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综述及思考

［摘 要］文章通过文献分析法，分别从理论和实践的角度出发，对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的定位、课程体系、培养模式、教育评价等方面进行综述。我国现有跨境电商人才培养以国家战略为出发点，兼顾国家发展、行业需求和学校特点，注重多元化，却忽略了个性化；课程体系多以岗位需求为出发点，兼顾融合性和实践性，然而科学性与前瞻性不足；培养模式多以校企合作为主，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但是学校与企业的耦合性较高，教学效果受制于企业的经营成效；教育评价方面，虽然提出了宏观的评价框架，但是框架内子项目的内容和权重还不明确。在今后的研究中，理论方面应尝试从实证思路出发，搭建以管理学、教育学为主导，以社会学、经济学为辅助的跨地区、跨学科合作体系；实践方面，应紧跟国内外跨境电商发展趋势，把握好、利用好相关政策，借鉴先进的实践经验，探索适合本科院校独有的人才培养模式。

［关键词］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综述；思考

［中图分类号］ C96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3437（2022）12-0199-05

一、相关文献分析

以“跨境电商+人才培养”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进行搜索，截至2020年12月30日，共检索到相关文献1498篇。本节对这些文献的研究规模、研究内容、研究视角、文献质量进行简要的分析。

（一）研究时间较短，研究规模逐年扩大，偶有小爆发

从文献检索结果来看，国内最早有关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的文章发表于2014年，不过当年仅有两篇。2015年文献数量增加至36篇。2016年文献数量成倍增长，达到186篇，此后连续两年保持稳定。直到2019年迎来大爆发，当年发表的文献数量达到411篇，2020年与上年持平，具体数据如图1所示。

（二）研究主题丰富

以“跨境电商+人才培养”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进行检索，从检索结果可看出，检索文献涉及的主题较为广泛，涵盖“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电商人才”“高职院校”“人才培养模式”“校企合作”等，具体见图2。

（三）高水平论文占比较低，影响力不大

在检索到的1498篇文献中，核心期刊论文只有45篇，占比3.0%。统计该主题下被引用次数排名前10的论文，发现被引用最多的仅76次，最少的只有11次，篇均30次。

二、我国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研究的发展历程

我国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的研究始于2014年，至今已有7年（截至笔者成文时）。根据研究内容可将7年来有关跨境电商的研究历程划分为三个阶段。

（一）跨境电商人才需求探索阶段（2014年—2015年）

该阶段有关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的研究焦点有两个：一是各地区企业对跨境电商人才的具体需求是怎样的？二是高职院校的跨境电子商务群（如国贸专业、电子商务专业、商务英语专业）应该如何培养跨境电商人才？这个时期的研究呈现如下特点：第一，从研究性质看，还属于探索阶段；第二，从研究对象看，主要以高职院校为主；第三，从培养主体互动情况来看，学校之间、专业之间各自探索，缺乏交流。

（二）跨境电商人才培养体系深入研究阶段（2016年—2017年）

该阶段有关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研究主要围绕人才定位、培养模式及课程体系、实践教学体系等内容展开。此阶段的研究呈现如下特点：第一，人才定位多元化，如出现了国际化、复合型、实战型、创新创业等培养目标；第二，培养模式多元化，如出现了校企协同育人模式、“校政企”三方合作培养模式、现代学徒制；第三，研究内容全面，涵盖课程体系的构建、实践教学体系的建设、教育评价等内容；第四，本科院校开始重视跨境电商人才培养。

总之，相比第一个阶段，这个阶段的研究视角更加丰富，研究内容更具深度。然而，部分成果并没有考虑到实施的可行性以及存在的问题，对具体的实施方案缺乏进一步的论证和实践。

（三）本科院校大规模参与和产教融合阶段（2018年—2020年）

该阶段开始大量出现有关本科院校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的研究成果，并且不同专业逐步呈现融合的趋势。此外，该阶段的研究重点倾向于破解上一个阶段培养模式中出现的难题，比如有学者就为破解校企培养模式的难题，提出了现代学徒制的优化路径以及产教深度融合的产业学院。

三、我国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的理论研究进展

（一）跨境电商人才培养定位的研究

关于跨境电商人才培养定位的研究，研究者们结合国家战略需要和学校的特点，明确了专业化、国际化、创新、创业、复合型人才等培养目标。

从国家战略来看，王琼在“一带一路”背景下提出了专业化、国际化的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目标[1]。刘春梅从“创新创业”战略出发，认为跨境电商专业适合培养创新创业人才[2]。

从高校层次来看，高职院校强调实战能力，更趋向于培养创业人才。应用型本科院校则更重视创新人才和复合型人才的培养。邓志虹、易露霞认为，应用型本科院校应该将人才培养目标定位为应用型创新人才培养[3]。钟敏提出，本科院校应承担起培养复合型创新跨境电商人才的任务[4]。王姝怡认为，应用型本科院校的国际贸易专业人才培养目标应突出“应用型”的特征，同时融入“创新”的内涵[5]。

关于跨境电商的人才培养定位，学者们提出要结合国家战略和高校的特点来综合考虑，将国家的发展、行业的需求以及高校师资特点摆在首位，这具有一定的可行性。虽然也有部分学者提出应考虑学生的个性，但是持这个观点的学者占比较少，对于个性化人才培养目标的研究还需进一步探索。

（二）跨境电商人才培养课程体系的研究

关于跨境电商人才培养课程体系，研究者们认为应以企业岗位需求为依据，在课程设置上应突出实践性、多专业的融合性。为突出实践性，杜艳红、廖丽玲以岗位需求为导向，构建培养专业素养能力、岗位基础能力、岗位核心能力和专业扩展能力的课程体系[6]。余敏则基于工作过程理论进行了类似的研究[7]。为突出专业融合性，许金波和李玫瑰分别构建了课程体系，前者成果适合经管类各专业[8]，后者成果适合以电子商务专业为核心的专业群[9]。

关于跨境电商人才培养课程体系的研究，学者们为培养实战性、复合型人才搭建了满足岗位需求、兼具灵活共享特点的课程体系。但是已有成果在专业融合性方面仍有不足，如选择核心专业的理由不充分。部分研究成果以电子商务专业为核心专业，只考虑与专业相关的岗位数，忽略了岗位的重要性。鉴于此，围绕电子商务专业构建的课程体系的科学性还需进一步论证。

（三）跨境电商人才培养模式研究

关于跨境电商人才培养模式，学者们的研究聚焦于如何将理论与实践进行有效的统一，提出的典型模式有校企合作模式、“教学做”耦合模式和“教学赛”耦合模式。

在校企合作模式上，蔡文芳提出了基于实体公司制的两种人才培养模式：第一种是学校独资，校企共建的形式；第二种是校企合资，共管共建的方式[10]。上述两种模式都可以采取“1+2”的培养机制，即学生第一年在校学习理论知识，从第二年开始在公司实习。罗俊在现代学徒制中采用“4+1”模式，即学生从二年级开始，每周利用4天时间以学徒身份在企业顶岗实习，另外1天在校内集中学习跨境电商课程[11]。

校企合作是职业院校普遍采取的人才培养模式，而校企合作常常面临诸多的困难。为解决理论学习与企业实践之间的课时矛盾，朱桥艳在“双导师”制度基础上提出构建弹性学分制，即通过制定校内理论学分与企业课程学分互换的规则来推动现代学徒制在高校的应用[12]。

针对处理理论、实践、实习三者脱节的问题，张丽芳遵循“教学做合一”的思想，提出了“教学做”耦合的人才培养模式，在三者中突出实践，并将其作为连接“教”和“做”的桥梁[13]。无独有偶，王晓宇为解决类似的问题，提出采用“教学赛”耦合的人才培养模式，希望能借助大赛提高学生的综合能力[14]。

基于实体公司制的人才培养模式可以满足多方利益，然而上述模式对合作企业的要求却不低：首先，合作企业最好是工贸一体化；其次，合作企业要有志于对国内自主品牌的直销；最后，合作企业要具备丰富的境外市场的经验，特别是“4+1”模式，只适合高校与合作企业距离较近的情况。然而能满足要求的企业数量远远少于高校需求的数量。因此，上述模式的经验难以得到大范围推广，特别是对边远地区的地方高校，企业资源成为影响人才培养模式有效开展的主要障碍。

“教学做”耦合模式突出“做”，科学的实践教学体系是学生“做”好的前提。然而制定实践教学体系主要遵循“由上到下”的原则，即首先将合作企业的业务拆解成阶段项目，再将阶段性项目拆分为基础理论实践。可见，学校的教学内容与企业业务紧密相关，企业经营的好坏会对教学效果产生积极或消极的影响。

（四）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的教育评价理论研究

关于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的教育评价研究，学者们形成了多主体参与、多维度考核的评价体系。评价内容主要围绕知识、能力、素质三个维度展开。雷云认为，跨境电商人才培养应涵盖“知识结构、职业能力、职业素质、综合素质”四个模块，形成以政府为监督主体，以行业协会为主管主体，以由行业管理专家、企业技术专家、院校专家组成的评价委员会为评价主体的第三方评价体系[15]。

虽然第三方评价体系涵盖面广、评价主体具有权威性和公正性，但是目前研究仅涉及基本框架，对评价体系各模块中的子项目并没有规划，对子项目的权重也没有统一。因此，第三方评价体系的子项目内容及权重还需进一步研究。

四、我国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的实践研究

2018年，全国有27所院校被授予“首批全国跨境电商专业人才培养示范院校”，其中包括3所中职院校、20所高职院校以及4所本科院校。本节将以示范院校在跨境电商人才培养中的实践经验为素材，从培养目标和选拔方式、课程体系、培养过程、培养质量评价四个方面论述我国跨境电商人才培养模式的实践研究进展。

（一）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目标和选拔方式实践研究

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早在2014年就与阿里巴巴学院等10多家企业、事业单位合作，提出以企业的“跨境电商岗位”为导向，通过校企合作共同确定创业教育和专业教育融合的人才培养目标[16]。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早期以培养创业人才为主，后通过设立“跨境电商教改班”实施“创业”和“就业”两类学生的分流，最终达到在培养创业人才的同时也培养应用型人才的目的[17]。广州番禺职业技术学院通过“校企合作，引企入校”的方式，与企业协同教学培养了一大批跨境电商从业人员[18]。宁波城市职业技术学院以分层模型为指导，提出了技能型、运营型、多元型的人才培养目标[19]。

在选拔方式上，主要有校企联合选拔、学生自愿申请、企业面试选拔等方式。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开设的订单班面向大三学生，要求候选学生在满足学业成绩合格、具有一定外语基础等条件下，通过专业知识、职业性向测评以及企业面试等三种手段选拔。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每年会在新生入学时，以宣讲的方式介绍“创业班”的教学模式和考核要求，并由学生自愿申请加入。广州番禺职业技术学院采用深度植入的校企合作模式进行教学，通过员工招聘面试的方式选拔学员[20]。

在目标制定与学员选拔方面，学者们注意到了企业在制定培养目标以及选拔学员等方面的作用，在具体实践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企业的作用如何体现，企业与学校如何共同确定培养目标等细节还没有深入探讨。

（二）跨境电商人才培养的课程体系实践研究

在课程体系的参照标准方面，多数院校参照企业的工作岗位要求进行构建[21]。在课程体系设计上，注重工学结合、理论与实践结合，如沙洲职业工学院提出了“工学结合，三阶段”的课程体系，即融通识阶段的通识课、专业阶段的专业课以及顶岗实习阶段的综合课程于一体。在课程类型方面，强调实战性，如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在课程设置上采用理论与实践结合的实战教学，理论教学以国际贸易等理论课为主体，以电商知识为辅助，实践上通过外贸实践和电商实践开展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