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 | 记忆深处 导论:文学与记忆 “文学,从海马体开始。” 袁医师指着手机投射的立体影像,我也看向那发光的等比例大脑。 “海马体位于大脑最深处,受到层层保护,除了开刀,没有外力可以靠近它。假如这里受到重创,大脑肯定会遭受非常严重的物理性破坏。你懂的,这个人...
短篇小说 | 蓝桥会 与三年前相比,我们肖港镇变化不小,街边房子三五层高,道路铺沥青,路灯换LED灯管,显得亮丽堂皇。夜晚七点四十五,由深圳方向来的绿皮火车到站,停三分钟。他背黑色双肩包,下火车,出站台,走过栽法桐的通道,在出站口油漆味与铁腥气混杂的铁栅栏那里,...
短篇小说 | 月亮理论 不请自来,老桑扎西耸耸肩,如果说坡格萨尔草原还有什么能让他惊奇的话,这也许算是一件事。怎么说呢,刚开始坡格萨尔草原闲人们盛传的游民普扎嘉罗东周,原来不是什么游民,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坡格萨尔草原这三个人的总称。领头的叫普扎。老桑扎西了解普扎。...
短篇小说 | 她与他 她眉心发力,眼里伸出一双长筷,搛住他,不让他乱动。他块头大,滑溜溜,根本夹不牢。在她的怒视下,他施施然捏扁小蛋糕,张嘴,啊。食物在空中停顿一秒,落入粉色口腔。咀嚼、吞咽,糜状物顺着食道下滑,不知所踪。几滴牛奶在桌布上洇开硬币大小的湿迹,食物...
《战争与和平》中的导演课 | 托尔斯泰的权杖 前叙自不量力,要评《战争与和平》。 幸好此书在亚洲,不仅是文学,还是导演教材。黑泽明称看它十五遍,就会写剧本了。评文学,水平不够,分析导演元素,是我本行。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招牌是“电影书店”的书店,电影书很少,一个柜子的量,其余是明星传记...
一握尘土 | 关里老家:复活 二〇二二年十月十三日,我父亲去世,我和家人站在医院地下室的太平间里,茫然失措。父亲的遗体就在身边,白布盖着,温度还在,出现一个所谓“一条龙”业务的西装革履推销员在我身旁卖力推广,安徽口音,油头疤脸,大约这里有他们的固定联系人,所以总能第一时...
越过边界 | 黑山海岸日记(中) 9月24日 阶梯之城:日光永恒,沉思永恒在海边,日日是好日。中午,我在里桑(Risan)的“罗马睡神”餐馆吃烤鱿鱼。把柠檬汁浇在鱿鱼上,再淋几滴油醋汁,搭配几片烤得恰到好处的西葫芦,一口一口送到嘴里,鱿鱼好似在嘴里快活地蹦跶。 在海边公交车...
砚边书影 | 微信小辑 仔细的日子 来信说极鄙视把写作看做“谋生手艺”。这是对我的婉转批评了,因为我不止一次表达过这样的看法。但我依然认为,别人怎样是别人的事。我的写作是为了我的人生,而不是相反。 早年在农场,一块从省城来的一个女孩对我颇有好感,坐在堤坝上指着天上...
心香之瓣 | 抱着声音,一觉天明 春天的某个凌晨正在进行,春雨完全笼罩了杭州。我躲在我的玻璃屋里,听到密集的声音敲打棚顶,像来自异域的鼓声。白亮而冰冷的光线挤满了狭小的玻璃屋。我能看到落地玻璃上滑落的水珠。它们像午夜的妖怪,不规则地扭动着腰肢,恋恋不舍地向我张望,然后在灯光...
人间走笔 | 遗落的红叶 昨夜我梦见了小林,他手里捧着一张金灿灿的获奖证书,笑眯眯地吹着口哨向我走来。我欣喜若狂地大声喊起来:“嗨,你这个大头!”没等我把话说完,梦断了。 我们认识在澄衷小学,妈怕我转入新学校不习惯,去找邻居小林姆妈,请她同在此校上学的儿子照顾我。那...
人间走笔 | 饮食母女 妈妈做的菜都是家常菜。妈妈的老家六安市霍山县位于鄂皖交界处,家常菜综合了两地口味,以红烧、小炒为主,鲜香微咸,口味适中。妈妈的厨艺主要是家传,时而向他人学习新菜式,淬以不断练习的日常。与其他事相比,她只在做饭上略用心力,但她天性聪慧,始终在...
新诗界 | 流淌于无名之地的悲伤 所有的答案都令人悲伤 今天的美景 也许就是夕阳 也许就是 某人生命的最后一天 有一首歌唱道 当你爱上一个人 你会相信谎言你会否定真相 你会不止一次相信你可以自由飞翔 但寂寞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我们都是基因的奴隶 超燃的体验 其实是造物主植入D...
新诗界 | 长调往复 万世之空 一匹枣红马斜穿草原,突见万世之空 这是有马之空。它比无马之空更空 此空由万千株草构成,合一为空 此空藏着数不清的草死和草生 草间隐藏蝗。瓢虫。细尾蝇。 青绿蝶。金斑蠓以及起起落落的黄蜂 每一次振翅都与野草发生摩擦 野草与沙土中的骨...
新诗界 | 童年月色 回忆 在往事中找你 一些词语醒着 如翅膀 漫过大地漫过心 和你形影不离 月光里背影转过身来看自己的灵魂 天空上闪烁的流星遥望 万家灯火,摇曳着我思绪 没有远方只有未来 一匹疲倦的马 要忍下多少颠沛 时光裹挟着我的思念 前瞻后顾,举步维艰 远...
文学访谈 | 意义的抵达和叙事的真诚 徐畅:我早些年就听说过黄立宇老师,在几个公开场合也见过面,这样单独见面还是第一次。我听过你一些文坛上的传闻:你很早就开始写小说,后来又在网上创办了“新小说论坛”,汇集了当时“七○后”“八○后”一批重要作家,再后来你好像停笔了很多年,最近又因...
理论与批评·特辑 | 记忆的形状 编者按: 记忆与小说一样,总是在虚构与现实之间切换步伐。而如何用小说来处理记忆就更显得困难重重,但同时也让人迷恋。这次为林秀赫的《记忆深处》写短评的四位评论者,从不同的维度靠近这部作品,也靠近作者本人,但他们不约而同地勾连起了小说创作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