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 盛典 不厌其烦,一次次沉溺于夜晚的群山之上我目睹整座星空,携带着无边的凛冽与庄严,自那不可及的高处,扑面而来。这璀璨的盛典既不生分,也不突兀每一束星光,都是一份有备而来的厚礼让人欢喜,让人泪涌仿佛我是个苍老
聚光灯 | 回山谷(小说) 终于,房子只剩下大门和半扇墙。门有门框,而墙是土墙。墙歪了,却未倒,也就那么两三米,向南的门,西边的墙,有如半个碉堡,如一个村头破败的小庙,如一截房子的骨头;倔强的骨头,从荒草里挺立出来。椽子,和最后
聚光灯 | 写作要有生命的冲力 想象力小说说到底就是一种技巧,当然我们在这里说技巧的时候,也不能忘了作家是一个特例,作家的风格也是一个特例,当你成为特例的时候,你才能在文学上站住,你的存在才是有意义的,否则你的出现对文学没有意义。我
聚光灯 | 却问何方是故乡(评论) 在快速推进的城市化进程中,一方面,大量乡村年轻人进入城市工作和生活,追逐自己的梦想;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村落正在消失,那些走出乡村的人离故乡越来越远,这既是地理上的距离,也是精神上的距离。陈应松的短篇
小说坊 | 石头记 告示贴出仅半天,营门口竟然聚集了五百多民夫。抱石混迹其中,与那些根本不懂开采石头的民夫一起,想碰碰运气,寻口饭吃。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碰到脸熟的都把脸别开,装作不认识。抱石越发心虚,可又不想错过机会,等
小说坊 | 复数 一井梅从陈向荣家里出来,直奔地铁站,坐地铁去医院。立冬之后的天,黑得早,五点多钟, 就“咚”地一下,沉下来,天就黑了。井梅走在拥挤的人群中,路灯的光是昏黄的,让人群变得恍惚。也许是人群让井梅有一种窒息
小说坊 | 雪墙 1别克一夜未睡,他听见落雪的声音砸着屋顶,好像要把房子砸垮。落雪是没有声音的,别克却听出了声音,夜沉静,他的心孤寂。热汗死了。“哥哥。”别克低低叫出一声,泪水冲涌而出。今天,别克才知道哥哥热汗被大雪困
小说坊 | 照明车 1998年元月,湖北消防系统进口了一辆大型消防照明车,总队长金达文把这辆消防车分配到武汉消防支队。当这辆牛高马大的家伙停在支队的院子里时,立即吸引了从办公室和消防车库里跑出来的围观者。这是个重武器,这
小说坊 | 穿林绿车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时,你没有注意到任何特别的地方。这趟火车再稀松平常不过,从武昌开往深圳的快车,一辆没有空调的老式绿皮,只有车顶每隔一段距离安装了聊胜于无的摇头吊扇,但也无法排解初夏时分风中携带的闷热
山川志 | 我曾经来过 如果你到过北川羌山,你就会明白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如果你曾夜宿白草寨子,你会见到杜鹃花瓣清晨的露滴。黄昏走过安昌河,让我送你一颗少年之心。——题记2005年,初夏,我刚工作不久,受委托去湘潭办一件事情。
长河行 | 仍怜故乡水 一四十岁以前,我经常做一个梦:我贴着溪流往上飞,两面山坡极近,只伸得进一个手指,石头是溜黑的。穿过峡谷进入一个小小的山荡,扑面是阴凉的青色背景,很深,大幅的水在近处泻下。不能叫瀑布,不是那样气势逼人,
笔记本 | 诗的乐平里 一乐平里。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眼前所见,俨然一片桃花源,四山环绕,花木争妍,鸡犬相闻,山坡地头响彻着草虫的恋歌。农户散居于山根水畔,家族血脉枝枝蔓蔓。九月,水稻黄了,金光抖擞着,散播谷物的激情,我一直撵
诗空间 | 独处记(8首) 无题很多年,没有看到过繁星漫天的样子了古时候的游子们曾一次次在漫天星辰中辨认回家的方向。而如今我顺着路标,在霓虹的掩映下遁入夜宿的楼宇。我的归途那么确凿,那么陈旧。每一天来来往往,都像是被什么押解着多
诗空间 | 风吹着旷野与沙漠(9首) 大戈壁滩上的铁皮房子人到中年,天下无事大戈壁滩依照大风和小石头的意愿,重新布局地质勘探者来了又走,唯一的铁皮房子被我涂成天空的蓝门不必关,窗不必关我在铁皮房子里面看书,写作想念谁了,就到门口坐 一坐饿
诗空间 | 蒹葭苍苍(9首) 蒹葭苍苍在梁湖边,最美的时辰是别离从桃林深处到水杉边芦苇荡,别离紧追着我,如薄雾与鸟阵有白鹭斜支在缓坡处,享用湖风与春光。踩上湖堤拱出的软泥掏出iPhone 13 Pro手机举过头顶像戏子对着幕布亮出
新现场 | 方言写作中的现代性问题 一提起“方言写作”,很多人都会想到韩邦庆的《海上花列传》。胡适在1926年亚东图书馆印行的单行本序言里说:“通俗的白话固然远胜于古文,但终不如方言的能表现说话人的神情口气”,是“吴语小说的第一部杰作”
新现场 | 方言小说的前世今生:从《海上花列传》到《繁花》 从《海上花列传》到《繁花》,是上海城市小说的绵延,是“传奇“与“流言”的发扬。我猜金宇澄写《繁花》的时候,无意识深处横着一部《海上花列传》。二者之间的关联,首先自然是吴语方言。《繁花》在模拟上海话的声
新现场 | 中国性、地域性与“听读”的博弈 纵观中国现当代文学,“方言写作”现象不可忽视。从早期韩邦庆用吴语写《海上花列传》、鲁迅用绍兴方言写《离婚》,到后来林斤澜以温州方言写《矮凳桥风情》、金宇澄用沪语写《繁花》,方言写作未曾断绝,并随着《繁
刊中刊 | 风景入画 甘昕要去安河写生,完成毕业画作,须先去桥头奇石苑找老翟。安河那地方偏僻,离县城百八十公里,去了得住下,住哪儿是个问题。甘昕回来之前联系过美协的胡主席,胡主席说,住哪儿不是问题,安河有民宿。甘昕说,民宿
翠柳街 | 灵魂拾荒者 与鬼金初识,是在多年前一个深秋的笔会上,风清云湛的浪口小镇作家云集。远道而来的鬼金有着大多数中年大叔的平头发型和敦实身材,淳朴浓郁的东北口音和手中随处拍摄的专业相机,奠定了我对他的印象基底—— 一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