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 井 井太深,重物落下很久,才能听见咚的一声。也许,这是得到了最好保护的水,不流动,不浑浊,不会在山上寻找落差,不会在大海上变咸,掀起巨浪。——它们只待在自身隐秘的静止中。取水的人走了,井里空空的,仿佛天空
聚光灯 | 北窗 薛舒,小说家。著有小说集《成人记》、长篇小说《残镇》,长篇非虚构《远去的人》等近二十部著作。作品曾获人民文学奖、《中国作家》奖、《上海文学》奖、《北京文学》优秀作品奖、《长江文艺》双年奖等,多次入选收
聚光灯 | 寻找自己,或那些看不见彼此的人 关于对未知的恐惧,或被诱惑2023年上海书展期间,我的小说集《最后一棵树》在上海图书馆举行新书发布会,主持人走走问我: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很多小说,有种……她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或不好意思说出某个词
聚光灯 | 谎言、缄默与德性 城市越来越成为人们生活的中心,因此也越来越成为文学书写的中心。然而,要说清楚城市,要在文学中呈现城市的面貌,似乎一直是件困难的事情。之所以遇到困难,也许是因为我们局限于视角与方法的单一。我们可能太在意
聚光灯 | 薛舒主要创作年表 一、发表短篇小说《记忆刘湾》,《收获》2002年第5期;短篇小说《忘却》《花样年华》,《上海文学》2002年第10期;中篇小说《乖女孩舒畅的童年故事》,《上海文学》2003年第4期;中篇小说《遭遇爱情
小说坊 | 手心上的蝴蝶 他看着逝者的脸。两只圆睁的眼在脸上突出、呆滞和泛白,像不再滚动的两个雪球。还有张开着的嘴,乌黑、僵硬、干燥,像一口干涸的水井。从脸面上看,逝者不超过五十岁,正是男人的壮年。这个年纪早逝,必然是不甘瞑目
小说坊 | 请狐入瓶 一想起狐狸的消失,胡不归就想起隆沙街居民的离开。他坐在山梁上,睁开眼,张大口,让平原夜风吹进去。“我的眼睛还不及一阵风重。与风交换感受的器官,让鸟在体内飞行。那时,狐狸穿过远处的树林……”——狐狸穿过
小说坊 | 最后一枪 1“退休了,心里不得劲儿?”向梅花盯着镜子,双手轻拍已经上脸的面膜,头也不回地问。李大秀突然说明天一早要去长山县,难不成他要以此种方式抹平退休带来的愁绪?“这哪跟哪呀?”李大秀自顾自收拾要带的随身物品
小说坊 | 冬至 一浓浓的夜像幕布一样裹着柳沪云。黑暗中,两双眼睛亮晶晶的。不记得有多久了,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她都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窗外,花花也被她养得日夜颠倒,在柳沪云夜不能寐的时候,花花圆睁着蓝幽幽的眼睛卧在窗
山川志 | 曲山关内外 罢兵吧罢兵吧!从此山梁无阻,界桩枯朽了;从此江水长流,界桩枯朽了;从此大田丰美,界桩枯朽了;从此房顶安乐,界桩枯朽了。——羌族英雄史诗《泽基格布》澳门的一位朋友到北川来看我,我带他沿着安昌河向南散步时
长河行 | 汉水逆行 一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分界线。一行人从集家嘴走到龙王庙,水面的颜色由汉水汇入长江,并未看出来有什么变化,仍旧是带有一层浑浊的暗青。或许这是由于多日晴朗,长江的水也比较清;或许是由于汉江的水浑了,因为本来大
笔记本 | 转灯 小真是樟村唯一扎灯笼的人。她扎的灯笼,虫不蛀。4月,小真去怀玉山下的鸦山坞砍下茅竹,浸在河水中泡半个月,又码在院子日晒雨淋两个月,收了茅竹,抱进雨棚。雨水泡透了,又晒得竹青发白,清除了竹糖浆,纤维也软
诗空间 | 取水人在天空留下回声(12首) 口弦火是神秘的,黑衣服,银纽扣,都是神秘的。围着火堆跳舞的人再一次手拉手结成了神秘的链环。斗牛在长角,穷孩子在水洼边玩耍,风,借助风车重新统治了群山。在布拖街头,彝族少女像风的幻影,她们银冠沉重,身姿
诗空间 | 落雪与空枝(10首) 仲秋微小的黄花聚在枝上香气浮动,又一次提醒我们将心情调亮,对抗破损的命运我们的方式有些相似——在飞逝的过程中,摘下新香泡进此刻的茶水你是另一枝桂花,落寞疲倦一抬头,又立刻挂上笑意没必要隐忍了吧齿轮还在
诗空间 | 寂静的松果(6首) 寂静的松果那么多黑褐色眼眶望着我我不敢迎视,我怕那空洞的眼眶突然滚落几滴泪珠我不想惊动而又惊动了树梢上的麻雀我不想围观看一个衣不蔽体的妇女的热闹我怕碰触到她那双伤口反而疼了我我避开人群,却没避开一枚松
新现场 | 当代人文科学的忧思与启示 一在中西文化传统中,早期的科学与人文知识并没有严格区分开,而是作为整体的知识来探究的。亚里士多德区分了理论性科学、实践性科学和创造性科学三种科学,从高到低制定了最初的科学等级。人文科学在中世纪是学院教
新现场 | 石头的智慧:神话、文学与硅基生命 一  生生不息:化石与神话18世纪末,现代古生物学之父乔治·居维叶提出,猛犸象骨骼化石属于已经灭绝的象科动物,成为古生物学研究的转折点。在居维叶之前几百年,中国思想家朱熹已经在审视和思考化石。
新现场 | AI写作与汉语诗歌 漫长历史中汉语诗歌经历过无数的挑战与应变,但这次肯定不同。人工智能(AI)写作使得汉语诗歌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势,历史上从来没有一次挑战来得如此根本和紧迫。根本性既在于这个挑战来自“非我人类”而不是
刊中刊 | 溯流而上 三月倒春寒,太阳看起来娇艳,风却吹得紧。她从诊所走回来的时候是中午一点半,又冷又饿,但困意仍旧是最迫切的感受。打完针还在低烧,此刻只想赶快回家去洗个澡,舒服地睡上一觉。近两年身体越来越差,流行什么病就
翠柳街 | 拔出时间深处的刺 我在青少年时期读过澳大利亚作家考琳·麦卡洛的《荆棘鸟》,里面的爱情故事早已模糊,印象深刻的是关于荆棘鸟的传说:一种一辈子都在找树与扎刺的鸟儿,为的是在临死前唱出世界上最动听的歌。与之相对的是,很多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