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胞式培养”推动“双创”教育与专业教育融合的教学探索

［摘 要］ 根据“专业分工”逻辑设计的高校人才培养模式虽然具有一定的效率优势，但也存在割裂的专业知识片段和高度整合的社会实践场景之间难以衔接的弊端。借鉴管理学“细胞式生产”理论并通过教学实践，从教师开展专业教学与人才培养的角度出发，探索“细胞式培养”教学模式，在专业课堂与“双创”赛事两个平台上，通过观察期、磨炼期与成就期等不同培养阶段的教学举措，推动“双创”教育与专业教育融合，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专业知识传授与实践能力培养之间的衔接问题。

［关键词］ 细胞式培养；“双创”教育；专业教育；实践能力

［基金项目］ 2020年度四川师范大学课程思政专项“融合‘四个自信’铸就社会主义价值观，培养中国特色市场经济的设计、参与、受益型管理者——管理学教学改革探索”

［作者简介］ 赵 华（1976—），女，四川广元人，教育学硕士，四川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主要从事企业管理研究。

［中图分类号］ G642.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9324（2024）41-0090-04 ［收稿日期］ 2023-06-02

一、高校“双创”教育与专业教育融合的相关研究文献综述

专业教育与“双创”教育之间相辅相成，专业教育为“双创”教育奠定专业理论基础，“双创”教育促进专业教育的改革创新，二者之间的融合包括“知”“练”“行”三个维度以及思想政治素质、知识素质和能力培养三个方面。针对教学实践中存在的教育目的定位功利化、教育内容单一化、教育内涵认识偏差化等问题，不少研究者从创新实践教学理念、教学模式、教学内容、教学资源和校企育人机制以及建设专业化师资队伍等方面，讨论了特定专业的“双创”教育与专业教育融合问题。在课程教学过程方面，研究者从学法、教法、教程等方面探索了在“双创”背景下的专业教学模式；在产教融合方面，相关研究讨论了专业课程教育与“双创”教育融合、开展“双创”项目训练与赛事互动、专业实习与实践以及科研成果转化的整合等，强化第一课堂与第二课堂的关联度，以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产业链、创新链的有机衔接。

相关文献中，经验性文献占据了很大的比例，大量的文献聚焦了地方高校、高职院校以及应用型本科专业的“双创”与专业融合问题，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学科大类；另外，较之工科、理科、医科以及农科等学科，新文科的“双创”教育具有相对更特殊的研究价值。虽然不同学科与专业决定了二者融合的具体途径存在差异，但越来越多的教育者与研究者指出二者的融合是一个系统问题，聚焦高校、产业以及政府这三大组织在“双创”教育中的角色与功能，强调通过构建基于互联网的平台来实现不同主体之间的合作，体现多元性共生、自组织进化和开放式协作等特征［1］。研究者也根据不同高校类型与专业特征设计了各具特色的系统模式。不少文献主要基于特定类型高校、专业或课程进行讨论，经验性研究成果居多，也有部分研究者基于特定理论视角探讨了二者的融合，如国外学者Dunn将生态系统概念引入创业教育、Leydesdorff与Etzkowitz提出“三螺旋”理论等，都被部分国内学者运用于对我国高校“双创”教育的研究，拓展了研究思路。

上述研究为推动我国高校根据实际情况开展“双创”与专业教育融合提供了积极指导，但不少研究成果都是基于体系建构与系统集成的角度讨论融合模式，并不适用于教师个体开展教学活动，没有足够关注对学生学习过程的指导与引领，没有很好地解决专业教育以课程形式、按照学年度推进与“双创”教育需要突破课程和年级界限的冲突关系［2］。专业课程教师的教学活动以特定年级、特定班级与特定课程为对象，其教学活动在内容、对象与时段上都有明确界定，但“双创”教育的开展需要突破这些界定，需要专业课程教师就此探索新的学习指导模式，不仅需要关注“教师如何教”，还要关注“学生如何学”，这也是笔者在教学实践与研究中力求解决的问题［3］。

二、解决“专业分工”逻辑下实践能力培养难题的一种思路——“细胞式生产”的启示

高校人才培养与企业产品生产具有本质的差异，但如果从管理学角度出发进行比较，可以认为当前国内多数高校的人才培养方式体现的是管理学理论中“专业分工”的基本逻辑，专业划分以“分工提高效率”这一工业化以来的效率思想作为预设前提，多数本科院校的专业设置和专业教学模块正是这一思想的体现，只有国内少数“双一流”大学正在打破这一格局。这一模式的问题之一是割裂的专业知识和高度整合的社会实践场景存在巨大的鸿沟，要在高校体系内部创设出专业深度融合的实践应用场景，实现从课本到脚本、从模拟到实战、从校园到社会的衔接，具有较大的难度。以笔者从事的经管类专业教育为例，近年来通过人才培养模块的优化，尤其是配合实验类课程的开设，教学培养方案中包括“经济学”“管理学”“金融学”“会计学”等课程，均配套了实习实训内容，比起完全依靠课堂讲授的传统培养模式，能较好地提高并完善学生的基本认知体系和实践能力，但大部分学生临近毕业甚至已经毕业，都依然存在专业实践能力欠缺的问题。例如，不会设计架构商业计划书综合方案，无法撰写与落地市场营销策划专案，市场调查与预测专项实施存在困难，产品与服务说明欠缺精准表述，财务管理理不清财务和会计。造成上述问题的原因之一是传统（或正统）的培养模式是以典型的分工式、手术刀式的逻辑架构起来。从“投入—产出”角度而言，这种模式集中传授理论知识的效率较高，但其融合理论知识与实践能力的效果欠佳。要打破这种模式，必须以高资源消耗为基础，如以“哈佛案例教学”为典型的世界一流商科和管理类教学，但多数高校不可能具有这样的教育资源基础［1］。

如何在传统教学模式追求效率的道路上找到一条效率和效果兼顾的培养途径呢？笔者从管理学的“细胞式生产”模式中得到启发。自工业化革命以来，随着工业化生产效率不断逼近人类手工操作的极致，管理者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片面强调越来越细化的分工带来的反而是效率下降。在此背景下，佳能公司进行了创新探索，让每名工人学会若干项原先被割裂的工艺，每个人都擅长做几项工作，以团队方式建构一个工作群，并能够完成复杂产品。佳能的这一创新在其企业内部取得了极其显著的成效，也丰富了当代企业管理的理论内容。概而言之，“细胞式生产”的核心是通过团队内部的合作与学习，培养通才式的人员，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并能够迅速接手同伴的工作；在需要的时候，任意团队成员都能够去到别的工作场合开展工作，教导并带领其他人成长为类似自己的通才式人员。

三、“双创”教育与专业教育融合的“细胞式培养”实现路径

（一）“细胞式培养”的三个基本阶段

笔者结合高校人才培养的理论与实践，将其具体化为如下基本步骤：（1）在低年级本科生中选择具有原始激情与初步能力的学生作为具有“高效能细胞”潜力的培养对象，对他们展开能力塑造和持续主动学习意愿的强化；（2）把上述学生放到团队中，培养其成为负责人，引导资源流向他们，包括实践实习课题倾斜、积极成员的导入以及外部其他资源的引入等；（3）以“激情+能力+持续作战能力”显现作为“高效能细胞”形成的初步标志，例如，将参与两项及以上实践赛事并能取得一定成绩的学生聚合在一起，互相交流，促进他们自由组队，形成更有竞争力的高能效团队。“细胞式培养”具体阶段的基本举措如图1所示。

在观察期，指导教师的核心任务是发现“小细胞”。在专业课程的课堂教学过程中，潜行者众、突出者鲜，而且传统教学模式也容易混淆被动学习者和主动参与者以及自己大学生涯的创设者，掩藏住他们的特质。各类“双创”比赛提供的场景就是发现、培养、成就的舞台。教育者的主要任务是积极宣传鼓励低年级学生参与“双创”活动，通过引领的方式促成他们持续参与，最终发现那些既有持续参与激情，又有潜在增长能力的学生。当比赛结束后，相当部分学生可能会由于没有获得理想的奖项而丧失热情，指导教师必须给予学生持续的关注和鼓励，并引导他们推进项目、打磨项目、打磨团队，明确给出具有创新性的指导方案，这就是磨炼期。最后，通过持续推进以及众多学生的参与，“高效能细胞”学生和“高效能细胞”团队得以聚合，或者重新组织，又或者各自指导，陆续进入成就期，教育者顺势推动他们参与最高级别“双创”赛事。

（二）“细胞式培养”的两个主要平台

各高校人才培养计划修订较为普遍地压缩了专业类课程课堂教学时间，但“双创”教育尤其是创业教育要求学生必须对专业知识有较高的掌握与理解程度。以经管类专业为例，虽然笔者所在学校开设有SKY课程，但覆盖面不高，且课程结束后师生间教学相长以及项目驱动式学习过程就停滞了。因此，需要教师在专业类核心课程中有意识地设计知识线索，包括创意发现、计划草拟、组织原理、领导能力、财务等控制手段以及创新原理等。

在“细胞式培养”的过程中，赛事既是学习场景、模拟场景，又是演练场景、实战场景，通过“双创”项目的驱动，帮助学生反思大学课程学习的主动性意识、方法和效果的达成；同时，通过不同等级与类型的赛事在时间上的递进，助推项目申报、立项、中期和结题工作，使得学生在两年左右的时间里始终保持以赛促学、以赛促赛。事实证明，能称之为“高效能细胞”和“高效能团队”的部分学生，都是经历过主动自我挑战、愿意接受教师指导并积极拓展自己能力边界的学生，他们在其他学习过程和工作表现以及社会参与方面都越来越勇于进取，点滴进步又促使他们更愿意参与项目，形成上升通路，实现能力跃升。

四、“双创”教育与专业教育融合的“细胞式培养”的具体实践

（一）做好初创团队的创建工作

团队初创以自由组合方式为主，但“选择人”这一过程需要指导教师积极参与，观察并留意有激情、有能力和意愿强烈的学生，引导他们成为团队负责人。建议将初创团队安排在低年级班级进行，但这一阶段的相当部分学生没有能力组建团队，或者很明显的出现不胜任感。鉴于此，可以安排显示出高效能特征的二年级学生出任负责人，并由负责人观察和培养继任负责人以及承担不同比赛或项目的负责人，从而形成明显的“能力传递通道”，包括关于时间管理和任务管理的基本技巧、团队管理的基本模式、项目论题的创设以及可操作性活动的落地技巧等［4］。

（二）做好“双创”训练的选题工作

在课程教学过程中，选择在学期初推出若干选题，由团队报名并竞题，展开至少3次项目论证会，并采用竞题会、开题报告汇报、多团队头脑风暴等训练方式。笔者会要求所有团队尝试从创新视角展开研究，从创业视角展开项目设计，鼓励学生实现研究效果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从一到两个有竞争力、创新力和持续力的选题中收获个人成长的内在报酬（个人成就感、个人能力的提升以及有获得感的团队精神状态）和外在报酬（获奖及学分等累积）。

（三）做好“双创”项目的打磨工作

有生命力尤其是竞赛竞争力的题目必须经过打磨，团队初期设想的题目不一定是“好”题目，但可以作为放大镜，用来观察、筛选、打磨出“高能效细胞体”。笔者采用类似于创业企业最小可行产品的设计，小切口、新视角、新方法或者新模式，都是创新创业教育适宜的开展模式。这一打磨过程需要逐步推进：（1）把初步显示出高效能特征的学生作为重点观察对象，安排他们承担有一定难度的任务。此步骤通常在一年级和二年级展开，把那些积极主动联系指导教师、积极组队组团的学生纳入观察，单独指引；（2）持续强化高效能特征的学生的参与意识，在每一次学校方或相关类竞赛开展之前，都逐一提醒询问，不断唤起他们的参与意识和拼搏意识；（3）鼓励具有高效能特征的学生不断率领团队参与各类比赛；（4）鼓励参与过一次以上比赛的学生作为负责人成立团队，并尝试传递这样的理念——比赛或者项目只是助推个人成长的工具和路径，个体对自己的预设才是正确的努力方向。

（四）做好项目团队的传递工作

在项目与团队的不断打磨中，最终会诞生高能效细胞和高能效团队，由于各自专业以及个人职业规划不同，他们不可能每次组队都在一起，但“细胞式培养”模式是以细胞式生命周期为导向，以各类比赛为场景，以项目任务来持续驱动，通过由低年级至高年级的持续性指导和学习，使得相当部分学生意识到个人成长、团队参与，保持激情并不断学习提升个人“双创”能力是整个大学期间最值得鼓舞志气、自我激励且激动人心的状态。能够在指导之下不断成长趋向成熟的学生体现出的基本特征是保持高度激情，保持高度自我管理导向，保持持续主动参与各项赛事，保持以赛促学、以学助赛，保持引领自我和团队共同进步，保持愿意接受指导并指导他人。高能效细胞带动团队，高能效团队进而感染和带动其他群体，让他们也为自己探索出创新性的成长道路［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