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 江洲往事 无影无踪一城里来的新职工安顿好快一个月了,有个叫徐晚园的还没有到。原因是他刚从劳改农场放出来,有些杂七杂八的事要办。徐晚园生在大户人家,拿出随便一件摆设,都能卖大价钱。市师专的国文系主任是他老子的至交
短篇小说 | 赶在暴雨来临 一早,卢苼收到暴雨预警,点开看,蓝色雨图遍及全省大部,部分区域飘红,多地伴有山洪爆发危险,持续一周。卢苼皱了皱眉,时间地点全部重合。下班前,雨停了,头顶的天穹褪为灰色,均匀地覆盖下来,压得低低的,像被
短篇小说 | 金丝鸟 陆瑶瑶念小学的时候,东方明珠尚未竣工。耸入云天的水泥钢架俯瞰着脚下一大片绵延至黄浦江边的工地。她每天都能听到许多次的咚、咣啷、轰隆隆……从隧道口传到自家弄堂里。工地被长长的尼龙布罩围着,她不知道这声音
短篇小说 | 在天台 1这么冷,去不去呢?老蔫问。当然,非去不可。老蔫不容自己有半点犹豫。过去几十年,只要能开门走出去,乐观的老蔫就能在迈脚的瞬间完成自我修复。他太喜欢关门的动作了,手臂轻轻一推,四两拨千斤,雀斑身上的麝香
中篇小说 | 即使在阿卡迪亚 一、船形商场一艘搁浅在黑色人头里的船。它被气球簇拥着起航,在时间河流中航行十年。无数人们从钢筋牢笼泅水而来,透气,将悬挂生命的绳子稍稍放松一些。城市到处停着船,它们被命名为商城、广场、中心等等。人们沿
心电之影 | 雪之序曲 我想起周微跟我提及的情事。那是看完Ludovico  Einaudi在上海大剧院的钢琴演奏会之后。《雪》,轻柔的音键羽毛般从天而落,盘旋回转,一路飘忽回归于尘土。“我喜欢这个音乐”,他凑近我耳
轮到我的时候我该说什么 | 靠月光寻路 突然间,无数个片段出现在我的脑海,好像就是昨天,贝托鲁奇那对笑眯眯的眼睛还看着我。第一次见面是在洛杉矶的Chateau  Marmont,那时他正在跟中国文化热恋,我们喝咖啡,他跟我提到他喜欢
“十七年电影”中的世故人情 | 《早春二月》和托尔斯泰 一、谢芳的逆生长一九六三年的电影《早春二月》,其摄影李文化晚年接受电视台采访,谈到女主演谢芳,说:“她在《青春之歌》里那么漂亮,同一个演员,到我这就不行了?那说不过去!不能低于《青春之歌》——”虽然自
心香之瓣 | 外公 一九六年正月初七的凌晨,母亲走进我们房里,逐个拍醒我们姐妹:“快点起来,把衣服围巾都穿好了,我们要去送外公。”我睡眼惺忪只听得要去送外公。我问:“外公不是在医院吗?要送他去哪里?”母亲头也没回丢下一句
人间走笔 | 养小录 1后阳台上那一盆发财树,当初搬新家时,更多的是看重寓意,它果然没有负主人的小心思,一直长得极旺。半个阳台几乎被枝杈覆满,虽将两扇玻璃门都拉开,尽量让它去抢占天空的位置,但风雨大了还是不行,摇晃得厉害。
人间走笔 | 竹园里一群来历不明的鸟 一大年初二,午休后无事,便独自一人出门去,看天,看地,看鸟。角角落落里都有鸟的影子,大大小小,黑的白的花斑的。鸟一飞,寂静的乡村画面生动起来。总有在飞的,总有静止不动的,鸟的动静相宜,恰到好处,似乎是
新诗界 | 我幻想用词语链接天空 声音喧哗之前,我和我吵闹了很久我甚至辨析不出哪个声音从烟嗓里发出弥漫的烟雾熏黑了我的字词句案头削开的苹果滋味也变了灼热的口腔我在自己的眼神里识别声音的方向我闻到了发霉的味道,各种色彩它们在我的脸庞吹出
新诗界 | 沉默者笔记 温故如何在这深寒的傍晚走到古老的街头粥铺里的热气在窄窄的屋檐下飘动着,像石板路上的水痕许多人擦肩而过我不能记下每一张面孔记下了岁月里行色匆匆如何在这深寒的傍晚走到月色苍青的江岸每一条船都安静地等待着什
新诗界 | 山气与梦影 径山之境湛然应一声清磬的唤引雨后的天空被幽篁洗净烟云虽常过眼即空不过,用它来封山则臻妙境一座茶园,一声偈语暗含一支远播的法脉移步来执花开的香盏品咂中不知出离了几重山坐于廊下、观于僧前悲心的法钦曾于此结
作家讲坛 | 创造的任务 我思故我在,而说是对思的提取,写又是对说的提取,格言或短论又是对写的提取。没头没脑,忽略过程,直接就是思之结论(不敢说精华),我喜欢这样的方式。就读者而言,接收到了就是心有灵犀 没感觉,也可以凭借一些
理论与批评 | 白先勇小说“观点”的运用 小说观点(point  of  view),  就是小说的叙述视角,也就是:一部小说是从什么人的眼光来看、用什么人的口气来写。白先勇曾和胡菊人有过一个对谈,他说:“西方现代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