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整联动与阅读教学观念的转变

摘要：阅读是语文教学的重要环节。《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颁布施行，对九年义务教育的发展做出了全面部署。围绕新课标的落实，本文从形式、思维、效能和评价四个方面，探讨以统整联动的方式推动阅读教学观念的变革，并提出应对策略，旨在提高学生的语言运用能力和阅读思辨力，形成健康的审美观，促进语文核心素养的落实。

关键词：新标准；阅读教学；统整；联动

2022年4月，教育部对九年义务教育和语文教学的发展做出了全面部署。颁布了《义务教育课程方案（2022年版）》和《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以下简称“新标准”）。新标准中的学习任务群和跨学科等关键词成为教育改革的热点，以学习任务群的方式融合各学科，教育环节，是教育改革的发展趋势。本文从统整联动的理念出发，阐释语文新标准背景下阅读教学观念的变革，并提出应对策略。

统整（integrate）观念应用于教育，较早出现于二十世纪。统整概念和关注焦点随着统整思维在教育实践中的开展而展开讨论，形成了课程教学理论观点。其中最有名、影响较大的是哈佛教育主导策划的“零点计划”。“零点计划”负责人莎莉·提诗曼（Shari Tishman）认为“世界的发展无法用单一学科的知识来解决瞬息万变的问题。”[1]这一观点的提出使得统整教育理论的发展有了更为精准的现实依据。统整教学也吸引了全球教育工作者的参与和讨论。其中，对于统整定义的讨论，显示了统整理念本身多元化的特点。具有代表性的是James A.BEANE的观点，“课程统整是课程设计的理论，通过教育工作者与年轻人共同合作而认定的重大问题或议题为核心来组织课程，以便促成个人与社会的统整，而不考虑学科的界限。”[2]他提出“统整的深入理解可以从经验统整、社会统整、知识统整、课程设计统整”[3]，即从宏观角度对统整进行的模块划分。当然，还有一部分学者从细微处定义统整，推进统整在课程中的实施，“具有学科分支延伸（interdisciplinary）的特点，即有一个主要学科向外延申学习意识，扩展到类似的相关学科。学科的相关性可以从内容或方法来解释。譬如以内容来评断，和科学相关的学科整合有自然科学、生物、物理和化学；若以方法来说，教语文的老师经常运用写作、阅读和口语会话、沟通等相关的学习活动来促进学生的学习。”[4]

由此可见，统整不仅是学科上的融通，还是方法上的相互推进，是将社会、经验、知识、学校、家庭、老师、学生进行统整，具有社会活动性，不考虑学科的界限。

本文所论之统整联动，即是借鉴各国学者统整思维的论述，并结合新标准的核心素养、学习任务群及跨学科等教育理念，重构阅读教学。统整是从思维上设计推进;联动，是各个环节之间的互动。

统整联动视域下的阅读教学，即从学科之间、方法环节上以统整观念，打破学科界限、阅读形式的界限、阅读与其他技能的界限，推进阅读形式和内容的拓展；以联动的方式，转变原有就阅读谈阅读的单线推进，实现阅读形式、思维、效能、评价的多向互动，实现阅读与其他能力的共同提升，以适应新时期教育改革，全面提升阅读教学效率与学生的阅读能力。

一、阅读形式的多元化转变

按照2019年出版的《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名词》，传统阅读（traditional reading）是指读者依托书籍、报纸、期刊等传统纸质媒介获取信息的阅读形式。在传统阅读中，又以纸质书籍阅读为重，期刊次之，报纸再次之。究其原因，主要是长期以来中国教育重视纸质文本，加之数字化媒介的不当使用扰乱了部分学生的学习与生活，导致家长老师谈“网”色变。但是过度防护，无益于孩子适应新时代、新技术的社会发展环境，无益于对新知识的获取。

此次新课标关注到“当今世界科技日新月异，网络新媒体迅速普及，人们生活、学习、工作方式不断变化，儿童青少年成长环境深刻变化，人才培养面临新挑战。”[5]同时鼓励学生“尝试使用多种媒介阅读”，[6]“学习跨媒介阅读与交流”。[7]多媒介阅读与跨媒介阅读，包括网络阅读、电子阅读、手机阅读，融合文字、图像、声音、视频等多种符号，具有生动、便捷、快速的特点。

义务阶段教育背景下多媒介阅读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新闻类电子期刊及APP，满足学生了解家事、国事、天下事，如环球网（https：//www.huanqiu.com/）中国日报、（https：//cn.chinadaily.com.cn/）等。第二类：电视节目，包括大型文化类节目和记录片，如《典籍里的中国》《经典咏流传》，纪录片《大国崛起》《中国通史》等，这类节目深入浅出，兼具学术与艺术效果，能够帮助师生拓展学习眼界。第三类：专题类平台资源。比如搜韵，全历史等知识平台，其形式生动活泼，具有时代特征，符合学生的学习需求与社会文化的传播。

如何科学引导学生有效使用多种媒介？目前来看，提升学生媒介素养是发挥现代信息技术的支持作用，拓展语文学习空间的关键。首先，立足学研为中心的媒介意识。电视、手机、电脑不再是娱乐的工具，而是学习的一部分。家长或者老师可以伴读的形式，引导孩子使用网络资源，获取有效信息。其次，设定固定的多媒介阅读时间。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每天阅读，每次十到十五分钟，一周至少三次。家长、教师和学生之间形成良性互动，督促学生养成关心和了解天下事的好习惯。需要注意的是，多媒介阅读符合学生个体的学习兴趣，不需要严格限制学生的阅读内容，更不要强制性阅读课内相关知识，将阅读时间交还给学生，变阅读任务为欣享阅读。

阅读媒介的拓展与媒介素养的培养，势必为学生开拓更为广阔的阅读空间，那么面对如此巨大的阅读信息，学生养成健康的阅读习惯和阅读思维，才能够适应新时代阅读需求，实现阅读速度和质量的提升。

二、阅读思维的理性化转变

承接语文阅读方式的扩容，改革还需从阅读思维上进行变革，从开卷有益转变为理性阅读，新标准理性阅读特别强调三点：第一，“梳理观点、事实与材料及其关系”。第二，“辨析态度与立场”。第三，“辨别是非、善恶、美丑”[8]。这三者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以往学者更注重对阅读技巧的探寻，而在教学实践中忽略了阅读态度与辨别美丑善恶及其彼此之间关系的落实，这也直接导致教育出现高分但价值观背离、错乱的现象。针对于此，新标准教育改革中我们更应当在梳理观点、时事和材料及其关系中，加强对辨析态度与立场，辨别是非、善恶、美丑的引导。辨析态度和立场，辨别是非、善恶、美丑与阅读技巧及技能的训练不应当有先后之别，而应当是紧密融合。

首先，文化自信筑牢精神之基。中国教育培养的人才是“能够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何为时代新人，就是“把青年一代培养造就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9]青年首先在思想水平、政治觉悟、道德品质、文化素养、精神状态等方面符合中国当下与未来的发展。文化自信就是青年的精神根基。如何以阅读为媒介筑牢文化自信的精神之基？

一方面，学习具有中国特色艺术理论方法，提升文化素养，坚定文化自信。因为认同，所以喜爱，因为喜爱，所以坚定。因为坚定，所以自信。如何认同，喜爱，坚定，自信，首先需要懂得。如何懂得，必然要提升中华文化的素养和鉴赏力。经典阅读是提升文化素养的重要方法。教师不仅要围绕课文展开课内外经典文本阅读，更要介绍中国传统的阅读方法和文艺理论，引导学生能够最大限度感受中国文学、文化不同于其他民族的独特的内涵和美学呈现，并产生认同感。

教师在阅读教学中有目标地介绍中国传统读书方法，引导学生运用于日常阅读，改变许多学生只知道是什么，但未落实应用的现状。比如“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读书有三到，心到，眼到，口到”“好读书，不求甚解”都是学生耳熟能详的传统读书方法，但是却鲜有学生明白其中真正的涵义和适用范围，更没有反复操练，将之应用于实践，因此，也不能发挥其效力。真正的学习和懂得，就是恰当的使用，成为一种自觉。

教师还要适当介绍中国传统的文学理论、艺术理论，对应文本解读。理论相对凝练难懂，需要与批评实践相结合。因此，教师需在长期的教学实践中，将文学理论、艺术理论与具体文本的批评相结合，帮助学生掌握鉴赏中国传统作品的方法和艺术特点，充分挖掘文本的艺术魅力和思想价值。比如“诗言志”“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诗穷而后工”这些诗歌理论，实际上不是在一首诗或一个时间段出现，而是贯穿于中国古典诗歌的发展历程。让学生将这些理论与所学的诗文结合在一起，反复使用，不仅可以增强对文章艺术特色的理解，还能够读出不同时代作者的家国情怀，梳理出中华传统文化和美德传承的脉络，从而加深对中华文明的认识和自豪感。

另一方面，学习任务群下的经典阅读，“数字+”推广和传播中国，培养学生的责任感。新标准中的学习任务群，就是设计和引导学生在学习活动中加深对所学知识的体验和运用。以传播传承中华文明为导向，以实践活动为主体，以阅读为载体，了解中国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并运用多种媒介形式，接受、分享和传播中国文化；“数字+”新媒介形式应当越来越多的运用到阅读活动中，以适应新时代文化传播的需求，鼓励学生以鲜活的形式发掘中华文化的精髓，积极参与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推动学生交互学习，形成团队共同探讨，协同并进，培养他们传承和传播中华文明的担当意识。

文化自信，非一日之功，也非言辞之事，必须躬亲实践，才能领悟。孟子言：“下学可以言传，上达必由心悟。”教师要做好下学的教授和上达的引导，使学生将知识积累上升为自觉深切的体悟，形成对本民族文化的理解和认同、尊重和传承。同时，在世界各国纷繁的思想媒介交流和争锋中，坚定个人的立场。只有坚定的立场，才能辨析善恶与美丑。

其次，思辨阅读能力的提升。思辨阅读是语文阅读的重要内容，随着教育改革的深化，思辨阅读也从“梳理观点、事实与材料及其关系”的技巧性阅读训练，到如今更为广阔的空间。从1963年颁布的《全日制小学语文教学大纲（草案）》在小学高年级提出了论说文的读写要求，到《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在综合性学习中设置了“辩论题”，再到《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 年版）》“论说文、说理文、辩论题”拓展为“实用性作品、文学性作品、思辨性作品”及“自然生活的现象与事例”，涵盖所有文体，且贯穿各个学段，将思辨性阅读与语文课程紧密相连。[10]从新标准来看，思辨性阅读的载体已经不是传统的文本阅读或特定文体，而是一种立体思辨阅读，即将不同学科相融合，将不同阅读媒介融合，共同服务语文能力提升的主要路径，以应对新时期思辨阅读的发展。那么，如何实现立体思辨阅读？

鉴于此，立体思辨阅读是学生融入文本和生活的过程，其背后所蕴含的是思维的基本能力和实践能力，因此培养学生大胆质疑的精神，建立分类意识，形成关联比较思维将符合新时期思辨阅读的实践。

质疑的精神是阅读过程中思维辨析的过程。用质疑的精神去认识阅读对象，而不是盲目相信开卷有益，全盘接受。教师鼓励学生发表个人的观点，并用经典文本引导他们对阅读对象进行评论，明辨是非，涉及技巧和审美问题，应当鼓励和引导学生向善、向美。在纷繁的书海中，学会选择，学会辨别。具体而言，教师应当充分发挥好课堂语文文本的正向引导性，加强课后阅读的指导性，增强学生的能动性，只有积极参与，才能形成自己的辨别效果。学生明白阅读的目的性和目标性，方能逐渐形成良好的阅读习惯，而不是迷失在纷繁的书海中。

分类的意识，就是建立多种媒介融合的素材库。许多教师和家长认为分类意识是归属于数学学科，实际语文学习同样需要培养学生的分类意识，帮助他们建立学习体系。学习中国传统文化和文学，可以时代为纲目，按照时间的顺序，将作家和作品归类，积累一段时间，就能在时代与作品风格之间建立联系，感受到时代对于文学作品和文体的影响，并逐渐建立文学史的意识。这对他们深入了解中国文本和文化有着重要的作用。反观，许多孩子虽然背诵了大量经典名作，但都是散落的珍珠，各自独立，容易遗忘。因此分类意识可以帮助学生系统地感知中国传统文化，同时，分类意识也是良好的语文学习习惯，比如孩子做读书笔记，有分类意识的学生，会选择活页笔记本或者电脑，形成纸本或电子文档，制作立体笔记，比如写景的片段，叙事的片段、风景的片段…… 这些看似平常，但是时间久了，学生就会建立属于自己的作文素材库，大量的案例和丰富的素材，怎会担心没有东西可写呢？分类意识看似是小事，平常功夫，但是却是语文积累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