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 人啊,你在哪里 “我走到语言的尽头/听懂了鸟的鸣叫/我走到颜色的尽头/看清了花的本质/我走到生命的尽头/梦见出生的婴儿/我走到爱的尽头/遇到了母亲”。这是莫言最近寄给我的组诗中的一首,题为《尽头》。看似平淡的语辞和意
莫言新作 | 聂鲁达的铜像(外六首) 聂鲁达的铜像从贝壳雕成的酒杯里看见你年轻时的倒影听你的情歌,识你的情人想那些滚烫的岁月寒流袭来巨大的冰块里有颤抖的玫瑰云雀尸体贝多芬的耳朵肖邦双手玛丽莲·梦露的红唇一个来自东方的女孩在马丘比丘高峰上用
短小说特辑 | 单耳子 在我收到的资料里看到这样一桩事情,事情发生在邻县,也就是西吉县。从我县翻过月亮山,就到了西吉县。那时候还是农业社,一天夜里,队里来了狼,在羊圈里把羊咬倒了几十只,主要是喝羊脖子里的血。竟然饲养院里狼也
短小说特辑 | 来客 九六年冬至,叔叔从农场回沪。父亲早备酒菜,大部分买自熟食店,又炒一盘响油鳝丝。老房子不避寒,等待更教人发冷。瑟瑟之际,天黑下来,突然一记敲门声震亮房间。来客蓄一字胡须,眉眼偏浓。蜡黄的头颅后,短硬的发
短小说特辑 | 一次出游 凯莉想跳车,可是车厢封闭,巴士正在经过大老山隧道。右手隔了行的一个女人投来同情的一眼,仅此而已。凯莉从起点站上车,上层第一排已坐了人,凯莉坐到第二排,靠里。开车前来了一个女人,坐到凯莉旁边,开始念念有
短小说特辑 | 赌注 能和我说说你过去的事吗?我吗?我没啥好说的。我的生活经历很平淡很寡淡的。你就说说嘛,我喜欢听。我该说的都说了,可你啥都没说。和你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摸不透。有甚好说的呢。我一直在校园里
短小说特辑 | 万物之上 许多事情要上过床才知道。她和他上过床后,才知道他家书房里的那个保险柜其实是微波炉,厨房的微波炉里倒放着现金和票据。她十分吃惊,用那种“一切都晚了”的神情说:“为什么要这样?热杯牛奶也要开密码锁?”而他
短小说特辑 | 见证人 一个寻常的周五下午,滕鹏发消息给子弹和神童,问晚上有没有事。他得到的答案是,都没有事,可以碰头。然后他们互相问去哪里,干什么。滕鹏首先说,再去长江五号喝酒。子弹反驳说,成天喝酒有什么意思!晚上的长江上
短小说特辑 | 重影 年轻时我在大阪游学,有一次白天去奈良玩,晚上回到近铁难波站。难波是大阪南部的交通枢纽,汇集了JR、地铁、南海电车、近畿铁道等。我租的房子在道顿崛附近,著名的美食街后面。我一般都是在这个站出来,步行回去
短小说特辑 | 爱情事故 她坐起来,穿上吊带睡衣,把白色薄被搭到他汗津津的肚子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着,优雅地吐出一条烟雾:“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对你讲一个爱情故事。”他心里一动,不知她想用故事表达什么。这些年来,两人保持若断若
短小说特辑 | 镜子里的女人 说好下午见。她没问他最近忙什么,两个月不来电话。早上丈夫吞下一碗泡饭,换了皮鞋,抓起旧皮包往肋下一夹就走了。和他两年了,丈夫一直不知道。头一次约她那天早上,她也是站在窗台边,洗着碗,不时伛出去看。不过
中篇小说 | 变脸 大伙儿交换意见时,金少声却往外走。他们只好告诉体操队的教练,让孩子们散了吧,我们还要去下一所学校。教练追出校门口,堵住众人。“这片儿好苗子全在我们小学,你们一个也看不上?新杂那么牛逼呢?”老师们面面相
心电之影 | 纯真的动机 下午看了一会《克拉拉与太阳》,看完一个完整的片段后做了半个小时运动。晚饭后选了一条全是树的小道散步(路的尽头是一所大学),中途经过一个新建的儿童医院,医院的侧门有一大块空地,暂时还没有路灯,我拐进去走
轮到我的时候我该说什么 | 被遗忘的爱之夜 我在出国留学前认识了W,他比我大八岁,也在办理留学手续,分手前他抱住我深吻,我们说好到美国再见。从那一刻开始,我一直在等他,等他的吻。那时我还没有相机,时间没有从绵延的生命中被切割成一百分之一秒的单位
“十七年电影”中的世故人情 | 《永不消逝的电波》中的思想工作 一、读书等于公益此片上半部,展示上级做思想工作的技巧。男主李侠是位作战部队的政委,上级要派他去日军占据的上海做地下工作,李侠的同事反对,说李侠一心想去前方打仗。上级说:“其实去上海,不就是去前方吗?”
心香之瓣 | 石缘 我这个人不嗜烟、不嗜酒、不嗜茶、不嗜麻将、不嗜扑克,不嗜游览、不嗜炒股,唯嗜收集一点各种石块,这种石块的特点是有天然的形态与花纹,就像一幅幅画,经久耐看,趣味无穷。我书房的正、侧两面,书橱上下摆了六十
人间走笔 | 天坛笔记 天坛的花春天,天坛里的花多了一些。斋宫里的玉兰谢了,内垣外的杏花、榆叶梅、北宰牲亭前的梨花、北天门外的红白碧桃相继开过之后,到春末时分,满地的二月兰,紧接着,丁香和紫藤花开得正旺,然后是芍药和月季跃跃
新诗界 | 背叛海洋的船桨 水星球我行过鲸鱼之路用网罟和笼壶收集天鹅之歌用绳索和钓钩串起塘鹅的聒噪用麻鹬的嘶鸣代替人类的欢笑我捕捞海鸥的尖啸代替蜜酒的畅饮冰霜挂满了睫毛……为何称这行星为地球当它百分之七十是水为何说人土生土长当我
新诗界 | 江雪依旧 小雪来了,来了……凉总是轻飘飘贴上脸庞,倏然一阵惊心化了的足印又轻轻伸过来,依然是踩痛了以后不留痕迹“新鲜是一种老态龙钟是一副潇洒”——对着初雪,他在鼠标上滑动这个想法说是规律,太哲学说是艺术又有些悲
新诗界 | 地心的瓶口 撒上光明的盐走入地心,关上矿灯眼前只是浓稠的黑暗。一大片苍茫的空,适宜种植任何的作物移来一片大海,画出浩瀚的波纹种上抒情的白帆卸下灵魂的水壶,喂养几株桃花的艳丽意识迥异的香气,荡涤着惊诧的煤壁地心之黑
作家讲坛 | 用灵魂衡量的小说预留了足够的世界 米兰·昆德拉曾写过这样的话:“上帝死了,堂·吉诃德离开了家。”如果我没记错,早在十几年前,他的这句话曾让我意识到,当他把尼采那句名言跟堂·吉诃德离家出走这个事件联系在一起时,似乎也可以理解为:在传统基
理论与批评 | “短”论 这究竟是一个语言爆炸的虚拟世界,还是语言创造力匮乏的现实世界?科幻电影中,我们目睹幽幽的电子管件散出的绿光、神秘莫测的数据漫无目的地蔓延生长,魔幻的镜头语言隐喻包含无限可能和不确定性的赛博空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