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科交叉与培养方案创新

［摘 要］ 交叉性是旅游管理学科的基本特征，是提升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抓手，以及教学改革的重要方向。选择了国内开设旅游管理专业的14所本科高校，使用文本分析法研究其培养方案、师资队伍、课程开设、研究成果等，提出目前旅游管理学科交叉的基本情况和存在的问题。研究提出“经济管理+1+N”学科交叉模式：强化管理学、经济学的主干学科地位，补强实践课程体系，增强学科内交叉；依托专业内部力量，稳定1个交叉方向；利用院校资源、网络资源，引导学生自主选择N个交叉方向的远交叉。

［关键词］ 学科交叉；培养方案；旅游教育

［基金项目］ 2021年度华南农业大学自然教育人才胜任力“旅游管理课程改革探索与实践”（JG21118）；2021—2024年广东省哲学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关系嵌入：城镇化背景下旅游企业演化研究”（GD21CGL16）

［作者简介］ 孟 威（1980—），男，安徽阜阳人，博士，华南农业大学林学与风景园林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自然教育、旅游地理研究；李双秀（1999—），女，重庆人，华南农业大学林学与风景园林学院2022级林业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林业、自然方面；黄嘉宇（1995—），女，广东茂名人，华南农业大学林学与风景园林学院2022级风景园林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风景园林、旅游规划与设计研究。

［中图分类号］ G642.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9324（2025）01-0065-04 ［收稿日期］ 2024-09-06

学科、专业是大学发展和人才培养的基础。在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印发的《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2022年）》（以下简称《目录》）中，旅游管理是管理学门类下的一级学科。《旅游管理类教学质量国家标准》（以下简称《国标》）指出：“旅游管理类本科专业的支撑学科主要有工商管理、应用经济学。此外，还涉及其他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学科。”旅游管理学科的“交叉性”被学界广泛接受［1］，但与其他类似学科一样，常常会被看成其他学科的衍生物，学科生存和发展都面临困难。

一、研究进展

多学科交叉、综合性是旅游管理知识体系的基本特征，学科的边界不断扩展。旅游管理专业办学伊始，往往依托管理学、地理学、文学、风景园林等与旅游业联系较为紧密的专业办学，最初的师资力量也来自这些学科，培养方案天然带有交叉学科的特色。张凌云［2］对旅游类的教材章节进行了梳理，发现以“旅游学”为主题的概念达到80余种。左冰等［3］提出旅游学科包括4个层面，17个学科。路甬祥［4］认为，交叉学科的优势在于消除了各学科之间的脱节现象，填补了各门学科之间边缘地带的空白，能够综合运用多种学科的理论和方法研究复杂的客体。旅游学科是否达到了这一目标？本研究从部分高校的培养方案等入手，关注该问题的三个方面：旅游管理学科交叉现状如何？旅游管理学科交叉存在的问题是什么？如何构建合理的旅游管理学科交叉模式？

二、研究设计

本研究基于人才培养方案，使用简化的学科交叉度量表，构建了包括培养目标、师资、课程、研究成果4个1级指标，7个2级指标的评价体系（如图1所示）。研究资料主要通过官方网站等公开途径收集。由于各校情况的复杂性，培养计划选择了2018—2024年执行的方案，存在新旧版本差异。

案例选择上，我国旅游管理专业多是依托或直接设置在地理学院、历史文化学院、林学院（风景园林学院）、管理学院（商学院）、外国语学院等，还存在独立学院类、中外合作办学类等类型。本文分门别类，分别选择了1～2所。参考软科中国大学本科旅游管理专业排名（2024年），所选高校的旅游管理专业排名在1～20位的5所，21～40位的3所，41～60位的2所，61～80位的1所，80～100位的1所，100位以后的2所，兼顾不同办学水平的高校。其中，地理学类为中山大学、华南师范大学、安徽师范大学、陕西师范大学；管理学类为南开大学、华南理工大学、宁波大学、广州大学；历史文化类为复旦大学、江苏师范大学；林业（风景园林）类为华南农业大学、中南林业科技大学；体育类为北京体育大学；语言类为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

三、研究过程

（一）培养目标

通过对14所大学旅游管理专业培养方案的培养目标进行梳理，发现以下几种情况（1）多数学校是在《国标》框架下设置培养目标，且目标具有很强的素质导向、就业导向。（2）人才培养目标中，仅中山大学、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等高校直接提出了“跨学科培养”“交叉”等关键词，多数高校通过“复合型”“综合型”等词汇体现对旅游管理学科交叉性的认识，将交叉性与创新性、应用型等导向并列。（3）部分高校将涉及的交叉学科直接放入培养目标中，如“以管理类课程为基础，以地理学、社会学、经济学、文化研究为延伸”（中山大学）、“掌握管理学、经济学、旅游学的基本原理”（南开大学）、“掌握经济学、管理学基础理论”（华南理工大学）、“掌握哲学、法学、社会学、科学技术、文化艺术”（江苏师范大学）等。（4）通过设置专业方向，不同院校在选择交叉学科上有明显的院校特色。如，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强调了“外语与专业融合”；北京体育大学将“体育运动”作为交叉方向；华南农业大学、中南林业科技大学都将“林业、教育、风景园林”作为专业的支撑学科；安徽师范大学、陕西师范大学等出现“为大中专院校和科研院所输送具有教学教研和科学研究能力的高素质创新型人才”（安徽师范大学）等表述，将教育学作为交叉方向。

（二）师资

学位背景。研究通过各高校官网在职教师信息，共收集到277名专职教师的信息，从中能查询到最终学位背景的教师210人，按照《目录》学科门类进行划分，结果显示：拥有管理学、理学、工学学位的教师数量最多，分别是管理学105人，占比50%；理学67人，占比32%；工学10人，占比5%。一级学科中，排名前三位的是旅游管理56人，占比27%；地理学50人，占比24%；生态学12人，占比6%。

社会兼职是衡量高校教师学术影响力、学科领域指标的重要标准。在教师的社会兼职中，旅游管理大类下的“旅游”“休闲”“酒店”“会展”词频出现的比重最高，达到187次，占全部学科相关词频数的46%。可见基于共同的旅游现象，学术共同体内部交流较为活跃、频繁。同时，旅游管理教师社会兼职跨度大，与我国14个学科门类中的10个存在交叉，与地理学、工商管理（行政管理）、文化（中文）、林学等交叉频率较高，排位靠前。

（三）课程

研究汇总了14所高校的课程设置，共整理出714门课程，手动对类似内容但课程名称不同的课程进行梳理后，使用Nvivo14.0进行词频分析，得出结果如下。（1）按照课程所属学科门类排序为：理学（391门）、管理学（241门）、工学（88门）、经济学（60门）、法学（49门）、教育学（38门）、文学（20门）、哲学（14门）、艺术（5门）、农学（8门）、历史学（1门）。（2）部分课程具有明显的通识类或探索性特征，如美食旅游、休闲变革等，数量多且难以划入其他学科，单独列入旅游学门类（107门）。

（四）研究成果

研究以“旅游+院校名称”为关键词，在知网上检索各高校旅游相关文献的学科情况（检索时间2024年9月1日）。知网的分类方法与《目录》分类有较大差别，但依然能看出一些总体特征：（1）旅游研究被单独列为独立学科，高校教师围绕该话题，已经形成了大量文献，远高于其他学科；（2）与师资、学术兼职的情况类似，林业类、体育类、外语类的高校，研究成果向相应领域有明显倾斜，如北京体育大学文献发表的学科顺序是“体育（502篇）—旅游（230篇）—资源（15篇）”，华南农业大学的排列顺序是“旅游（325篇）—农业（177篇）—建筑科学（101篇）—林业（37篇）”；（3）文献发表的期刊以《旅游学刊》（1364篇）、《旅游科学》（276篇）、《旅游论坛》（464篇）、《旅游纵览》（192篇）等旅游专业期刊发文量最为集中，《人文地理》《资源市场与开发》《经济地理》等地理类期刊发文量第二，经管类、外语、体育、林学等类别也有较高的发文量。

四、研究结论

（一）学科交叉特征明显，经济学失去主干学科地位

综上，旅游管理专业的培养目标、课程、师资和研究成果都反复体现了“交叉性”的基本特征，跨越管理学、理学、工学等十个学科门类。这种特点与《国标》存在一定偏离，使旅游管理、地理学、生态学等形成了主干学科地位，经济学门类在师资、课程、研究成果等方面所占的比重均偏低，基本丧失了主干学科的地位。

（二）学科交叉整体上处于“破裂—跨越”的阶段

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印发的《交叉学科设置与管理办法（试行）》明确提出了交叉学科的设置条件，逐条对应，旅游管理已达到交叉学科的基本要求，但远达不到“深入交融，创造一系列新的概念、理论、方法，展示出一种新的认识论，构架出新的知识结构，形成一个新的更丰富的知识范畴”的交叉学科要求。研究认为，旅游管理学科整体处在破裂走向跨越的阶段，但不同学科交叉上，又处在不同的交叉阶段，如地理学、管理学等已进入“渗透”阶段，而哲学、伦理学、体育学则处于交叉模糊、移植嫁接的第一阶段。

（三）院校类型、优势学科等对学科交叉方向有较大影响

整体来看，院校类型会对旅游管理学科产生影响，如历史文化类院校与文学类的交叉较多，农林类院校与生态学、林学的交叉较多等。以复旦大学为例，其培养方案中包含“专业日语（历史学）”“中国民俗旅游”“文化创意产业”“博物馆学概论”等10门课程；农林类以华南农业大学为例，选修课程中有“野生动物鉴赏”“自然教育”“园林艺术鉴赏”“观赏树木学”“乡土植物开发与利用”等5门；北京体育大学则包括“体育营销学”“体育旅游规划制图”“体育节事”和“户外运动”等5门。又以社会兼职为例，中山大学明显集中在地理学科，复旦大学在文学历史等方面更加突出，类似的倾向也发生在林学、体育等领域［4］。

（四）旅游学外延不断扩大，独立性不断增强

新学科门类带来了诸如葡萄酒、休闲产业、体育产业、伦理学等新课程、新研究成果，也形成了一批较难归入其他学科类别的社会兼职、课程和研究成果，形成了规模较大的旅游学门类。旅游学科的外延不断扩大，旅游学科意识强烈，进一步推动了旅游学的独立性。

（五）学科内交叉趋于稳定，管理学、经济学属性被稀释

按照《目录》，管理门类下有12个一级学科，旅游管理在学科内交叉主要集中在工商管理和公共管理，会计学、市场营销、财务管理、统计学、政策与法规、旅游目的地管理等方面的课程稳居学科基础课程或核心课程；与管理科学与工程、工程管理、信息资源管理等学科的联系较少，仅少数高校有1～2门课程列入培养方案。类似的，由于教师的学科背景日趋复杂，研究成果的管理学属性逐渐被稀释。《旅游学刊》《旅游科学》等旅游专业期刊中，管理学、经济学的发文量并不占优势。

（六）学科的远交叉活跃、深度不足

学科远交叉在旅游管理学科中较为普遍，地理学、社会学、生态学、体育、外语相关课程普遍出现在各校的培养方案中，但是这种交叉往往深度不足，并未实现培养初衷。以数字化为例，文化和旅游部一直强调数字化在文化和旅游融合中的作用，很多高校也设置了计算机相关课程，但交叉效果并不好。旅游管理与计算机学科存在巨大的差异，且旅游管理专业学生多是文科生，系统提升计算机能力的难度非常大。再加上近年来计算机、人工智能相关专业扩招，教师队伍、教学资源本就不足，导致的结果必然是教学质量大打折扣，无法形成包含编程语言、数据库、大数据分析、计算机视觉等内容的课程群，更遑论解决旅游工作中的实际问题。

五、讨论

基于前文，本文提出通过“经济管理+1+N”学科交叉模式，推动旅游管理人才培养方式创新，具体思路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