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足全人培养 回归教育本真

［摘 要］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以立德树人为中心推进“三全育人”，是新时代教育改革创新的重要命题。电影《奇迹的苹果》取材真实生活，主人公历尽艰辛培育出“奇迹苹果”的经历蕴含丰富的教育理念。从果树培育视角对比“人”的培养，从保持本色、扎根沃土、融入环境、情感连接等方面思考教育发展。提出新时代教育应不忘初心、回归本真，以培育身心和谐发展的人作为使命和方向，进而探讨全人的培养是立足培养有魅力、生命力、活力和潜力的人，教育的本真是唤醒人的天性、启迪人的心灵和建立情感互通。

［关键词］ 《奇迹的苹果》；全人培养；教育本真；教育使命；教育方向

［基金项目］ 2023年度本科教学重大改革项目“一流本科建设课程‘民航国际结算’”（230123009018）

［作者简介］ 晁春余（1973—），女，天津人，硕士，中国民航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课程建设和中外教育比较研究。

［中图分类号］ G64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9324（2024）45-0173-04 ［收稿日期］ 2023-09-12

引言

电影《奇迹的苹果》改编自日本作家石川拓治的小说《这一生，至少当一次傻瓜》，作品描述了果农木村秋则凭借永不放弃的精神，在爱与梦想的激励下坚持十余年，最终实现无农药栽培，成功培育出“奇迹苹果”的经历。影片中果树的培育与“人”的培养，在理念上有很多共通之处，值得教育工作者思考和借鉴。

一、《奇迹的苹果》中的果树培育

电影中，苹果的“奇”体现在与普通苹果对比上。苹果作为人类较早培育的果木之一，对农药的依赖性极大。为让苹果树开花结果，人们通常采用除草、施肥、喷洒农药等手段。其结果是：施了农药和化肥的苹果树虽然果实较大但果柄细弱，禁不起自然灾害，而且容易腐烂，口感不佳。与普通苹果的培育相比，“奇迹苹果”的培育体现了无农药化肥的原生态栽培、有充分松软度的肥沃土壤、有动植物共处的和谐环境和有人与树对话的情感联结。

（一）无农药化肥的原生态栽培

电影主人公穷尽大半生追求的是恢复大自然原本体系下的苹果栽培。自从得到“无农药栽培”的概念后，他在漫长而寂寞的道路上不懈努力，历经十年终于诞生“奇迹的苹果”。

“奇迹的苹果”果柄粗壮，与树枝连接有力。当台风来临，普通苹果被吹落时，木村的苹果却绝大部分安然无恙；普通苹果容易变色腐烂，但木村的苹果即使放置两年，最后变成带有淡红色的干果，也能散发出甜美香味；普通苹果虽然外形饱满但口感一般，木村的苹果外形不大但口感独特，因而供不应求。

（二）有充分松软度的肥沃土壤

自然苹果的培育过程充满艰辛。没有施肥的苹果树，由于缺乏营养无法正常开花结果。实验的第十个年头，他终于发现了“土壤”这一植物生长的奥秘。橡树下杂草丛生，地面松软。肥沃的泥土，带着天然的味道。

木村豁然开朗：原来多年收效甚微，是因为只关注枝干，忽略了树根。农药和肥料给予树木过量养分，却破坏土壤结构。树根不能深扎于泥土，因而容易受到外界侵袭，禁不起风雨，不能抵御病虫害。

（三）有与动植物共处的和谐环境

没有喷洒农药的苹果树常遭病虫害。木村一度以为是害虫导致苹果树的衰弱，认为只要排除这些干扰，苹果树就能恢复健康。在苹果树不开花的日子里，他带全家一起捉虫，费尽心力害虫却有增无减。直到他发现：病虫害只是结果，是苹果树失去了天性中的坚强，才无法抵御害虫侵袭。于是木村让苹果树与杂草虫类共生，昆虫在草中鸣叫，青蛙捕捉昆虫，果园成为野鼠、野兔、山鸽的天堂。

（四）有人与树对话的情感连接

在木村的传奇经历中，最“傻”的情节是把苹果树当成自己的孩子，经常轻抚果树并与其交流，“让你们这么辛苦，我真的很抱歉”。木村对苹果树更多的是鼓励。在果树终于开花的那一年，木村带着烧酒来到果园，与苹果树开心对饮。面对成功之后铺天盖地的赞扬，木村坚持认为苹果才是主角：“是苹果树很努力。无论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自己开出苹果花”。

二、从苹果的培育到全人的培养——对教育使命的思考

“奇迹苹果”离不开天然的环境、肥沃的土壤、和谐的生态和情感的联结，“人”的培养与苹果的培育，大道相通。

（一）保持本色，培养人的魅力

自然原本美好。自然栽培使苹果树历经风雨而结出甘甜的果实。同样，教育只有保持本色，人才能像“奇迹苹果”一样，健康、坚韧、历久弥香。这正是本色教育的魅力。

当今，面临激烈的社会竞争，教育要时刻警醒，不可与自然发展的轨迹偏离或背离。要扭转短时性、片面性和传染性的功利化教育倾向，避免观念和行为偏离教育的客观规律而忽视育人的本质［1］。

如果与急功近利的果农一样进行人的培养，将存在与普通苹果培育同样的隐忧：正如饱满硕大却弱不禁风的苹果，若是基于后天“洒药施肥”，人的成长将难以经受风霜，适应社会。因此，要实现全“人”的培养，以人为本，保持“人”的本色是核心和原点。

（二）扎根沃土，培养人的生命力

肥沃的土壤提供了苹果树生存的养分，教育也应像木村对待苹果树一样。需要家、校和社会共同努力，为学生提供自然成长的土壤，让学生从中获取养分，绽放其天性中坚强的生命力。只有如此，学生才能成长为真正意义上的“人”。

正如蔡元培先生所言，教育是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分子责任。林清玄在《桃花心木》中说：“树木自己要学会在土里找水源。要学会把很少的养分转化为巨大的能量，努力生长”。

只有扎根于肥沃土壤，才能培育出奇迹的苹果。同样，只有扎根于沃土，培养出的人方能有持续发展的力量。

（三）融入环境，培养人的活力

没有任何生命是孤立的。树木本应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教育的生命力同样源于自然。只有不断疏通人与自然的关系，引导学生了解和体验自然，才能达到人与自然的统一。

教育家陶行知主张“生活即教育”。“马路、弄堂、乡村、工厂、店铺、监牢、战场，凡是生活的场所，都是我们教育自己的场所”［2］。德国教育家雅斯贝尔斯也主张，“教育是借助于个人的存在将个体带入全体之中，让个人进入世界而不是固守自己的一隅之地。因此，他狭小的存在被万物注入了新的生气。如果人与一个更明朗、更充实的世界合为一体，人就能够真正成为他自己”［3］。

学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象牙塔也不是世外桃源。人的成长需要与之共生的环境，并在环境中经受成长历练。只有如此，学生才能焕发“人”的内生力量。

（四）鼓励尊重，培养人的潜力

电影主人公把苹果树当成生命看待，对果树充满爱意并饱含尊重。“奇迹苹果”与普通苹果的最大不同在于富含“生命力”。

世界上最需要与培养对象建立情感联结的就是教育。生命与尊重的力量无穷。教育不仅要传授知识和培养能力，还要使学生拥有丰富的情感和精神世界，形成尊严感、荣誉感和自豪感，这应该成为教育神圣的、不可动摇的准则［4］。

相对于知识的讲授传播，对生命感恩与尊重的教育更应引起足够的重视。要思考教育对象作为“人”的生命需求和情感需求，多给予学生理解、鼓励和尊重。就像木村与苹果树的对话一样：“你实在太了不起了，我知道你很努力。”

总之，培育身心和谐发展的人，是教育最本真的功能。应从人的发展出发，尊重差异，关注其心灵成长，健康的心灵秩序［5］。有魅力、生命力、活力和潜力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新时代要“育新人”，就要正确认识关系，遵循教书育人规律、人的成长规律［6］。这是新时代我国教育的历史使命，也是教育工作者的不懈追求。

三、从“奇迹苹果”到教育的本真——对教育方向的思考

健康、持久和美味苹果的“奇迹”创造，仅源于木村对回归天然的执着追求。“树”如此，“人”亦然。在复杂的社会关系中，若将人的培养作为功利目标，培养方式背离人的生命特征，不仅会使其陷入思想误区，也将最终影响人的培养质量［7］。

在经济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正因为人们对施加化肥和农药的苹果“培育捷径”的趋之若鹜，“奇迹苹果”才显得尤为可贵；同样，正因为人们对揠苗助长式人才“培养捷径”的争先恐后，本真教育才需要不忘初心。

“本真”是事物的原生状态、真实情况和本来面目［8］。本真教育作为对事物的本原性存在状态的追求，应将唤醒人的天性、启迪人的心灵和建立情感互通作为发展方向。

（一）教育要唤醒人的天性

追本溯源，基于自然天性的本真教育理念在我国由来已久。老子提出的“道法自然”的教育目标，构成道家自然教育思想体系的理论渊源［9］。《中庸》以“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作为开篇，堪称“天人合一”理论的源头［10］。人都有其与生俱来的禀赋，要遵循其本性而行。因此，教育首先遵循、唤醒人的天性。教育家陶行知提出“真教育是在大自然与大社会里办”，要“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这对今天倡导人生存的意义与价值的本真教育具有重要的意义［11］。因此，秉承和发展传统文化中的生命哲学，强化本真教育理念，才能借传统文化点燃生命教育，唤醒生命自觉，培育生命之美［12］。

（二）教育要启迪人的心灵

对于本真教育，国外很多学者也有阐述。捷克教育家夸美纽斯在《大教学论》中，从适应自然秩序的原理和感觉论出发，提出自觉积极性、系统性和循序渐进性等一系列教学原则，并以农业作比，提出“教导的严谨顺序应当以自然为借鉴，并且必须是不受任何阻碍的”［13］。德国教育家卡尔·西奥多·雅斯贝尔斯将教育提升到生命的高度，提出“精神命运必然决定教育的内涵”，在其著作《什么是教育》中提出：“教育是人对人的灵肉交流，包括知识内容的传授、生命内涵的领悟、意志行为的规范，并通过文化传递功能，将文化遗产教给年轻一代，使他们自由地生长，并启迪其自由天性……本质而言，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人类追寻本真教育的伟大梦想，因为在雅斯贝尔斯看来，“人类的将来，取决于本真教育能否成功”。

（三）教育要建立情感互通

中外先哲提供了切近灵魂与关怀生命的教育典范，本真教育在当今社会成为众望所归。“教育”一词，内涵已从最初的“培养”，发展为“对人的精神和性格进行塑造并促其发展”。由此可见，被人心灵所接受的教育，才是本真教育。

总之，全员、全过程、全方位育人是无法分离的教育整体。教育越向前发展，在受教育者身上越要秉持初心，避免发生类似于普通苹果树的畸变。时代迫切召唤本真教育，做符合人性、善待生命的真教育，建立育人主体、育人过程和育人范围的联结，保持教育过程的广延性、持续性和秩序性［14］。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教育的本真，为学生成长成才蓄势赋能。

结语

当前，教育发展面临诸多困境与困惑，对于教育本质及最终目标的忽视、偏离是重要原因［15］。本文基于“奇迹苹果”的培育，开展对“全人”培养和“本真”教育的探讨。结果表明：人的培养与苹果树的培育一样，需要自然的环境、肥沃的土壤、共生的系统，以及充分的鼓励和尊重。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的改革发展，关键在于实现培养对象从“要我成长”向“我要成长”的转变。须遵循“人”的成长规律，激发学生自我成长的内生动力［16］。全人培养和本真教育，是要让学生主动扎根于社会沃土，将经历的风雨转化为生长的养分，在家庭、学校、社会的阳光雨露中，在尊重与爱的沐浴下健康、自然地本色成长，实现每个生命个体独特的价值。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