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院校创新创业教育“三螺旋五链”融合共生模式构建研究

摘 要 现阶段创新创业教育逐渐形成由微观到宏观层次的“思创融合”“专创融合”“科创融合”“产教融合”的多元融合创新驱动发展态势。在参照多元融合中涉及的价值链、人才链、创新链以及教育链“四链”衔接逻辑机理的基础上，借鉴协同共生及“三螺旋”理论，通过引进政府作为参与主体以及政策链为保障机制，提出以高职院校为核心主体的创新创业教育“三螺旋五链”融合共生模式。分别从组织模式的共生理论视角、耦合理论视角、系统要素视角对该模式的内涵进行诠释，并总结出该模式的五种运行形态：单螺旋组织内连续共生模式、双螺旋组织内外点共生模式、双螺旋组织内外间歇共生模式、双螺旋组织内外连续共生模式与三螺旋组织内外一体化共生模式。

关键词 高职院校；创新创业教育；“三螺旋”；“五链”融合；协同共生

中图分类号 G71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4）17-0064-06

我国一直将深化高校创新创业（以下或简称“双创”）教育改革作为推进高等教育综合改革的突破口。2021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支持大学生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要求“深化高校创新创业教育改革，健全课堂教学、自主学习、结合实践、指导帮扶、文化引领融为一体的高校创新创业教育体系”[1]。在“思创融合”及“专创融合”方面，国家要求“把创新创业教育贯穿人才培养全过程，深入推进创新创业教育与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教育……在更高层次、更深程度、更关键环节上深入推进创新创业教育改革，全力打造创新创业教育升级版”[2]；在“科创融合”方面，国家要求“推动高校科研院所创新创业深度融合，促进科技创新与创业深度融合”[3]；在“产教融合”方面，国家要求“深化产教融合，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有机衔接……全面提高教育质量、扩大就业创业”[4]。总之，在国家政策引导下，我国双创教育逐渐呈现由微观到宏观、多元融合创新驱动发展态势。

现阶段，高职院校双创教育改革取得一定进展，持续推动教育链、人才链、产业链与创新链（以下简称“四链”）衔接，已探索出一些双创教育与人才培养融合的路径和模式。但由于高职院校开展双创教育较晚，仍未形成清晰的理念和明确的理论基础，探索出的双创教育模式普遍存在不系统、不健全、不完整的问题，各方主体参与度不高、资源利用效率低、人才培养效果欠佳。基于此，本文借鉴协同共生以及“三螺旋”理论，在参照先前多元融合中涉及到的价值链、人才链、创新链以及教育链“四链”衔接机理的基础上，探索构建了高职院校双创教育“三螺旋五链”融合共生模式，以期推动深化多主体协同度、提升多链融合度、增强多要素共生度，为高职院校双创教育的改革实践提供参考。

一、高职院校双创教育“三螺旋五链”融合共生模式的构建逻辑

“三螺旋”理论由亨利·埃兹科维茨（Etzkowitz Henry）和勒特·雷德斯道夫（Leydesdorff Loet）提出，指大学、产业和政府作为社会活动的参与者与创新要素和创新活动的主体，在创新系统中三类主体相互耦合形成的螺旋上升创新态势[5]。协同共生是指组织通过主动寻求协同增效，实现边界内组织成长、跨边界组织成长和系统自进化的动态过程[6]。本文基于上述两大理论，将校企“双元”协同机制升级为校—企—政“三螺旋”共生机制，将“四链”衔接机制升级为“五链”融合机制，最终构建出高职院校双创教育“三螺旋五链”融合共生模式，见图1。

（一）以创新链与产业链解构双创人才能力

创新链是指连接创新活动，从思想萌发到创新成果应用开发、试制改进等环节的链式结构[7]。产业链是以价值增值为导向，不同企业参与到产业中，以完成价值实现与价值增值、传递的，涵盖技术研发、转化、生产、物流、销售等环节的链条式经济活动[8]。发挥产业链与创新链融合的驱动效应，对现代产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图1模型中X轴代表企业，作为产业中的微观主体，企业是产业的重要构成单元，产教融合中企业往往是直接与院校交互协同的主体。企业有效参与到产业链与创新链的高质量发展中，需要产业链与创新链紧密结合、互促提高、协同联动、同向发力[9]。职业教育以培养现代产业所需求的技术技能型人才为出发点，通过剖析企业所在的创新链以及产业链，可解析双创人才的能力构成，以此确定人才培养目标。经过双创教育对人才进行升级培养，可以满足企业的人才需要。企业通过直接参与创新链与产业链中的创新活动和产业运营，可确定双创人才所具备的精神、思维、知识、素养、能力等。

（二）以人才链厘清双创教育人才培养目标

人才链是依托产业链，在产业各环节中以产业知识、技能、成果、经验等传递与关联而形成的链条式人才集合体[10]，以产业链构成环节为基准，人才链包括逐层递进的原创型、创新型、实用型、管理型、技能型等各类人才。人才链与产业链存在耦合互动关系，并呈现出显著的“互动自反”效应，对产业及企业发展具有显著推动作用。图1模型中Y轴代表院校，其双创教育的运行机制中包括人才链及教育链两类链条。其中，人才链由不同层次构成的人才类别形成，人才类别间呈现进阶关系。根据产业链以及创新链确定所需培养人才的能力构成，以此厘清双创教育的人才培养目标，并在以培养具有专业能力和基础技术应用能力的技术技能型人才为主要目标的基础上，增加双创教育目标，使培养的人才具有双创的意识、知识、素养以及能力。

（三）以教育链设计双创教育机制

教育链是指由于教育活动具有连续的教育阶段，教育阶段中教育者、学习同伴、教育内容、教育手段和教育环境对受教育者施加特定影响，形成一个完整的教育链条[11]。2010年，德国通过实施“教育链”规划生涯教育战略，包括潜力分析、职业定向、过渡措施、辅助训练四大核心环节[12]，构建了完善成熟的教育链。那么，在开展双创教育过程中，高职院校可以根据不同的人才培养层次和类型，确定不同的人才培养目标，设计对应差异、具有进阶性的教育阶段及环节。对于基础型技术技能型人才，可以重点加强通识教育；对于进阶性的创新型、复合型及应用型人才，则分别在专业、模拟以及实践阶段进行教育，以此构成结构合理、层次清晰、内容递进的教育链。

（四）以政策链匹配双创教育政策

政策链通常是政府为扶持创新主体开展创新而制定实施的，由研发政策、财税政策、信贷政策、人才政策、环境政策等各类政策形成的一系列相互配合、相互支撑的政策体系[13]。近年来我国陆续出台与双创教育有关的市场政策、法律政策、财税政策、人才政策、金融政策、配套服务政策等，形成了“大创园—孵化器—基地—产业园”的政策支持链条[14]。但以往相对固化的校企“双元”主体协同育人模式并没有充分释放双创教育政策的引导性功能，尤其是没将政府作为参与主体引入到双创教育体系中来。因此，根据“三螺旋”理论，通过引入地方政府作为第三方主体，匹配以政府主导的政策链，从而将“四链”增加为“五链”，不仅完善了双创教育“五链”融合机制，而且有效发挥了政策的保障功能。如图1中模型所示，Z轴代表政府，其规划及设计不同层次的政策链，这些政策之间具有不断深化、相互关联的逻辑关系，包括由院校面向全体学生的普惠性助学、针对专业学习阶段的“专创融合”拔尖奖学、竞赛阶段的“科创融合”特项研学以及项目实施阶段的“产教融合”孵化政策，反映了地方政府及院校的行政教育部门对双创教育的不同阶段、不同受众的差异化及结构性政策支持。

（五）以校—企—政“三螺旋”设计组织内外共生模式

“三螺旋”理论源于产业、政府以及大学三个主体相互螺旋上升而产生创新效应的理论阐释，应用于双创教育体系中，形成校—企—政“三螺旋”组织主体，结合组织内外的共生态结构，可在不同的主体之间实现点共生、间歇共生、连续共生、一体化共生。院校作为双创教育的核心主体，以其为组织自身，考虑到与企业、政府进行组织内外协同共生构成的各类模式，在“三螺旋”主体组织内外共生演化下，双创教育结合多元融合场景，其范畴由院校内部拓延到外部的校企或校政（或称“校地”）合作以及校—企—政多主体协同，形成双创教育在不同环节中所具有的不同功能，以满足不同层次的人才培养需求。

二、创新创业教育“三螺旋五链”融合共生模式的内涵诠释

双创教育“三螺旋五链”融合共生模式由创新链、产业链、人才链、教育链以及政策链“五链”融合机制以及院校、企业、政府三个主体的组织内外共生机制等构成，见图2。“三螺旋五链”融合共生模式遵循从创新创业人才的能力构成、人才培养目标、教育机制以及教育政策的构建路径，以“五链”融合为机制，并匹配关联性的系统要素，通过“三螺旋”主体进行组织内外共生，形成不同的共生形态。

（一）组织模式的共生理论视角：院校、企业、政府组织内外协同共生

组织模式的共生形态包括点共生、间歇共生、连续共生和一体化共生。在以往的双创教育中，院校往往从自身出发，以人才培养的思维与企业开展合作，由于缺乏从企业对人才的真正需求的角度进行考虑，由此造成双创教育仅仅是院校“一头热”的现象，其根源在于院校、企业、政府不同主体之间的合作缺乏共生理念，难以实现资源要素转化、嫁接以及整合[15]。协同共生已成为开放式创新环境下，组织间共同成长及发展的重要形式。共生意味着三个主体在双创教育过程中相互促进、共同成长，在人才、知识、技术、信息等资源要素方面存在依赖与制约关系。

共生需要环境、介质、机制、主体、界面等要件，通过组织模式的共生演进，双创教育可形成五种共生模式。一是以院校自身为主体作为单一组织，在组织内开展双创教育的单螺旋连续共生模式。二是进行校企合作，以院校及企业双主体协同育人，针对具体合作项目开展的组织内外双螺旋点共生模式。三是进行校地（地方政府）合作或校企合作，以院校根据政策定制的双创教育政策和企业对人才的动态需求为导向，形成的双螺旋组织内外间歇共生模式。四是院校与政府或企业进行深度长期性合作，而形成的双螺旋组织内外连续共生模式。五是以校—企—政三主体构成联合体或统一体，形成的具有联盟或平台性质的三螺旋组织内外一体化共生模式。

（二）耦合理论视角：人才链、产业链、创新链、教育链、政策链融合

耦合是指不同系统之间各种相互作用及影响以至融合于一体的表现，多个系统在良性互动的环境中，其要素相互依赖、协调、促进而形成动态关联关系[16]。“链”通常指由具有一定逻辑次序的不同环节、层次以及要素相互关联所构成的系统形态。所以不同类型的“链”相互耦合，可以实现非线性的融合效应。从院校及企业的“双元”主体合作的视域提出原有双创教育中的“四链”衔接，没有嵌入政府作为政策赋能者的角色，由此在实践过程中产生支撑性不足、政策配套不到位的问题。

根据耦合理论，高职院校首先依据创新链以及产业链确定企业所需求的创新创业人才所具备的创新与创业能力。其次，高职院校根据创新创业型人才能力的结构，将创新链、产业链与人才链融合，确定不同人才类型。双创教育作为在原有专业教育的基础上推动人才高质量培养的重大尝试，将人才培养层次由基础性的技术技能型人才上升到创新型、复合型、应用型人才。再次，院校根据人才培养目标，将人才链与教育链融合，体现了如何培养人才的全过程，即教育的运行机制，通常包括教育模块（阶段）、教育内容、教育方式。最后，根据不同的教育环节，高职院校将教育链与政策链融合，由政府匹配相应的政策进行支撑，形成教育政策保障体系。由此，“五链”融合构成了一个严密逻辑、环环相扣、前后演进的互嵌式耦合体系，不仅维持了原有“四链”衔接机制，而且在增加政策链作为保障机制后，增强了不同链条要素之间的交互性与协调性。

（三）系统要素视角：双创教育体系的目标、内容、机制及保障的要素递进联动

从系统要素视角来看，“三螺旋五链”协同共生模式的本质是对原有双创教育系统进行协同化及共生性的模式创新，该模式在“三螺旋”主体共生以及“五链”融合的系统要素耦合演化过程中，进一步厘清了教育目标、丰富了教育内容以及完善了教育机制。

首先，高职院校可根据创新链的内涵，确定了人才的创新能力由“创意策划、创新思维、创新方法、创新评估”四层递进要素构成。其次，高职院校根据产业链的不同环节可确定人才的创业能力，包括“创业机会识别、创业风险评估、创业资源整合、创业经营管理”等递进性的能力要素。再次，高职院校依此导向决定了双创教育的人才培养目标。由从专业技术应用及技能操作的基础性人才开始，学生通过接受双创教育掌握创新能力，成为创新型人才，随后通过深化学习掌握创业能力，成为具有专业、创新、创业三类能力融合的复合型人才，接着再通过孵化项目实践，成为应用型人才。另外，根据教育链构成，高职院校对四类人才分别设置双创教育中基础理论及意识的通识教育、专业导向的技能教育、竞赛导向的创新能力培育以及实践项目导向的创业能力培育四个教育模块，由此对应了“思创融合”理论、“专创融合”理实一体化、“科创融合”竞赛以及“产教融合”实践四类教学内容，形成针对全体学生的理论教学、专业类型的分类教学、竞赛层次的专项教学以及项目周期的实施教学四类教学方式。最后，高职院校通过与政府进行组织内外协同共生，匹配不同程度的教育政策保障机制，包括在理论教学阶段支撑贫困学生求学的助学政策、在专业学习阶段鼓励学生参与双创训练的奖学政策、在竞赛特训阶段支持学生开展技术及商业研发的研学政策以及在学生进入企业开展项目实践阶段的孵化政策。综上，经过对双创教育的目标、内容、机制及保障的要素交互联动，能较好地对双创教育体系进行重构，形成科学合理的教育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