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 源头 我见过放鸭子的外地人在我们家乡的河滩上生火我远远地看着,仿佛伸手即可取暖而在另外一个地方,也会有我不知道的什么人或别的什么东西,像我一样远远地看着那一团火那低处生出的火,更像灵魂比它耗尽的物质更真实多
小说坊 | 潘苡宝的公寓生活 一比起斯万,潘苡宝还是更喜欢布丁。布丁更有人情味儿。夜里回公寓,布丁会守在昏暗灯光的玄关等她,睁了两只琥珀颜色又圆又大的眼睛,喵呜喵呜地柔声叫唤,一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激动样子。布丁是如何掌握她回
小说坊 | 到你的房间里看月亮 她们说那些事情都是老阮自己编的。说得更直接些,那些事全是老阮的臆想。老年痴呆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产生臆想。他们忘记了许多事,然后脑子里又涌出来许多事。这是一种巧妙的平衡。人体本身就是一种平衡。如果你的
小说坊 | 影子时代 青龙河铁匠从青龙河的冰面上走过去,听到脆生生的一声开裂声,他的脚下出现了一道裂纹。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尽管裂纹一直向两边延伸,过不了多久,裂纹就会被下面的水重新弥合,冻住,然后在其它的地方出现新的
小说坊 | 暮晚 终于,我在腊月十三那天回到家里。天气又阴又冷。北风悠长,像刀在石头上来回磨砺。群山环抱的村庄无限静谧,白花花的水泥路蜿蜒着直通村口。我背着一个硕大的帆布包,包里一个骨灰盒仿佛有大山之重,压得我心头沉沉
小说坊 | 肖红女士 肖红搬到百家园小区快半年了,她的家政公司也开业四个多月了,生意谈不上惨淡,但离兴隆还有不少距离。印制的廉价名片上,她的头衔依旧是“肖经理”,可这个跟了她十几年的称呼,已经随着她的家具厂远去了。一同远去
小说坊 | 出线 瞅见地上那根白线没?巩自平一巴掌拍上车门,被擦得洁白的现代浑身一哆嗦,徐晓急忙扒住方向盘,伸长脖子往前看,车头白花花的,啥都没有,凸出去老远。徐晓说,哪有线。巩自平不动。徐晓赶忙把车窗摇得更低了些,努
灵兽录 | 隐豹 傅菲大兴离家三天了。他追云豹去了。云豹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大兴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云豹是11月3日来到东山岭的。义庆碰上了云豹。东山岭距村子三华里,是一个簸箕形的山坞,灌木茂盛,岩石嶙峋。岩石裹满厚
面对面 | 每个字都很珍贵 傅菲,江西上饶人,专注于乡村和自然领域的散文写作,出版散文集《深山已晚》《风过溪野》《元灯长歌》等二十余部,曾获三毛散文奖、百花文学奖、储吉旺文学奖、江西省文学艺术奖等,以及多家刊物年度奖。曾楚风(以
诗空间 | 梦中流出的眼泪(8首) 迷失在孩子的生日寿宴上宾客们齐唱“生日快乐”唯有年迈的母亲面无表情她太老了,暮年就像睁着眼睛打盹她已饱经风霜像玻璃窗上的一团雾气她仍有执念只是没有人能够意会她容易迷路,每次都像向人世发问:这是何时何地
诗空间 | 寂静的栖身之地论(8首) 寂静的栖身之地论对散漫的绿萝来说,一个红塑料花盆已经足够。杜甫也是,上下两本全集便能打包颠簸的一生孤独不是问题。扣子,碗,梦中的大海静止的每一件事物心胸都够大。蚂蚁各据其地,长路坐视风雨天黑下来,它们
诗空间 | 降临(10首) 熄灭父亲的铜灯在墙角里闪着幽光现在是白天,孩子们不需要它“如果黑暗骤临,或拉上窗帘,它就能带你们找回光源。”我从未深究过父亲话语里的漏洞——依靠光源去寻找光源?这是成年后的认知矫正墙角里,我用灯火点燃
笔记本 | 一棵悬崖边的树 “死者倘不埋在活人的心中,那就真的死掉了。”这是鲁迅先生说过的话,常常被人们引用。当我提笔想写“记忆深处的曾卓”时,我想到的正是鲁迅先生的这句话。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了,曾卓离开这个世界二十年了,然而,
新现场 | 从零出发的写作与诗的生命感 读杨庆祥的诗,我会想起海子在《秋》中所写“秋天深了,王在写诗”,在诗歌中,他确实是自己的王。从《我选择哭泣和爱你》(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6年10月版)到《世界等于零》(上海文艺出版社2021年9月
新现场 | 重返一个分裂时刻 一有关杨庆祥的诗集《世界等于零》,我想从《荷的时代性》这首诗谈起。在诗的第一节,对于“荷”的遐思始于一场听来的谈话。“我在荷叶里听到/一屋子的人在谈论时代”,诗人并未参与众人的讨论,却兀自联想到了荷。
新现场 | “旗手在人间远途” 诗人杨庆祥的诗源自细腻的生命体验兴发,追求精确而独异的语言呈现,从而加深着我们与世界的彼此敞开,这一切都与他对于日常情境与生存真相的敏锐洞悉相关。在诗艺探求的精神向度中,他认为“诗歌是我的一个幻象,我
三官殿 | 视觉的力量 吕中元吕中元,当代著名画家、美术教育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原中央美术学院城市设计学院研究生部主任、院学术委员会委员。多年致力于东西方油画艺术的融合,展现禅宗理念和精神意境,将形式的写实与装饰,色彩的张
刊中刊 | 卡白的植物园 1卡白在银行的个人贷款部管档案。卡白本名余劲,但自从几年前出了那桩事儿,左边的破肾被摘掉后,脸就常年煞白。刚开始,同事们没意识到,直到有一次在外面聚餐,买单时,吧台上的服务员说,那个脸卡白的人已经把单
翠柳街 | 植物、女性与生活美学 阿袁是个植物通,不管是出于生活经验还是饱读诗书,她都对植物兴致勃勃、有着无限探究欲。正如她多次提到孔子说的“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植物成为阿袁小说叙事的一种路径或方法,不仅是自然景物的描摹、日常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