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国际合作的理论创新和实践探索

2024年是新中国成立75周年，是实现“十四五”规划目标任务的关键一年。新征程上，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将继续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光辉旗帜下阔步前行。作为亚太区域合作中最为成功和最具活力的典范，中国与东盟共同享受到共建“一带一路”所带来的发展红利，并推动各自现代化进程向前发展，在携手共建更为紧密的命运共同体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其中，职业教育在促进双方合作发展中发挥了独特的作用。多年来，中国—东盟在职业教育方面交流合作不断深化，在中国与东盟各国共同努力下，多方协同参与的职业教育交流合作体系架构日益完善。我国职业教育在“引进来”和“走出去”中不断实现“再提升”，通过优化职业教育对外合作交流机制，在互利共赢中为东盟各国提供可借鉴可推广的中国方案、中国智慧。

本期，我刊聚焦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中职业教育的作为与担当这一职教国际化的热点研究内容，全景综述2023年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发展论坛，展现职业教育国际合作的理论创新和实践探索；爬梳中国—东盟建立对话关系30年来双方职业教育交流合作的历程，展望未来合作方向；案例剖析我国参与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合作的重点区域——广西，对其在建设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10年间推进“职教出海”的成就与问题进行复盘，对其在新阶段的使命担当作出判断。

摘 要 2023年12月24日至25日，由中国—东盟职业教育研究中心举办的“2023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发展论坛”在广西南宁召开。本次论坛以“集聚开放·合作创新”为主题，与会专家学者围绕中国与东盟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职业教育国际产教融合、职业教育国际化等方面进行了深入交流研讨，并就强化职教发展模式交流互鉴、创新中国与东盟职业教育合作机制、共创职业教育国际产教融合新范式和加强职教智库合作等方面形成了广泛共识。

关键词 国际合作；国际产教融合；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合作

2023年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10周年和建设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10周年。10年来，中国与东盟携手前行，战略伙伴关系内涵不断丰富，政治安全、经济贸易、社会人文三大领域合作硕果累累，成为最大规模的贸易伙伴、最富内涵的合作伙伴、最具活力的战略伙伴。职业教育国际合作与交流是促进民心相通、推动建设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力量。2023年12月24日至25日，由中国—东盟职业教育研究中心举办，南宁师范大学承办的“2023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发展论坛”在广西南宁召开。论坛以“集聚开放·合作创新”为主题，来自中国、印度尼西亚、泰国等国家的近500位代表聚焦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合作发展的问题，共同探讨中国—东盟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论坛下设“中国—东盟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论坛”“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国别研究论坛”“职业教育学术期刊国际化论坛”“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发展研究生论坛”四大平行论坛和“2023中国—东盟职业教育高端智库建设论坛暨中国—东盟边境职业教育联盟年会”“2023中国—东盟职业本科教育产教融合发展论坛”两个分论坛。本次论坛是全面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建设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倡议的实际行动，旨在为打造中国面向东盟的职业教育对外合作创新高地贡献智慧和力量。

一、总结模式经验，增进中国与东盟职业教育交流互鉴

由于文化传统、历史发展和政治体制的差异，中国和东盟各国在职业教育发展模式上具有不同特点，对各自职业教育发展的模式和经验进行总结梳理，加强中国与东盟之间的交流互鉴，实现取长补短，共同发展进步，是本次中国—东盟职业教育发展论坛的重要目标。

（一）职教发展中国模式的梳理总结

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所长徐国庆教授认为，1978年实施改革开放政策以来，中国职业教育发展经历了两个主要阶段，即1978-1998年和1999-2019年，分别为两个20年。前一个20年的发展重心是中等职业教育，主要功能是实现农村劳动力转移，为产业发展、制造业大国形成提供掌握基本技能的劳动者。第二个20年的发展重心是高职教育，主要功能是为产业升级、制造业强国形成提供高技能人才。现在正在进入第三个发展阶段，这个阶段的重心应该是职业本科教育，主要功能是为创新驱动的产业体系建设提供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

经过40多年发展与积累，我国已建成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职业教育体系，形成了具有特色的办学模式。一是把职业教育视为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一种教育类型。对职业教育的这一定位，不仅把国家对职业教育的重视提升到了一个全新高度，而且对于提升职业教育的教育属性，促进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协调、健康发展，尤其是适应智能化时代人才结构的扁平化、网络化发展趋势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二是建设完善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中国主要通过专业化学校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来发展职业教育，其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包含三个学制层次，即中等职业教育、职业专科教育和职业本科教育。通过构建一体化规划三级职业教育的专业设置，由中职学校、高职学校和职业本科学校联合制订并实施一体化人才培养方案，推进中高、中本贯通学习模式。三是形成“政府主导+院校自主”的专业、课程动态调整机制。教育行政部门的角色是建设专业、课程动态调整需要的基本制度与标准框架。职业院校的角色是面向市场自主及时地调整专业设置与人才培养方案。四是形成政府多部门联合推动的校企自主合作机制。中国职业教育校企合作关系建立是以校企自主为前提，没有任何强制性规定约束校企的合作行为，职业院校可以根据人才培养需要不断更新合作企业；政府多部门联合行动，构建各种载体，提供各种鼓励性政策措施积极推动校企合作，如集团化办学、产业学院、产教融合型企业等。五是建设专业理论知识与专业实践能力并重的课程模式。中国职业教育非常重视文化知识和专业理论知识的学习，将公共基础课程与专业基础课程作为独立的课程门类，充分体现中国职业教育对文化知识和专业理论知识学习的重视。

（二）职教发展东盟经验的学习借鉴

东盟各国基于本国实际开展职业教育发展改革，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发展经验。部分东盟国家代表在本次论坛上进行了经验分享。印度尼西亚正加快改变职业教育与培训发展范式，由供给导向向需求导向转变，发布印尼职业教育与培训振兴战略，作为振兴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指导方针，出台专项资金计划、完善职业教育监测与评估系统、建立职业教育和培训的质量保障机制；强化政府部门间的分工合作，建立国家层面的职业教育协调小组，同时强化地方政府的作用，建立包括各级商会在内的职业教育与培训地方协调小组。柬埔寨强化职业教育治理，改善职业教育与雇主、利益相关者、社会合作伙伴的合作；创建国家技能发展基金（NSDF）和制定专门面向职业教育的学费和贫困学生奖学金政策，促进提高劳动力的技能培训。新加坡南洋理工学院树立与企业共同创造价值的理念，为企业提供量身定制的员工培训和技术研发方案，为企业发展助力。重视继续教育与培训，为企业培训适应未来发展的员工，提供多样化的培训课程，同时深化与企业合作，师生参与企业科研项目和真实项目；建立NYP-PCM专业职能教学模式，改变传统以学科为基础的教学模式，更注重基于实践和任务的能力，校企共同设置课程、实施教学和质量评估，使学生更好地掌握学科知识和实践能力。

二、把握内涵要义，推进中国与东盟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

（一）深刻理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2022年1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意见》，指出要把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推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首先要对“高质量”的内涵要义进行深刻理解。西南大学教育学部部长朱德全教授认为，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定位体现在体系建设、人才培养、科技供给三个维度。在“体系”的高质量建设上，职业教育要破解“天花板效应”，从“断头路”走向建设“立交桥”；在“人才”的高质量培养上，职业教育要以“大职教”扩大人才培养边界与规格，要从培养“高素质劳动者与技术技能人才”到培养“卓越工程师、大国工匠、能工巧匠、高技能人才”，实现有教无类、因材施教、人尽其才的人才培养理想追求；在“科技”的高质量供给上，职业教育要走在产业经济与社会发展的前面，要从“产教融合”走向“科教融汇”。

党的二十大报告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及特征进行了深刻阐述，明确要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职业教育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实现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深刻理解“中国式”职业教育现代化的内涵具有重要意义。辽宁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张桂春教授分别从“目的”“目标”“认知”“行动”四个角度来审视“中国式”职业教育现代化。他指出，“中国式”职业教育现代化的衡量标准是对其“现代性”的审思，关键看其是否具有“现代性”及其课程目标“达成度”，而现代性的核心标志是人的现代化，现代化的根本目的就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

（二）找准推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策略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同创新，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优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这为我们推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明确了方向[1]。朱德全教授认为，必须系统理解“三教三融”的内在逻辑，“三教协同”的教育逻辑在于通过职业教育、继续教育和高等教育的三方协同，构建教育的纵横立交体系，拓展教育的时间与空间，优化教育的体系与类型，从而构建终身教育体系，推进学习型社会与技能型社会的建设。而“三融协同”的教育逻辑在于通过职普融通、产教融合和科教融汇三个维度的系统集成，助推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体”发展。同时，他指出职业教育一定要“走在今日产业发展的前面，走向明日的产业发展”，不要总是“被动适应，一味跟进”当下的产业发展。

三、坚持“教随产出”，构建职业教育国际产教融合新范式

2022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意见》强调，要立足区域优势、发展战略、支柱产业和人才需求，打造职业教育国际合作平台。教随产出、产教同行，建设一批高水平国际化的职业学校，推出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专业标准、课程标准，开发一批教学资源、教学设备。打造职业教育国际品牌，推进专业化、模块化发展，健全标准规范、创新运维机制；推广“中文+职业技能”项目，服务国际产能合作和中国企业走出去，培养国际化人才和中资企业急需的本土技术技能人才，提升中国职业教育的国际影响力。如何发挥区位优势，跟随企业“走出去”，构建职业教育国际产教融合新范式是本次论坛的关键议题。

（一）部区共建，打造中国职教特色品牌

2023年4月，教育部与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联合印发了《推动产教集聚融合打造面向东盟的职业教育开放合作创新高地实施方案》，提出“形成产教集聚融合新格局，打造中国职业教育国际合作特色品牌，构建产业、教育、智库三位一体融合平台，建立立足广西、面向东盟、服务共建‘一带一路’的职业教育对外开放合作创新高地，更好地服务人的全面发展和区域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广西教育厅副厅长伍锦昌在致辞中提出，广西将立足面向东盟的区位优势，构建产教集聚融合、科教深入融汇新格局，同各方携手打造面向东盟服务“一带一路”的产教融合示范区和职业教育开放合作创新高地。教育部职业教育发展中心副主任黄辉在致辞中表示，教育部与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签署协议，通过部区共建、区域联动，立足广西独特区位优势，持续深化面向东盟的职业教育开放合作。中国—东盟职业教育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兼秘书长王屹教授指出，产教集聚融合是产业和教育更加集中、集成的融合状态，是产教融合往更深和更高层次的发展。职业院校与企业的深度合作是产教集聚融合之内核，是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和国际化发展的关键条件。广西与教育部达成“部区合作”为广西职业教育发展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职业院校要抓住历史机遇，积极配合“引进来与走出去”战略要求，协同进行技术技能人才培养、技术研发以及扩大跨境教育合作。徐国庆教授建议进一步加强中国与东盟职业教育在学校办学、产教融合、教师与学生培训、课程建设、职业资格证书建设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积极打造中国职业教育特色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