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个性化学习为途，绽放每个孩子的生命色彩

数字化时代的发展趋势表明，人的独特性是人区别于智能机器的重要特征，也是数字化时代人之为人的价值所在。因而，无论是从当前“小孩哥”“小孩姐”不断彰显的个性特征来看，还是从未来社会对“小孩哥”“小孩姐”提出的时代诉求来看，关注他们的个性特征、促进他们的个性发展已成为教育的重要职责与使命。以个性化学习为线索，教育者应该为“小孩哥”“小孩姐”的成长提供支持，满足他们的学习需求，助力他们绽放出独特的生命色彩。

◎澄明观念，走出误区

个性化学习并非一个新鲜概念。作为人类教育的古老梦想之一，人们对如何实现个性化学习进行了诸多实践探索。近些年，伴随着人工智能的不断迭代演进，技术支持的个性化学习已然成为当前教育领域的热点话题。在国际趋势、国家政策、市场声量等条件不断利好的背景下，许多科技企业纷纷布局个性化学习系统的开发与应用。然而，我们也要看到，部分实践探索都存在一些误区。澄明个性化学习的本质规律与特征，纠正实践中的观念误区，是帮助“小孩哥”“小孩姐”开展个性化学习的必要前提。

从个性化学习的起点看，存在着“单维化”的误区。现实中，个性往往被裁剪或化约为个体在认知上的特征。在学校，不同学科的教师还会基于学科特征对学生的认知特征进一步裁剪，以此为起点的个性化学习自然也是片面的。个性具有多维性，且不同维度之间呈现出弱相关的锯齿特征，不可将复杂的个性化约为单一的维度来理解与操作。在开展个性化学习的过程中，无论是学习者自身还是作为辅助和引导的教育者，都需要结合具体情境，运用多种方法从知情意行等多个维度全面地把握学习者的个性特征。

从个性化学习的过程看，存在着“替代性”的误区。正所谓“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是不是真的基于自身的个性，自然也只有学习者知道。实践中存在着为学习者提供固定的个性化学习活动的误区，认为个性化学习的过程就是教师和家长根据自己对学生的理解，提前准备好个性化学习的内容和方式。数字化时代，以精准推送和精准规划为特征的个性化学习可能会进一步强化此误区。我们应在一定范围内鼓励并支持学习者自由选择学习内容、方式与风格，也只有通过自由选择，才能确证个性并丰盈个性。

从个性化学习的目的看，存在着“标准化”的误区。个性化学习不单是基于个性的学习，更是促进个性发展的学习。然而在一些实践中，个性往往只被当作手段，虽然采取了不同的教育措施，但最终要学生达到同样方面与同样标准的发展结果，如掌握知识并获取较高的学业成绩。这种个性化学习更像是披着个性化外衣的高效化、精致化、标准化学习，反而会束缚个性，“生产”一个个同质化的人。因此，开展个性化学习应在了解完整个性、鼓励自由选择的基础上，始终牢记个性化学习的使命，即促进个性化发展、绽放独特的生命色彩。

◎在多重空间向度中展开个性化学习

在数字空间中展开个性化学习。“小孩哥”“小孩姐”作为典型的数字化“原住民”，对数字空间具有天然的亲缘性与适应性。数字空间“去中心化”的特征，决定了身处其中的个体具有充分的自主性、能动性，可以让“小孩哥”“小孩姐”释放自我与张扬个性。

“小孩哥”“小孩姐”在数字化空间中展开个性化学习有几个方面需要注意。一是，面对浩如烟海的数字化信息、相对自由的选择权以及网络平台对注意力的捕获机制，要学会“明智点击”与“批判性忽视”，保卫学习自主权以及对自己注意力的掌控权。二是，要学会对数字化工具进行提问，有效获取针对性的学习资源。例如，对生成式人工智能大模型，可以运用目的明确、预设角色、附带情境、循序渐进的提问方式，让大模型更懂你、更配合你。三是，数字化空间中的个性化学习虽是非正式的，却不是无意识的，需要个体对学习过程和结果进行自主评价与反思，如可以想一想“我学到了什么、我是怎么学的”“我是独立思考、还是被动接受的”“下一次该如何改进”等，以不断提升个性化学习的效果与质量。

在学校空间中展开个性化学习。学校空间应是开展个性化学习的主阵地。然而，受制于客观因素的制约，在学校空间中开展个性化学习存在一定的难度。但现有条件下，仍有一些可以努力的方向。

其一，在开足开齐开好国家课程外，可以结合学校特色与学生需要，借助综合实践活动、社团活动等载体创设丰富的课程资源供“小孩哥”“小孩姐”们自由选择，并为他们学习这些课程提供弹性灵活的时间。教师要引导并帮助他们在自由选择课程时处理好“博”与“专”的关系。例如，教师可以引导学生基于兴趣与需要明确自己的学习目标，引导学生适时动态调整学习计划并积极与他人沟通合作，进而避免自由选择可能带来的对学习内容浅尝辄止等问题。

其二，遵循教育逻辑，使用数字化技术合理赋能学校中的个性化学习。在实践中需警惕“技术可以做什么就让它做什么”的技术逻辑，先明晰个性化学习的本质规律与特征，即基于完整个性并通过自由选择走向个性发展，然后基于此规律与特征产生的需要来选择并改造数字化技术，保证个性化学习始终在“教育需要什么技术才做什么”的逻辑中展开。对于技术开发者而言，需要将教师和学生的反馈及时纳入个性化学习系统的设计、开发、测试和改进的全过程中。对于教师而言，需要充分发挥自身作为人的实践智慧，通过人机协同，于教育的细微处弥补技术的可能缺陷。

当然，营造相对宽松、包容与自由的学校教育环境，创新多元教育评价方式，也至关重要。这可以为“小孩哥”“小孩姐”准确且全面地认识自己的独特性及其价值提供支持，促进他们自由自主地实现个性化发展。

在家庭空间中展开个性化学习。作为家庭生活重要组成部分的闲暇生活，是“小孩哥”“小孩姐”开展个性化学习的极佳载体。网络上爆火的浙江自学烘焙的“小孩姐”，就是一个鲜明的注脚：在闲暇生活的自由探索中，“小孩姐”发现了自己的烘焙兴趣与天赋，妈妈很重视也很支持女儿的兴趣，并引导女儿一步步尝试更具挑战性的任务，支持孩子考取职高相关专业深入学习的想法。在此过程中，“小孩姐”发现并发展了自己的个性特征，甚至据此衍生出了自己个性化的职业理想。

开展个性化学习，首先，家长需要尽可能地给孩子提供闲暇机会，引导他们主动探索自己的兴趣所在。其次，家长要营造自主支持性的家庭环境，让孩子在闲暇生活中坚持并发展自己的兴趣。积极心理学家契克森米哈赖关于产生最优体验的家庭环境的研究，对此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此种家庭环境具有“清晰”“重视”“选择”“投入”和“挑战”五个特征。具体而言，“清晰”是指亲子互动中要目标清晰、反馈及时；“重视”是指让孩子觉得，父母对他们目前所做的事和具体感受充满兴趣；“选择”是指让孩子觉得自己有很多选择，但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投入”是指让孩子有足够的信心和安全感去投入自己感兴趣的事；“挑战”是指引导孩子基于自身兴趣做有渐进挑战性的事情。

当然，正如个性特征千差万别一样，开展个性化学习的方式也是多样的。未来，学习者自身、教师和家长可以基于对个性特征的充分了解，结合现实条件与环境，灵活创设出多样的个性化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