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完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价值意蕴和实践进路

摘 要 新时代完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具有深厚的价值意蕴，既是激发教育强国建设内在动力的有效策略，也是回应人民满意教育的重要抓手，还是深化教育评价改革的现实需求，更是助力教育发展战略的关键支撑。然而，当前立德树人评价机制仍面临诸多挑战，存在着评价主体不够多元、评价标准不够细化、评价手段不够丰富、评价内容不够系统等问题。在教育强国建设的实践中，要不断完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树立以德为先与以人为本相结合的理念导向；运用系统思维加强顶层设计，推进破立并举与先立后破相结合；突出全面评价，注重过程评价与结果运用相结合；优化多元协同，实现多元评价与分类施策相结合。

关键词 立德树人；立德树人评价机制；教育评价；教育改革

作者简介 程广沛，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对深化教育综合改革作出了重要部署，提出“紧扣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完善立德树人机制”。立德树人作为教育强国建设的根本任务，旨在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这既是新时代教育事业高质量发展的出发点，也是深化教育改革的最终归宿。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完善立德树人机制，需要对其具体成效进行科学有效的评价与判断。因此要构建科学合理的教育评价体系，坚持以立德树人为目标原则，扭转不科学的评价导向，切实发挥教育评价指挥棒的作用，为推动教育高质量发展赋能增效。

一、新时代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价值意蕴

进入新时代，完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建立健全符合时代特征、中国特色、教育特点的教育评价体系，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一）激发教育强国建设的内在动力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围绕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发表了一系列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深刻回答了“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以及为谁培养人”的重大问题，多次强调要“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2024年9月的全国教育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要坚持不懈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铸魂育人，实施新时代立德树人工程。”[1]新时代教育强国建设更加追求内涵与质量，而具体衡量教育工作质量离不开科学合理的教育评价体系。因此，建立健全立德树人为导向的评价体系，不断完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有助于提升学生的道德品质和综合素质，有利于更加全面、客观地评价学校和教师的教育教学水平，激发学校和教师的创造力和主动性，促进学校和教师积极优化教学方式方法，推动教育事业持续创新发展。此外，完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是为了破除制约教育人才发展的机制性障碍和扭转不科学的评价导向，充分发挥评价的激励作用，进一步提高立德树人的质量和实效，进而推动教育事业高质量发展，为当前教育强国建设事业提供强大的内生动力。

（二）回应人民满意教育的时代呼唤

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人民对于优质教育的需求日益增长，对教育的期待也日渐提高。优质、均衡、符合时代需求的教育是人民的心之所盼。立德树人评价机制强化了教育评价的导向功能，彰显品德教育的重要性，强调品德修养与知识技能并重，更加突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作用，通过对学生品德行为的全面评价，激励学生注重道德修养，形成良好的道德品质，有助于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同时，注重从学业成绩、道德品质、身心健康、社会实践等多维度促进学生综合素质的全面发展，有助于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为学生的未来发展奠定坚实基础。通过制定科学合理的评价标准和方法，可以确保学生都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能和潜力，获得公正的评价和认可，推动教育评价体系更加公平公正，促进教育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面对当前错综复杂的社会形势，立德树人评价机制促进了教育政治属性与社会公平正义的同频共振，满足了教育发展目标与学生发展需求的精准匹配，推动了教育文化功能与人民群众期待的有机统一，积极回应了人民对于办好人民满意教育的时代呼唤。

（三）深化教育评价改革的现实需求

202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明确提出要“完善立德树人体制机制，扭转不科学的教育评价导向，到2035年基本形成富有时代特征、彰显中国特色、体现世界水平的教育评价体系”，为教育评价改革提供了具体的目标指引和政策遵循。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再次对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作出重要部署。作为教育改革创新的重要一环，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深化实施引领了教育领域内部的深度变革，有力推动教育理念的重塑和教育改革的创新，促使教育部门和学校更新教育理念，从注重知识传授转向注重学生的道德品质和全面发展，使教育回归本质——培养全面发展的人。立德树人评价机制不再单一依赖于考试成绩，而是引入多元化的评价标准和手段，从而更加全面、客观地反映学生的成长与进步，为教育体系的深化改革提供了多元视角。同时，完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可以有效推动教育教学内容、方法、手段、模式等方面的创新改革，教育者需要不断探索和实践以学生为中心、注重过程与结果并重的教学方法，如项目式学习、翻转课堂等，以适应立德树人的评价要求，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培养其自主学习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实现教育评价改革的最终目的——促进学生全面发展。

（四）助力国家战略发展的重要支撑

随着信息时代和知识经济时代的来临，教育已经成为完善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支撑。中国特色的教育治理体系必须紧紧围绕“中国特色”的理念要求来建设，立德树人正是“中国特色”教育理念的直接表达，立德树人评价机制是中国特色教育评价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完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不仅满足破解新时代教育发展困境的内在要求，并且为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供重要的支撑力量，有效助力教育强国战略、科技强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和可持续发展战略等的深入实施。以立德树人引领评价体系改革，根据综合能力科学设立评价指标，推进教育、科技人才分级分类管理，针对不同学科、门类特点，完善评价程序和评价规范，激发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体发展活力，保障一体化推进取得显著成效；同时，有助于培养学生创新思维和批判性思维，为国家的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培养更多德才兼备的高素质创新型人才，为国家科技、经济、文化等多领域的快速发展提供强大的人才支撑。通过完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不断强化品德教育，规范学生言行举止，鼓励学生积极参与社会实践和志愿服务等活动，增强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和集体意识，引导学生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坚定学生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并以学生为中心辐射家庭、学校、社区乃至整个社会，增进家庭、学校和社会之间的联动，营造良好的教育环境和道德氛围，全面引领社会风气向好向善，形成全社会共同关注教育、关心学生成长的良好局面，促进社会的和谐稳定，为国家的文化繁荣和软实力提升贡献力量，推动社会的全面进步和国家的长治久安。

二、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现状及问题

立德树人评价机制是检验和反馈教育目标实现程度的重要工具，它关注学生的全面发展，包括道德品质、身心健康、创新能力、实践能力以及社会责任感等方面，成为推动教育改革和提升教育质量的重要手段。但从中国式现代化的特征来看，立德树人评价机制距离教育强国要求仍有一定差距，具体工作实践中还存在一些有待完善的问题。

（一）评价主体不够多元

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构建，是家庭、学校和社会共同努力的结果，需要多元主体的共同参与。然而，当前有关立德树人的成效评估主要集中在学校和教师层面，且区域间的主体评估水平和专业能力存在较大差异，导致评价结果存在差异性，进而限制了体系化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有效构建。传统的“应试教育”过于注重学生的学科成绩和学业表现，对德育的重要意义和将德育贯穿于学科教学中的理念存在认识上的不足，导致重智育轻德育的观念成为阻碍立德树人评价机制实施运行的绊脚石。同时，立德树人评价机制还要关注家庭需求和社会需要，但当前立德树人评价活动仅局限在学校的范围内推进，缺乏家长、社会等外部评价主体的参与，家庭、社会对立德树人内涵的了解不够深入，缺乏对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理解和认同，这使得评价结果难以得到广泛的认可和应用。鉴于此，评价主体不够多元，不仅影响了评价结果的全面性，也让立德树人的成效难以有效获得广泛认可。

（二）评价标准不够细化

传统的评价标准过于注重学生的学业成绩，缺乏对学生个体差异和国家对于德才兼备的高素质专业化人才需求的深入考量，单一的学习指标难以准确反映学生的综合素质和教师的育人成效。尤其是伴随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国家及地区间的多元文化交流与碰撞不断增加，外国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模式对国内教育事业带来巨大冲击，意识形态领域面临着更加复杂的形势和斗争。此外，信息时代的来临，以人工智能、大数据等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拉开序幕，也对传统的教学手段带来了新的挑战。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核心在于评价学生的道德品质、综合素质等指标，难以用单一的评价标准进行衡量。且相关指标具有一定的主观性和模糊性，如果在实际操作中将评价标准设计得过于笼统，容易导致评价结果的偏差和不确定性。譬如学校层面的办学理念与资源投入、课程体系与改革举措、产学研合作与社会实践等要素，教师层面的师德师风评议、教育教学能力水平等情况，以及学生层面的道德素养、学习习惯和态度、学业成绩、实践能力与创新精神等相关指标都需要有意识地结合实际经验，通过立德树人评价机制进一步细化评价标准，增强评价主体在实践中的可操作性，兼顾不同学生个体的差异，保障全面、系统地反映教育工作质量，提高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科学性和有效性。

（三）评价手段不够丰富

从历史和现实来看，传统的教育评价工作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评价活动。教师主导的教育评价受限于自身的思维观念和评价能力，评价手段的运用影响着评价结果的全面性和效度。在教育教学的实践中，以一定阶段的考试结果作为评价学生的主要依据，这种阶段性的评价方式缺乏对学生学习过程的关注，容易忽略学生在发展成长中反映出的品德修养和综合素质等方面的表现。特别是部分学校仅依靠“拿来主义”的评价手段，缺少结合实际的创新和发展性的眼光，比如通过某一次或某一时段学生的表现来评判学生的道德状况，而未能通过可持续的、可发展的评价手段与方法来看待与考量学生的道德认知，忽视了学生思维水平和认知态度的成长性。有限的评价方式和手段获得的评价结果难以与时代新人的教育目标紧密结合，无法有效地指导和支持立德树人教育的成效。

（四）评价内容不够系统

完善的评价体系需要涵盖教育理念、教育实践、教育效果等多个方面的评价内容，这些方面相互关联、相互支持，形成一个紧密联系的系统。构建立德树人评价机制涉及多个层面的评价目标和多个方面的评价内容，如果评价内容不够系统，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效果将会大打折扣。然而在实践中，评价主体系统化评价的意识还比较薄弱，缺乏对时代新人的培养、使用、评价、激励等内容进行系统化建设的全局考虑，各个环节之间缺少有机联系和协调，导致评价机制的整体效能不高，评价合力难以汇聚，评价工作呈现出形式大于内容的状态，难以发挥教育评价的示范效应。而当前构建立德树人评价体系尚未能实现统筹联动，也导致评价体系变得复杂而难以操作。

三、完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实践进路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把立德树人的成效作为检验学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标准。”[2]新时代立德树人工作成效需要科学合理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来进行综合考量与系统评价。完善立德树人评价机制要始终坚持正确的价值导向，建立健全配套的制度保障，增强评价发展的综合性和系统性，促进多元化参与和制定个性化的发展策略。[3]

（一）理念导向：以德为先与以人为本相结合

各级政府部门、学校、家庭首先需要在思想上提高认识，明确立德树人的教育理念。立德树人强调德育为先，同时注重个性发展和综合素养。学校和教师作为教育工作的直接实施者，需要通过培训、学习等方式，深刻理解立德树人内涵，强化立德树人意识，树立鲜明的立德树人育人导向，坚持“立德”与“树人”的有机统一，提高立德树人的能力和水平，并将其贯穿于教育教学全过程。社会各方应克服惯性思维，站在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高度与学生全面发展的角度重新审视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重要意义，共同加强评价机制的文化建设，注重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和心理健康教育，增进对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理解和认可。

（二）顶层设计：破立并举与先立后破相结合

评价改革，制度先行。要在传统教育评价模式的基础上，通过顶层设计，推动评价机制的创新与变革。注重先立后破、以破促立，破立结合，推进评价机制不断进行动态调整和优化。[4]在政策层面，要制定和完善相关政策法规，为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实施提供法律保障，加大对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投入力度，确保其顺利实施和持续发展。在文化层面，加强对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宣传和推广，提高全社会的理解和认可。在实施过程中，要制定和完善立德树人相关的规章制度，明确评价标准和流程，确保评价工作的规范化和制度化。在制度体系中，建立立德树人评价机制的监督评估机制，加强机制实施运行的动态优化。在技术层面，坚持创新驱动、数智赋能，积极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技术手段，分析和挖掘学生的学习数据和综合表现，实现评价过程的智能化、个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