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文学2023年第1期

上海文学

上海文学2023年第1期

月刊 文学小说

简介

《上海文学》坚持高品位、前卫性的文学理念,凸显当代都市生活的品质,以小说及文学、文化研究方

目录

短小说特辑 | 羽毛

我盯着一只在外面的土墙上跳来蹦去的土钻子。窗子有点脏,但我记得不久前刚擦洗过。我的红大门破损得很迷人,我也盯了它一会儿。以前它完好无损的时候,半夜有人来找我,敲门无应,他们会翻墙。但现在不用,只将手从

短小说特辑 | 半永久式告别

她的眼睫毛像两把小刷子总是刷刷刷地刷。“是真的哦,不是韩式半永久的哦,”她特别强调,“又长,又密,又黑。”她总是很谦卑,不敢承认自己也有一些优势,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自信时刻。还有一次她谈到自己在老家盖的

短小说特辑 | 短小说四题

书房他喜欢半夜爬起来,到书房待着。书房建在屋顶上,是透明的,从里面看得见外面的黑夜。书房里没有一本看得见的书,书都被装进一只手机里,手机就在他的手上,想看哪本书,打开手机就能看。他也在手机上写过自己的

短小说特辑 | 没有后路的悬崖

“你说,啊,那个墨西哥人……现在在干吗?”窦金子问这个问题时,我翻遍全身上下的口袋。我记得出家门时裤袋里至少有三个打火机,现在无影无踪。“哪个墨西哥人?”我问他。我可不记得自己认识任何墨西哥人。窦金子

短小说特辑 | 一匹叫名扬天下的马

更扎在藏语里的意思是名扬天下,同时也可以作为人名使用。我的家乡草原上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牧村铁卜加,就有七个叫更扎的。七个更扎年龄大小不一,有老有少,要说他们唯一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他们每个人都默默无闻,

短小说特辑 | 蜜月相册

热石刚刚接触皮肤的时候,滚烫、热烈,继而变成沁入肌体的暖意。热石顺着她的后背向腰部滑动,继而在理疗师温暖的手引导之下,走向她的手臂和腿。待到翻转身体,面向室内深蓝色丝绒天花板,细小射灯点缀其间拟成星空

中篇小说 | 快活天

序这个家,好像刚刚经过一场大火。等她发现时,烟雾弥漫集结,凝固成一块块不规则灰白色团块,堆叠填满房间空隙。起身从它们中间穿过,好像掉入秘境,心里几乎欢快,一头扎进乌云——大火向内的余烬,皮肤受到来自四

《红楼梦》中的导演课 | 通灵宝玉与玫瑰花蕾 第六回

又见香菱——刘别谦式触动周瑞家的送走刘姥姥后,向王夫人作交待。王夫人在妹妹薛姨妈处串门,见老姐妹聊兴正浓,周瑞家的不敢破了主子谈兴,转去薛宝钗屋里。跟王熙凤一样,薛宝钗也称周瑞家的为“姐姐”,对下人不

轮到我的时候我该说什么 | 我们将死于梦醒

黎明时分我走出隔离酒店,月亮还高挂着,天空慢慢泛出蓝色的光,希望在夜和昼之间仿佛重新诞生。一股莫名的感激涌上心头,父亲还健在,我很快可以见到他。一进家门,我留心到餐桌上堆满了打开的相册,走近看,大多是

彼岸撷尘 | 棒球场上的麦田

“Emma你应该去看场棒球赛。不管喜不喜欢,懂不懂规则,都不重要。你要知道棒球和可乐、烧烤、房车一样,也代表着我们美国文化。”回到洛杉矶不久,玛丽安和她先生布鲁斯邀请我去他们家共度美国国庆日。和所有美

人间走笔 | 无知无邪的岁月

不知怎么,一晃八旬,已是黄昏,进入了回忆的季节。人生如爬山之旅,“前程”就是一个个山,不能不登,爬了一山又一山,直到精疲力竭,寻求安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真正无忧无虑的岁月,大概只有小小一段。对我而

新诗界 | 唯见长江天际流

序长江是上天早已预留给李白的如椽大笔。等到他二十五岁那一年便从四川江油的青莲小镇仰天大笑出门去这一路上仗剑去国,峨眉山月驾着一轮清秋,诗的吃水线几乎浮沉着半个大唐影入平羌,清新飘逸的诗仙穿过三峡,渝州

新诗界 | 渡口在彼岸

摆渡人暮色一层一层盖在渡口湖水慢慢缩回船尾送走最后一位香客摆渡人坐在自己身上点一支烟黑暗一下挤了过来猛烈地咳嗽几下大半生都是这样夜色被烫着似的,抖动声音的空超过船他似乎等自己变宽敞一些或者,等回家的路

新诗界 | 从唐宋翩翩而至的慢鸟

和陆游,清澈荷塘春如旧,人空瘦——陆游《钗头凤·红酥手》清澈的荷塘有着水彩的质感菡萏,漂浮在宫墙柳右边的纯真早春时节桃花是否曾与爱欲在一起多年后你来到我滨湖的房间你坐到杂乱的书桌前并开始书写在续写我写

新诗界 | 横渡星海

西行记我坚信,我也是一根铁轨若当我匍匐在地骨骼将会发出钢铁撞击之声从时间内部驶过的绿皮火车,轰隆隆地抵达雪山与羊群而一株格桑花,可作为唯一的指引在晨曦中悄然盛开这也会构成某种我与万物之间的隐秘联系我走

文学访谈 | 一场二十一世纪的“考古”

吴琦:周嘉宁老师,你好。你最近出了一本新的小说集,《浪的景观》。会不会有很多读者跟你回忆过,自己当时看你的书、看你的文章的场景和故事?周嘉宁:我其实经常会碰到读者过来跟我说,“我是看着你的小说长大的”

理论与批评 | 治愈系风景与“内面人”突围

百年之前,当鲁迅先生写下“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的时候,他怎能想到有一天这死掉的雨滴落深海:“它被水流带到寂静的深处或/那些至今还叫萨克森或维京/后裔精疲力尽的遥远的海域。”(博尔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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