式中,I1和I2分别为全局自相关和局部自相关的Moran’s I指数值。n为研究对象的数量;xi和xj分为地区i和j的海洋渔业现代化水平得分;x-为平均值;Wij为空间权重矩阵。Moran’s I的取值范围为(-1,1),离1越近,则表明空间正相关程度越强,反之则相反。

3.Dagum基尼系数

Dagum基尼系数及其分解最初用于度量收入不平等问题,之后被逐渐用于区域发展差异相关研究。该方法可以将区域间不平衡的总体差异分解为区域内差异、区域间差异及由地区内外样本间重叠而引起的不平衡及其贡献[12]。计算公式为:

G=12n2u∑ki=1∑kj=1∑nih=1∑njr=1|yih-yjr|

式中,yih、yjr为第i(j)组内市域h(r)共同富裕发展评价指数,u为广东省各地级市共同富裕发展评价指数的均值。n为研究市域数量,k为研究组数量。本文将广东省21个地级市分为4组、分别为珠三角、粤东、粤西和粤北。i和j为组下标,h和r为市域下标,ni(nj)为i(j)组内部分市域数量。

进一步计算基尼系数和贡献率,计算公式为:

G=Gw+Gb+Gt

Gw=∑kj=1GjjλjSj

Gjj=12c2jui∑cji=1∑cjr=1|yji-yjr|

Gb=∑kj=2∑j-1h=1Gjh(pjsh+phsj)Djh

Gt=∑kj=2∑j-1h=1Gjh(pjsh+phsj)(1-Djh)

Gjh=1cjch(ui+uh)∑cji=1∑chr=1|yji-yjr|

Djh=(mjh-ph)/(mjh+pjh)

mjh=∫SymboleB@0dFj(y)∫y0(y-x)dFh(x)

pjh=∫SymboleB@0dFh(y)∫y0(y-x)dFj(x)

上式中,Gw为组内差异贡献;Gb为组间差异净值贡献;Gt为组间超变密度。组内基尼系数为Gjj,组间基尼系数为Gjh。

4.空间计量模型

空间计量模型是研究空间变量和空间效应的一系列方法,涉及空间相互依存、空间关系、空间解释和空间模拟等领域。较为常见的模型有空间自回归模型(SAR)、空间误差模型(SEM)和空间杜宾模型(SDM)[16]。

(1)空间自回归模型(SAR),主要考虑空间内各个体间的内生效应,即区域个体间的相互影响,其初始表达式为 y=λWy+η。其中,y为被解释变量;W为空间权重矩阵;λ为空间相关性系数;η为随机干扰项。

(2)空间杜宾模型(SDM),不仅考虑了个体间的相互影响,还考虑了个体外生因素的空间相互效应,其表达式为y=Xβ+WXδ+ε。其中,y为解释变量;W为空间权重矩阵;β为系数向量;WXδ表示其他地区自变量的影响系数;ε为随机扰动项。

(3)空间误差模型(SEM),当解释变量未表现出被解释变量的空间相关性,通常会在误差项内展现,需要考虑随机干扰项在空间上的相互效应,其表达式为y=Xβ+μ,其中μ=ρMu+ε;X为自变量;β为相关系数;μ为随机干扰项;ρ为空间误差系数;M为空间权重矩阵;ε为随机扰动项。

(三)数据来源

本文以广东省21个地级市为研究对象,以2011-2021年为研究区间。相关数据主要来源于《广东统计年鉴》(2012-2022),《中国城市年鉴》(2012-2022),《中国统计年鉴》(2012-2022),广东各地级市统计年鉴和统计公报等。除此之外,个别缺失数据通过插值法和综合增长率估算法得到。

三、广东省共同富裕时空演变特征

(一)时序变化特征

图1展现了广东省共同富裕水平各维度的时序特征。从整体来看,2011-2021年广东省共同富裕水平呈现出稳定增长趋势,共同富裕指数从0.1925上升至0.3629,年均增长率达6.55%。“十二五”规划以来,广东省致力于城乡区域协调发展,构建了“一核一带一区”的区域发展格局,构建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间的帮扶机制,促进了区域协同发展。同时,在乡村振兴的战略要求下,广东省积极推动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通过拓宽就业、投资、社保等举措稳步提升农民收入,缩小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促进了收入分配公平[17],提升了人民的获得感和幸福感,广东省共同富裕水平不断升高。

从各维度来看,2011-2021年广东省3个维度共同富裕水平呈现出不同的变化趋势。其中,富裕程度呈现出“W”型波动趋势,从2011年的0.3003下降至2021年的0.2862,究其原因可能是广东省在新时代的发展要求下,积极调整经济结构,淘汰落后产业,加快创新转型。珠三角地区本身经济实力较强,能够积极顺应经济战略转变。但粤东西北地区生产方式落后,经济较差,对自身的发展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无法适应新的经济战略要求。同时,人才外流严重,农村地区“三留守”现象严重,因此容易造成这部分地区区域差距过大,整体富裕程度出现下降。共享程度和可持续性虽然有波动,但仍然呈现出上升的趋势[18]。说明广东省积极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将共享发展理念深入融合到高质量发展之中,补齐民生领域短板,提升人民的获得感和满足感。同时,兼顾可持续发展的要求,对资源环境做出改善,践行绿色创新发展,给予可持续发展更充足的动力。

(二)空间分异特征

1.空间分布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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