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机服务•农村劳动力转移与农民收入

摘要 基于促进农民收入增长的目标，分析农机服务、劳动力转移以及农民收入增长三者间关系，并同时纳入不同农户经营规模条件进行分组讨论。考虑到3种变量可能是互为因果关系，构建农机服务、农村劳动力转移与农民收入增长的分析框架，采用PVAR模型分析三者之间的动态影响关系，借用省级面板数据，来验证三者之间的变化关系。结果显示，农机服务是劳动力转移的Granger原因，说明农机服务对劳动力转移具有一定贡献度，此外，大规模区域的粮食农机服务对劳动力转移的贡献度为3.7%，小规模区域为1.1%，说明这种影响关系，在大规模区域与小规模区域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大规模区域的农机服务对劳动力转移方差贡献率，明显大于小规模区域，这可能是由于服务规模化并不足以完全替代土地的规模化，其作用大小恰恰会依赖于土地经营规模的发展状况。由此得出政策启示：在推崇服务规模化过程中，不能完全忽视土地规模化发展，反而需要增加二者协调互促，从而更有助于推动农民收入增长。

关键词 PVAR模型;农机服务;土地规模;农民收入

中图分类号 F 30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517-6611（2022）16-0173-06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2.16.043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Agricultural Machinery Service， Rural Labor Transfer and Farmers’ Income—Analysis of PVAR Model Based on Grouping of Farmers’ Operating Scale

LIU Cheng1，HU He2，YANG Xue3 et al

（1. Institute of Rural Economics， Hubei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Wuhan， Hubei 430070;2. School of Science， Guili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Guilin， Guangxi 541000;3.Business School of Huanggang Normal University， Huanggang， Hubei 438000）

Abstract Based on the goal of farmers’ income growth， this article aims to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among agricultural machinery services， labor transfer， and farmers’ income growth， and at the same time include group discussions of different farmer households’ scale of operations. Taking into account that the three variables may be mutually causal， this paper constructs an analysis framework for agricultural machinery services， rural labor transfer and farmers’ income growth， uses the PVAR model to analyze the dynamic impact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hree， and uses provincial panel data to verify the changing relationship of the three. The estimation results show that agricultural machinery service is the Granger reason for labor transfer， indicating that agricultural machinery service has a certain contribution to labor transfer. In addition， the contribution of food and agricultural machinery service to labor transfer in largescale areas is 3.7%， and 1.1% for smallscale areas. This shows that there is a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largescale area and the smallscale area. The contribution rate of the agricultural machinery service to the labor transfer variance in the largescale area is significantly greater than that of the smallscale area. This may be because the scale of services is not a substitute for the scale of land Instead， its size will depend o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cale of land management. From this， the policy enlightenment we can draw that in the process of advocating service scale， we cannot completely ignore the largescale development of land. Instead， we need to increase the coordination and mutual promotion of the two， so as to help promote the growth of farmers’ income.

Key words PVAR model;Agricultural machinery service;Land scale;Farmers’ income

一直以来，促进农民增收始终是我国“三农”问题研究的重点及难点。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将生活富裕作为主要战略目标之一。农民收入增长，很大程度上受制于农民的收入结构，近年来，有大量农业劳动力向非农领域转移，提高了农民非农就业收入比例，由此也使非农收入逐渐成为提高农民收入的主要途径和新的增长点，因此，非农收入的主体性地位不断增强。与此同时，农村劳动力转移也推动了农业劳动力成本上升，导致农户自身或雇用劳动力从事农业生产便不再具有优势，农户农业生产的机会成本也较高。按照诱致性技术变迁理论的解释，随着农业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增加劳动力节约型技术投入应为首选之策。目前学界研究以及实践经验均表明，增加农业机械投入是一种有效方式，尤其是由传统购买农业机械转为购买农机服务，具有成本更低、农机使用效率更高的优势，是农户优化要素配置的恰当选择[1]。所以农户家庭的劳动力转移可能会推动劳动力成本节约型技术，即提升了农机服务使用的可能性。

农机服务、农业劳动力转移和农民收入增长两两之间可能存在着动态的影响关系。对此，通过梳理已有文献来寻求合理解释，国内外众多学者对此也已展开了相关研究，并试图分析农业机械化与农村劳动力转移间的关系[2]，有学者认为，农业劳动力成本上升会通过替代效应来推动农业机械化发展，不过也有持与之相左的观点，认为它们或许是反向的影响关系，当农用机械总动力每增加10万kW的使用量时，农村会出现8.47万个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3]。在以上研究基础之上，也有研究认为二者是互为因果关系[4]。从另一方面而言，也有担心劳动力大量向非农方向转移，可能会对我国粮食安全形成较大威胁，尤其是劳动力转移导致了农村人力资本下降、农业生产者老龄化均影响到粮食安全[5]，而且农业劳动力转移导致种粮劳动用工投入量不足，降低了粮食生产效率[6]和农业先进技术应用。也有部分学者对此持有不同观点，有研究指出[7]，通过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可以诱使资本以及技术等要素进入农业，有助于提高农业劳动生产率，对保障我国粮食安全具有积极作用。实际上，随着农业机械化的应用与发展，农业机械对农业劳动力的替代作用加强，会进一步提高粮食产量和产量生产效率，缓解劳动力转移所带来的不利影响，认为二者很可能是相互促进关系。

关于农业劳动力转移、农民收入增长以及农业机械化之间的关系研究，大多数文献聚焦于农业机械化、农业劳动力转移和农民收入增长局部关系，甚至对这种局部关系也尚存争议，当然也有研究将以上三者纳入统一分析框架中，并对以上3种变量之间关系进行讨论，试图明晰农业机械化、农业劳动力转移和农民收入增长三者间的关系[8]，但却采用农业机械总动力与农林牧渔业从业人数比例来度量农业机械投入，可事实上，在农机跨区作业广泛存在的状况下，农业机械总动力只能从宏观层面反映农业机械的存量，并不能客观真实地反映农民对农业机械的投入。笔者认为在这一点上有待改进，由此展开突破，按照农机服务→劳动力转移→农民增收的路径进行实证分析，以期为探索促进农民增收提供更有力的支撑。

1 机理分析

农机服务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大致表现为两方面：一是有助于增加农户的非农收入，农机服务作为一种典型的劳动力节约型技术，能大大提升农户劳动生产率，使农户家庭可以配置出更多的劳动力从事非农产业，同时，农户也有机会利用闲暇时间进行兼业以赚取非农收入，目前来看，大多数农户家庭的非农收入比例开始超过农业收入;二是农机服务有助于稳定农户家庭农业收入，农户通过增加农机服务投入来弥补劳动力不足，减少撂荒或弃耕现象，使农户维持兼业并保障农业收入不至于大幅减少。

农村劳动力转移对农机服务具有正向影响。按照诱致性技术变迁理论的解释，在农业劳动力大量转移的背景下，农村劳动力若仅从事农业生产，机会成本较高，会大幅度抬高劳动力成本，而在要素价格相对的变化状况下，农民会选择优化生产要素结构，更加倾向于采用劳动力节约型技术，比较典型的情况就是增加农机服务的投入。

综上所述，农机服务会促进劳动力的向外转移，而劳动力转移又会诱使农户增加农机服务投入，二者可能存在着潜在的内生性关系。此外，农机服务可以增加农民收入，而农民收入越高，其农机服务的投入比例也相应提高，总之，以上3种变量之间很可能是相互影响的关系。因此，有必要厘清农机服务、劳动力转移以及农民收入增长三者间的关系，从而有助于探索促进我国农民增收的路径。

2 模型、变量与数据

2.1 PVAR模型构建

Holtz-Eakin等[9]首次将传统时间序列模型和面板模型的不同优点结合起来。目前来看，面板向量自回归模型（PVAR）多用于宏观动态问题研究，笔者借鉴已有研究，构建实证分析模型如下：

Y it=Y it-1A 1+Y it-2A 2+…+Y it-P+1A P-1+Y it-PA P+X itB+f i+ε it（1）

式中，Y it为内生变量;i表示地区;t表示时间;p为滞后阶数;f i表示省份固定效应;ε it为扰动项，且满足以下条件：

E（y itε it）=E（x itε it）=E（f iε it）=0（2）

面板向量自回归模型（PVAR）综合了VAR模型和面板模型各自的优点，既能够控制不可观测个体的异质性，又能很好地捕捉样本单元个体差异性对模型参数影响。依据前文的分析，选取3个内生变量——农机服务（h-ser）、农村劳动力转移（h-labtran）和农民收入（h-income）。在PVAR模型估计中，为了避免由滞后项与随机扰动项之间的相关性带来的影响，该研究采用截面均值差分法来消除时间效应及向前差分法消除个体效应，再利用GMM对模型进一步进行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