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转型背景下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初探

摘要  当前，数字化转型已成为社会发展和教育变革的重要特征，数字化、智能化等新技术在带来新的挑战的同时，也为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进行了新的赋能。面向数字化转型加强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是落实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的需要，也是德育自身现代化建设以及促进人的完善发展的需要。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应从德育的理念目标、课程教材、教师队伍以及评价范式等方面展开多维度的建设，以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来创新数字化的德育体系，推进数字道德素养的健全发展，最终更好地实现数字化转型中的德育使命。

关键词  数字化转型；德育工作；高质量德育体系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教育，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强调要“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1]。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是推进中国式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的重要基础。在数字化转型的社会大背景之下，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与教育数字化转型紧密相连，而德育是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落实立德树人、培育时代新人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2]正因为如此，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也需要积极去应对这种数字化转型的新趋势、新需要，主动融入数字化、智能化的现代化潮流，面向数字化转型培养品格健全的现代人。

一、数字化转型是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的

重要背景

当前，数字化转型已然成为社会发展和教育变革的重要特征。伴随着以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在教育教学活动中的运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已然改造了我们所有形式的教育活动（包括德育活动），它在带来新的挑战的同时，也为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进行新的赋能，形成了新的动力。在数字化转型的崭新时代，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具有了新的社会背景及现实基础。

首先，整个社会（包括人的生存方式）的数字化转型为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提供了新的逻辑起点。众所周知，在工业社会的很长一段时期里，人类虽然已经掌握了一些数字化的技术，但是数字化技术还不足以影响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或者说它对于社会以及人的生存方式而言还不具有普遍性的意义，它只是在一些特殊的场合、事务中才发挥出工具性的作用。但是，20世纪80、90年代以来，尤其是21世纪以来，伴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的飞速发展，人类社会开始逐步进入了美国学者尼葛洛庞帝（Nicholas Negroponte）所言的数字化社会。数字化、智能化的技术开始渗透乃至于主导了我们的生产、消费、交往、娱乐、教育等活动，甚至在无形之中已构成了我们的基本生活方式。在数字化时代，“以数字化技术所要求的方式来工作和生活已经不是个人可以自由选择的生活方式，而是别无选择必须采取和适应的生活方式”[3]。这种数字化的生活给人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经验和体验，它“带来了数字化、虚拟化、跨时空化、符号化等崭新的特征，使人们沉浸在一个比特（Byte）的世界里”[4]而无法自拔。这种数字化生活，不仅对人的知识、技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同时也影响了人的情感、态度、价值、信念等方面。显然，数字化生活已经成为我们的教育以及德育转型的新的逻辑起点。当前我们所要推进的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其核心旨趣之一正是要积极回应这种数字化发展的新趋势，培养能够适应数字化而生存的道德人。在这种新的逻辑起点上，德育才能更好地培养符合数字化社会需要的时代新人，也才能为建设教育强国、实现教育现代化提供重要的人格支撑。

另一方面，数字化、智能化等新技术形态为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提供了更加坚实而全面的基础。数字化技术对于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而言不仅具有工具性的意义，同时也具有本体性的意义。从工具性的角度来看，数字化技术可以带来德育内容、德育手段以及德育方法等的重大变革。数字化的相关技术可以推进德育课程及教材的数字化改造升级，可以加强线上与线下、虚拟与现实等多样性的德育方法的运用。[5]教师不仅能够运用各种类型的数字化技术进行辅助教学，而且还能通过深度学习、智能算法、大数据分析等来加强课程、教学、学生与新技术的深度融合，带来德育手段与方法的创新。从本体性的角度来看，数字化技术之于德育也具有本体性的意义，因为它可以深度地推进德育的理念、目标等方面的根本性的革新。数字化技术带来了人的生存空间（教育空间）的深化和拓展，使我们从传统二元空间生存走向了三元空间生存。三元空间即物理空间、社会空间和赛博空间所构成的交互融合的空间。这在事实上从本体论层面推动了德育理念、目标等的根本性变革。德育在核心理念层面上需要形成三元空间交融的理念，与数字化、智能化社会进行深度的融合，实现自身的数字化、智能化的改造；德育的核心目标也不只是培养二元空间（物理空间和社会空间）中的道德人，而是要更进一步地培养能够适应三元空间的数字化生存、具有健全的数字道德品质的数字公民。这样的德育理念及目标的变革，对于德育而言具有本体性的意义，它是面向数字化转型的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需要关注的重要方面。

二、高质量德育体系面向数字化转型的

必要性分析

简而言之，高质量德育体系就是由高质量的德育理念与目标、高质量的课程与教学、高素质的教师队伍等所构成的高水平、高标准的德育体系。当前，面向数字化转型的新趋势，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需要充分彰显自身与数字化、智能化技术的深度融合，在社会转型过程中更好地满足国家立德树人战略、教育数字化战略的需要。

面向数字化转型是德育落实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的需要。2023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党的二十大精神的指引下，专门印发了《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进一步明确要“大力实施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为中国式现代化注入强大动力”[6]。作为教育数字化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德育也不能无视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带来的新机遇和新挑战。德育需要面向这种数字化转型不断提升自身的质量和效果，建成高质量的德育体系。这种高质量的德育体系，一方面仍然需要继续培养人在实体生活中的健全的道德人格，另一方面也需要直面数字化转型所提出的新要求，加强德育体系与新技术的融合，从而更好地实现人的数字道德素养的培养，落实国家的教育数字化发展战略。

面向数字化转型也是德育实现自身的现代化建设的需要。当前，我们正在推进中国式的德育现代化建设，它显然不属于工业现代化的范畴，也不是单纯的信息技术现代化，而是以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数字化、智能化的现代化。德育现代化建设需要广泛地运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新方法，“推进资源数字化、管理智能化、成长个性化、学习社会化，让优质资源可复制、可传播、可分享，让大规模个性化教育成为可能”[7]。这可以为德育提供数字化信息技术的基础，同时为德育发展提供新的动能。在这种数字化转型的背景下，德育需要把自身更好地“嵌入”大数据以及人工智能的数字化系统当中，实现自身的高质量的现代化建设，从而更好地培养符合数字化、智能化社会发展需要的时代新人。

面向数字化转型也是人的完善发展的需要。在数字化时代，由于人不仅生活于物理空间、社会空间当中，同时人还生活于赛博空间当中，人的生存、发展以及价值取向等都受到这种三元空间交融的影响和约束。[8]面向三元空间交融的生存，德育需要更加注重人的数字道德素养、数字权责素养、数字法治素养、数字健康素养以及数字安全素养等的全面发展，唯有如此，人的完善发展才是可能的。具体而言，德育需要引导人们在数字化生存中遵守数字伦理、坚持数字道德原则；捍卫数字权利，同时也承担相应的数字责任；具备数字化生活中的法治意识、健康意识以及安全意识等，从而在数字化生活以及数字信息技术应用中成为“能够遵循相应规范而且表现出适当的、负责任行为的人”[9]。这样的人，才是数字化社会所需要的具有良好的道德品质及人格特征的人，也才是高质量德育体系所需要培养的完善发展的人。

三、数字化转型中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的着力点

面向数字化转型的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它需要从德育的理念目标、课程教材、教师队伍以及评价范式等方面展开多维度的改革和建设，以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来创新数字化的德育体系，充分发挥数字化技术的智能化、个性化、精准化、共享化等特点和优势，全面培养人的数字道德，更好地实现数字化转型中的德育使命。

首先，推进德育目标的重塑，从培养“道德人”逐渐走向培养“数字道德人”。在传统德育当中，德育的核心目标始终是培养能够遵守社会实体生活的伦理规范以及道德原则的道德人。这种培养道德人的德育目标本身并没有问题，这种道德人也依然是数字化社会所需要培养的，但是，数字化时代也对德育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即这种“道德人”也应当进一步发展成为具有数字道德素养的“数字道德人”。这里边内含了从“道德人”向“数字道德人”的转型轨迹。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需要充分重视德育目标的这种转型，推动年轻一代逐渐成长为“数字道德人”。千禧一代以后出生的年轻人，他们虽然都是伴随着互联网、大数据的产生而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但是他们并不天生就具有数字道德的素养，它们的数字道德意识、权责意识、法治意识乃至于数字健康意识、安全意识等等，都是需要后天的教育以及环境来加以培养的。因此，在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中，我们必须要在目标层面上注重人以及人格的转型需要，引导学生在大数据、人工智能社会中坚守数字道德规范，以合乎道德的方式来参与数字生活，形成独立自主的数字道德意识和数字道德能力。这是高质量德育体系在德育目标建设维度应当具有的举措。

其次，促进德育课程与教材的更新，开展课程教材的数字化再造与创新。德育课程教材是德育工作的重要载体，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需要推进高质量的德育课程教材建设。在面向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德育的课程教材需要实现自身的再造和创新。一方面是要加强德育课程的数字化再造，推进德育课程在形式和内容上的不断升级和改造。政府、学校以及教师需要充分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化技术，加强慕课课程、短视频课程、在线精品课程以及线上教育平台等的建设，推进德育课程形式的多样化、趣味化，促进德育课程内容的生动化、活泼化，更好地提升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习主动性。另一方面是要加强德育教材的数字化再造，打造符合学生发展需要的数字化教材。德育教材的数字化再造，不仅是要推进现有教材（比如《道德与法治》《思想政治》等教材）的数字化改造和升级，逐步把已有的纸质教材打造成为“可听、可视、可练、可互动的数字教材”[10]；同时，也要致力于去开发全新的德育数字化教材，形成更多的以数字形态存在，以可动态更新内容、可及时记录交互轨迹等为特征的新型教材及学习材料，促进德育相关教材与数字化技术的深度交融。

再次，加强教师队伍的建设，培养数字素养优良的德育教师队伍。一是要注重教师的数字素养以及数字能力。通过职前、职中、职后的各种类型的培养培训活动，引导教师学会熟练运用数字化技术来开展德育工作，比如，能够熟练运用数据采集技术、智能化分析技术、智能导师技术、大数据的测量和评价技术、数字肖像技术等，对学生的学习进度、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习效果、学生的学业成就展开大数据分析和评价，从而使德育工作更加精准化和智能化。二是要注重教师对数字化技术的理性反思能力的培养。大数据主导下的个人数据采集、信息跟踪、学情分析、数字肖像等都可能存在侵犯学生合法权益的风险。“算法”在为我们推荐各种学习信息和资源的同时也可能制造遮蔽我们的心智和独立思考能力的“信息茧房”。更为严重的是，数字化可能使人的人格遭受数据的宰制，导致人的新型的物化和异化，成为“数据化的个体”[11]。这些都是教师应当警醒的。我们各个层级的教师培养培训活动、专业能力提升活动，都要注重引导教师对数字化技术以及数字化德育可能带来的风险保持理性的警惕，使德育工作与数字化技术实现良性的结合，从而在数字化转型中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

最后，加强评价的引领作用，构建面向数字化的多元德育评价方法。德育评价对整个德育工作具有导向和激励等作用，高质量德育体系建设需要充分发挥德育评价的引领功能。一是要充分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来加强评价主体的多元性。通过数字化的技术手段，不仅使教师能够及时了解和评估学生的道德表现，同时也使家长、学生能够借助互联网、大数据的平台展开德育评价，形成多元主体的他评和自评的有机统一。二是加强过程性评价。运用大数据平台来全面观察、记录和保存教师的教学数据、学生的学习数据，对道德学习的全过程进行数据的收集和整理，把学生道德发展过程中的各种事件、活动等用视频、文字或者图像等方式记录下来，观察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并进行精准性的反馈（反馈给教师、学生以及家长）。这可以使教师能够提供更加精准化、个性化的教学服务，从而提高德育的效果。三是推进增值性评价。通过大数据系统可以全面地了解学生道德发展中的变化，发现学生道德发展中的“增值”的部分。增值性评价的目标不是为了给出一个终结性的道德发展答案，而是为了更全面地了解和评估学生在道德发展过程中的“增值”，并通过对“增值”的评价和反馈来激励学生下一个阶段的道德发展。这不仅可以使教师更全面地评估学生的道德发展，同时也可以使学生更好地认识自己，向更好的方向去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