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加强学科交叉融合的思路和对策研究

［摘 要］ 学科交叉融合已成为当前科学技术发展的必然趋势。高校是学科建设的主体之一，在优化学科布局、推进学科交叉融合等方面肩负着重要使命。然而，高校在聚焦国家战略需求、打破传统学科壁垒、推进学科交叉融合、创新学科交叉组织模式等方面仍存在一些问题。因此，高校应尽快聚焦推进学科交叉融合的堵点和难点问题，探索构建以学科交叉中心为范式的学科交叉融合发展新机制，加强学科交叉融合的师资队伍建设，孕育重大原创型交叉成果，着力培养交叉复合型拔尖创新人才，全面提升高校学科交叉融合能力。

［关键词］ 学科交叉；组织模式；师资队伍建设；人才培养

［基金项目］ 2021年度陕西省创新能力支撑计划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双一流’高校青年科技人才成长规律与分类评价研究”（2021KRM144）；2024年度西北工业大学发展战略研究基金项目“我校学科交叉现状、问题及对策研究”（2024FZY19）

［作者简介］ 姜 建（1986—），女，辽宁朝阳人，博士，西北工业大学发展规划处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教育管理研究；刘鑫一（1986—），男，陕西西安人，博士，长安大学信息工程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高等教育研究。

［中图分类号］ G642.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9324（2024）09-0009-04 ［收稿日期］ 2023-11-03

一、学科交叉融合建设的重要性

学科是一定科学领域的认识过程及其知识门类，是特定科学领域内的事实和概念系统。学科的产生源于人才培养的需求，具有不断聚合、裂变和复兴的内在特征［1］。16世纪以前，哲学一家独大，所有学科均可归为哲学范畴。随着学科边界日益明晰，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逐渐从哲学中剥离，直至20世纪中叶，以数学、物理、化学等为代表的理科，以机械设计、电子技术、计算机技术为代表的工科等，逐渐形成较为系统的学科体系，并不断发展壮大。到了21世纪，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以及学科跨度的不断加大，学科间的界线越来越不明显，跨学科、跨领域的交叉研究受到了广泛关注，学科交叉概念应运而生［2］。学科交叉是指通过整合、共享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学科内容，来解决复杂型前沿科学问题［3］。以二氧化碳的高效捕集与储存问题的解决为例，聚焦了碳捕集、碳封存、碳利用、碳管理等多个研究领域，融汇了矿业工程、动力工程及工程热物理、化学工程与技术、环境科学与工程等多个学科的专业知识。

近年来，作为前沿科学研究与复合型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重要动能，学科交叉融合受到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大学考察时强调，要下大气力组建交叉学科群和强有力的科技攻关团队，加强学科之间协同创新［4］。2020年，《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指出，要优化学科布局和研发布局，推进学科交叉融合［5］。2021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清华大学考察时指出，要用好学科交叉融合的“催化剂”［6］。这些重要论述和政策文件都为高校深化学科交叉融合、推动交叉学科培育与建设提供了根本遵循，学科交叉融合成为当前科学技术发展的必然趋势［7］。

二、高校推进学科交叉融合中存在的问题

高校是学科建设的主体之一，在优化学科布局、推进学科交叉融合方面肩负着重要使命［8］。近年来，为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指示精神，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学科交叉融合发展的相关要求，各高校纷纷布局跨学科交叉融合，精准聚焦国家战略需求，打破传统学科壁垒，汇聚和优化配置创新资源，在管理运行机制上不断探索创新，实质性推动学科交叉融合发展。然而，目前我国大多数高校在推进学科交叉融合、创新学科交叉组织模式等方面仍存在一些问题。

（一）传统学科壁垒仍未完全打破

目前，大部分高校仍以传统学科建设为重点，学科交叉融合的活跃局面尚未完全形成，适应新发展格局需求的学科结构调整和优化力度不大，学科壁垒依然存在［9］。一是我国高校大多采用学院制结构，即“学院—学系”型的学术组织结构，学科发展模式形成了明显的学科圈层文化，不同学科之间基本互不往来，理科和工科之间、工科和工科之间、文科和工科之间的交叉融合不够。二是传统学院在促进学科交叉融合中的责权利划分不够明晰，挂帅牵头统筹推进学科交叉融合的机制还不健全，经费支持、招生指标、职称晋升名额、公用房等资源分配仍以传统学院和传统学科为主体，以多学科交叉融合为导向的资源配置机制仍需要进一步完善。三是“小作坊”式的研究团队仍普遍存在，不同学科的科研团队之间开展标志性项目联合攻关少，研究力量分散，跨学科开展科学研究尚未形成有效合力。

（二）促进学科交叉融合的体制机制有待完善

当前，学科交叉融合已成为解决复杂科学问题和培养复合型拔尖创新人才的重要途径，以北京大学、浙江大学、天津大学等为代表的一批“双一流”高校正逐步探索促进学科交叉融合的体制机制创新实践［10-11］。例如，北京大学于2006年成立的前沿交叉学科研究院，下设2个实体机构和9个虚体研究中心，以多学科交叉融合为重点，以体制机制改革为抓手，大力培养跨学科复合交叉型人才。然而，多数高校学科交叉融合规划尚不完善，规模效应尚未显现，对接国家重大需求，凝练具有学校特色的学科交叉融合品牌的有效机制尚未构建［12］。因此，各高校应进一步挖掘学科交叉融合优势，推进组织模式建立，创新体制机制，深化资源交叉共享理念。

（三）学科交叉融合的评价体系尚不健全

近年来，科技创新和人才发展越来越依赖多学科交叉融合，学科交叉融合成为当前高等教育发展的大势所趋。随着教育评价改革的深入推进，分类评价不断完善，国家关于学科交叉融合的分类评价导向也逐渐显现。例如，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于2020年增设了交叉科学部，单设项目，单列评审，旨在打破传统学科之间的壁垒，为多学科交叉融合和创新发展提供平台。目前，多数高校对教师的评价考核仍以传统学科为主，交叉研究成果归属主学科后的成果认定标准暂未形成科学体系，根据学科交叉属性、研究成果特色、代表性成果形式等，针对从事学科交叉研究的教师开展分类评价和同行评议的机制仍需进一步完善。

综上所述，高校亟须加大对多学科交叉融合的支持力度，创新学科交叉组织模式，建立促进学科交叉融合的教师考核评价、成果共享和多元化人才聘任流动机制，打造良好的学科交叉融合生态。

三、加强交叉学科建设的对策建议

（一）建立虚实结合的学科交叉研究机构

2023年5月，教育部印发了《学科交叉中心试点建设指南》，旨在聚焦推进学科交叉融合的堵点和难点问题，通过顶层设计、体制机制创新等方式，打造多学科通力合作、资源共用、成果共享的交叉融合新格局。

学科交叉中心作为高校独立运行的校级机构，可以彻底打破传统学科壁垒，聚焦国家重大战略需求，以培养造就拔尖创新人才、开展以问题为导向的交叉研究为核心，以高素质教师队伍建设为基础，以组织方式创新和体制机制改革为重点，以建设学科交叉融合的国家级科研育人平台为抓手，充分汇聚多学科优质资源，引领知识生产和人才培养模式变革，孕育重大原创成果，从而提升学科交叉融合的内生动力，为开展跨学科研究的科研团队提供生长孵化的平台。

学科交叉中心可根据学校现状和办学特色，创新组织模式。一是采用实体机构运行模式，由中心统筹各方资源，教师可灵活自主地开展多领域、跨学科研究工作。二是采用虚实结合的机构运行模式，建立多学科矩阵式管理机制，中心顶层采用虚拟运行模式，负责搭建跨学院、跨学科交叉融合大平台，下设多个实体化分中心，赋予分中心充分的人、财、物及相对独立权，推动学术权力和学术管理的落实与强化，充分调动各交叉研究团队的积极性和自主性。

（二）构建符合多学科交叉合作规律的管理运行机制

现阶段，一些高校多学科交叉合作的顶层规划、改革创新、成果认定、资源配置、管理运行等环节的衔接不够紧密。对此，要进一步完善组织管理体系，创新运行管理、评估评价机制，不断提升学科交叉融合的内生动力。

1.设立学科交叉专家组。其中，成员由校内外在学科交叉融合领域具有丰富经验和深厚造诣的相关专家组成，聚焦交叉学科方向布局、交叉学科方向论证、交叉平台论证、重大科研攻关等，开展学科交叉战略咨询、交叉科研成果认定等。

2.建立开放共享的资源保障机制。对内，学校设立专项资金，支持开展交叉论坛、学术茶叙、学术会议等，促进多学科学术交流。建设标准化的办公科研场所，为开展多学科交叉融合的教师团队提供拎包入驻、共享共用的办公科研环境。对外，以跨学科揭榜挂帅项目为牵引，招募吸纳企业院所各方资源投入，并做好绩效评估，形成资源投入和使用的闭环管理，动态调整和优化资源配置。

3.创新多学科交叉融合的资源配置机制。改变以往按单一学科进行资源配置的模式，增设学科交叉融合专项建设项目库，强化对学科交叉发展的全要素投入，统筹招生指标、资金投入、职称晋升名额、空间资源等“大资源”的协同配置机制。

（三）建立专兼结合的师资管理和运行机制

目前，高校师资队伍建设普遍存在战略科学人才紧缺、领军人才不足、学术骨干和青年拔尖人才偏少等问题，特别是新兴学科和交叉学科的高层次人才短缺现象更为严重。对此，学校可根据自身学科特色，聚焦学科交叉融合的着力点，拓展学科交叉的深度、广度，以“内培+外引”相结合的方式，大力引进和培养海内外学科交叉型领军人才，深入推进学科交叉师资队伍建设。

1.建立学科交叉团队首席科学家负责制。首席科学家负责组织研究本团队学科交叉融合建设方案，明确关键性建设指标，推进标志性成果产出，坚持业绩增量导向。

2.构建多元化师资队伍。面向海内外招聘自有师资、双下标师资、柔性引进师资、企业导师等，组建跨学院、跨学科研究团队，建设校企联合团队，形成“专兼结合”的师资队伍。实施学科交叉团队建设计划，按照“一队一策”原则，实施个性化的资源支持和动态管理机制，不断形成“团队、成果、人才”的良性互动局面。

3.建立符合学科交叉融合属性及其发展规律的考核、评价和激励体系。构建学科交叉成果多元化考核评价指标和重点，实施教学评价、科研评价、学科交叉评价等多轨并行机制，将评价结果与职业发展、招生指标、薪酬奖励等挂钩，充分激发教师开展跨学科研究的内生动力。建设学科交叉类教师的长期发展平台并打通职称晋升渠道，探索实施学科交叉教师在职称评审中单列指标、单独评审的方法，鼓励教师深耕交叉，潜心研究。

（四）构建交叉复合的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新范式

2020年8月，北京大学在全国研究生教育大会上指出，能否在交叉学科领域培养出拔尖创新人才，决定着能否占领未来学科和“未来产业”的前沿。2020年12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联合发文，增设“交叉学科”门类，不断完善跨学科人才培养体系［13］。面对新形势和新挑战，高校必须改变原有的人才培养模式，将学科交叉作为战略抓手，大力培养交叉复合型拔尖创新人才。

1.完善跨学科、跨专业复合型人才培养体制机制。在学位评定委员会中增设学科交叉领域分委员会，规范交叉领域研究生培养方案、学位论文基本要求、学位申请标准、发表学术成果的基本条件、论文评阅和学位评定等培养流程，充分做好交叉人才培养全过程管理，严控培养质量。

2.打造学科交叉基础前沿课程体系。依托各高校学科特色和科研基础，聚焦“基础+前沿+交叉”知识体系，贯通数理化生文工医等多个学科，汇聚优质的学科交叉融合课程、教材和项目资源，为学生提供本—研衔接的学科交叉知识供给。

3.强化校企合作。与企业科研院所联合招生，组建导师团队，由1名主导师和N名副导师共同参与学生培养环节。构建“行业—学科”矩阵式课程体系，以工程应用中的重大理论问题为导向，以重大交叉项目为牵引，与企业科研院所共享资源，充分发挥国家科技创新平台的育人作用，大力培养跨学科交叉人才。

结语

当前，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孕育兴起，世界已逐步进入以科技创新为特征的新时代，各国纷纷将占领科技创新制高点作为国家战略，世界一流大学也将学科交叉领域的研究和发展作为提升大学创新力与国家科技创新竞争力的重要途径，因此，推进多学科交叉融合势在必行。我国部分高校虽先行先试，对学科交叉融合、交叉学科建设、复合型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等进行了深入探索，但在推进多学科交叉融合的组织模式、体制机制、评价体系等方面仍存在诸多问题，亟须结合学科特色和发展阶段，聚焦制约学科交叉融合发展的瓶颈问题，探索构建以学科交叉中心为范式的学科交叉融合发展新机制，以国家“卡脖子”关键技术难题中的多学科交叉问题为牵引，通过体制机制改革创新，助力学科交叉融合的师资队伍建设，孕育重大原创型交叉成果，着力培养交叉复合型拔尖创新人才，营造良好的多学科交叉融合研究氛围，不断助力国家科技创新能力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