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教融汇理念下现场工程师培养的内涵意蕴、基本遵循与实践路径

作者: 徐兰 麦强

科教融汇理念下现场工程师培养的内涵意蕴、基本遵循与实践路径0

作者简介:徐兰(1985—)女,硕士,东莞职业技术学院商贸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职业技术教育与产业经济;麦强(1983—)男,硕士,东莞职业技术学院电子信息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光电技术与职业教育。

基金项目:2024年东莞职业技术学院质量工程教改项目“数智化转型背景下现场工程师培养困境及路径研究——基于专本协同模式”(编号:JGXM202405);2023年东莞职业技术学院质量工程教改课题“‘五育融合’视域下专业课程思政育人体系构建与实践”(编号:JG23007)

摘要:科教融汇既是科技创新发展的崭新要求,也是推动职业教育适应产业需求的有效途径。为应对产业数字化转型下的人才素质需求变化,国家围绕产业高端和高端产业提出“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专项培养计划”,旨在培养具有一线生产运作技能,并能优化生产流程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为实现这一类型人才培养,政府主管部门应统筹多方科教资源,辐射现场工程师培养框架建设;职业院校应积极主导并搭建多方协同育人体系,共建科教融汇平台资源,落实现场工程师技能孵化与输出;同时吸收社会力量有效补位,完善和深化培训课程体系适应性建设,赋能现场工程师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科教融汇;现场工程师;岗位技能;流程优化;价值创造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727(2024)06-0077-07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优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为新时期推进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指明了方向和路径。[1]面对数字化、智能化(以下简称“数智化”)转型及各种新业态、新模式蓬勃发展,各行各业对人才胜任能力的结构要求也发生了显著变化,而具备现场设施设备管理并能创造性解决生产流程问题的现场工程师则是企业数智化转型的关键人才。职业教育作为适应产业空间布局、链接人才质量形成、助力应用型技术创新转化的重要教育类型,在经济建设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人力资源供给、先进技术积累和优质社会服务储备等功能。从国家政策、产业需求和职业院校发展导向等多方视角来看,科教融汇是现阶段促进职业教育与产业需求精准契合的加速器,也是新趋势、新技术、新理念下确定职业教育类型定位的传感器。

为应对制造业数智化转型技术短缺困境和现代服务业数智型人才紧缺现状,2022年9月,教育部办公厅等五部门印发的《关于实施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专项培养计划的通知》(以下简称“专项计划”)提出,培养一大批具备工匠精神,精操作、懂工艺、会管理、善协作、能创新的现场工程师;并提出,到2025年,累计不少于500所职业院校、1 000家企业参加项目实施,累计培养不少于20万名现场工程师。“专项计划”实际上是国家在技术变革下对技能型人才的精准定位,也对职业院校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提出了全新的要求。从科教融汇视域下探讨现场工程师培育的内涵要义及构建可行的培育路径,一方面,有利于引领职业教育支撑、服务产业技术变革,培养更多符合岗位需求的兼具管理创新能力和应用实践技术的技能型人才;另一方面,也有利于丰富职业教育理论研究,建立起技术变革背景下职业教育与实体产业联动发展的人才培养和技术积累新范式。

一、现场工程师的内涵意蕴

国家提出现场工程师的培育专项计划,一方面,是为了适应产业发展需要;另一方面,是为职业教育特别是工科类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指明了方向。现场工程师也称为现场应用工程师,是在生产、工程、管理、服务等一线岗位上,用科学技术创造性地解决技术应用问题的复合型、应用型技术技能人才。[2]其中,现场并不单指工作现场,还包括各种涉及一线应用的系统操作、设备应用、流程管理和效率评估等各种现场管理。以某大型招聘网站公布的现场工程师岗位描述来看,这一岗位的工作职责包括负责自动化设备安装、电气调试、视觉调试等各项技术支持工作,把控项目进度,及时准确反馈项目数据,并对项目方案进行技术优化,对接研发部门,确保产品设计满足客户需求。其主要工作内容包括数智化设施设备的安装、应用与调控,以及核心技术优化和流程更新等系列工作。现场工程师工作岗位主要涉及的专业包括电子、电力、通信、自动化和机电等,也逐步延伸到艺术现场管理和现代商贸服务现场管理等相关岗位中。现场工程师岗位的基本内涵包括热爱祖国和具备工匠精神,具备技术岗位实践能力和管理岗位创新能力,擅长团队协同合作与组织治理,善于通过创新技术与创造思维解决生产一线复杂问题。[3]现场工程师是技术技能型人才与项目管理人才的高度融合体,属于职业教育技能型人才的高阶目标。

从对现场工程师的具体要求来看,其中“精操作、懂工艺”是指能够善于处理各类智能化设备安装调试及基本工艺流程的硬性技能模块;“会管理、善协作”则对应能够进行智能设备流程管理,能与产业链上其他环节进行有效关联,并能对流程运作过程中不合理的部分提出优化更新,或者能够根据以往经验寻找未来技术突破点的柔性素质模块,两者合二为一,构成现场工程师岗位职责的基本技能基础。“能创新”是指现场工程师能够基于自身理论基础和生产运作经验,积极进行应用创新和流程再造,并整合供应链条中的技术,实现价值创造。这三个层级共同构成现场工程师的技能结构层次特征。正是由于技术的外生冲击,导致了对行业的深度变革,由此使岗位胜任能力发生变化,也激发职业教育的育人模式和技术积累方式进行适应性调整。

二、科教融汇视域下现场工程师培养的基本遵循

随着产业数智化转型加速,在多方资源整合过程中,现场工程师扮演着技术研发、现场流程调控、后端新型应用技术商业化运营及部分应用创新等多重角色,形成生产、研发、销售之间强有力的纽带。现场工程师职业能力形成与提升的关键在于,将基础科学知识、应用科学知识、工程管理理论知识和工程相关实践知识,以现场工作流程为逻辑主线,[4]进行有效整合和归纳。也就是说,以往是单纯培养技能型人才,现在需要培养技能型加管理创新型的复合型人才。科教融汇理念泛指以对接行业、企业迫切需要解决的科学技术难题为突破口,以多方主体共享科研资源平台为载体,以科研院所与高等职业院校在应用型技术创新和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上为抓手,实现人才支撑产业、产业带动教育的良性互动局面,最终实现产业链、教育链、人才链联动发展。在正式开展现场工程师培养之前,多方主体应确定三个基本遵循:一是提高职业教育整体适应性的现实遵循,二是为不同兴趣类型学习者提供多元发展渠道的行动遵循,三是落实科教融汇机制长远可持续发展的价值遵循。

(一)深入调研提升职业教育整体适应性水平,确定现实遵循

科教融汇理念的内在逻辑是深化科研院所与职业院校在人才培养和技术积累方面的合作机制,其本质要义在于职业教育所培育的现场工程师能够有效满足产业需求。根据区域产业技术发展阶段、企业供应生产网络节点枢纽的密集和复杂程度、区域企业岗位技术要求的水平层次等,多方主体依照职业院校高水平专业群分布,共同确定对接区域各类现场工程师岗位所需要的核心技能需求,包括基础技能、拓展技能和进阶技能等,从源头提升职业教育整体适应性水平,为现场工程师培养提供现实遵循。

(二)多方协同确立现场工程师培养基本框架,巩固行动遵循

2022年1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深化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明确提出,建立健全多形式衔接、多通道成长、可持续发展的梯度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让不同禀赋学生能够多样化成才。这从政策层面确定了职业教育体系应落实学习者为中心,并为其提供多元化发展机遇的价值遵循。[5]因此,现场工程师培养基本框架应包括:一是多方协同确立专业群人才培养目标对接现场工程师岗位胜任力结构,从源头保障施教的科学性与合理性;二是人才培养过程符合现场工程师技术技能积累的一般规律,从过程保障技能内化的有效性;三是社会技能培训体系能够基本覆盖现场工程师技能提升的长期需求,从发展保障技能提升的可持续性。

(三)引导科教融汇成果转化与利润共享机制建设,落实价值遵循

科教融汇在职业教育过程中所发挥的效用不仅仅在于育人,而是育人与科研并举。通过育人输出应用人才,通过人才技能提升衍生技术革新,通过技术革新引领产业发展,通过产业发展反馈育人成效,这是一个有序衔接的线性闭环系统。而牵引多方主体运行的主线是:基于产业迫切需求的科学研究所带来的科研成果转化,在带动科研成果转化的有形过程中实现现场工程师的无形培育。其核心内容是保障需求—生产—研发—成果转化的链接过程更加顺畅,并且在这个转化过程中,还包括科研院所研发平台支撑、企业自身研发中心和职业院校的联合实训室等多方科研资源协同。为保障这一机制的长期高效运作,应逐步建立科研成果的转化机制和利润分享机制,即一定程度允许现场工程师和多方协同主体共享科研转化带来的经济收益,保障其进行持续技术创新的积极性和科教融汇机制的有效性,为科教融汇理念多方协同科研与育人提供行为遵循。

三、科教融汇视域下现场工程师培养的实践路径

科教融汇既是科技创新发展的崭新要求,也是推动职业教育适应产业需求的有效途径。科教融汇理念中的“科”并不仅仅指科学技术和科学理论的研究过程,还泛指科研院所或科研平台,是融合的前提和基础;“教”一般是指高等职业院校,兼具职教专科阶段人才培养和职教本科阶段人才综合培养,是融合的媒介和手段。而践行这一理念的难点在于构建适应职业院校现场工程人才培养的框架和运行体系。首先,政府主管部门应聚焦企业现实需求,统筹多方科教资源,辐射现场工程师人才培养框架建设;其次,职业院校应积极主导并搭建多方协同育人体系,共建科教融汇平台资源,为这一类型人才培育提供有效载体;再次,在育人过程中,职业院校应以“三教”改革为抓手,落实现场工程师技能孵化与输出;最后,吸收社会力量有效补位,集成其他科教资源,完善和深化培训课程体系适应性建设,赋能现场工程师可持续发展。

(一)聚焦企业现实需求,政府统筹多方科教资源,构建现场工程师培养框架

根据现场工程师的基本素质和能力结构,该类型人才属于技术工人当中较高层次的类别。在整个岗位链条中,现场工程师介于工程师和研发人员之下,又处于销售人员和市场人员之上,发挥着凝聚现代企业各环节高效运行的纽带功能。以智能制造装备行业为例,有数控设备操作工程师、焊接机器人操作工程师和智能设备维保工程师等多个类别,主要分布在备料、焊接、机加工、涂料、装配和调试等车间。通过聚焦智能制造装备行业、企业现实需求,有效辐射现场工程师的培育框架搭建。在各个地区教育主管部门和科技主管部门的引领下,联合职业院校、科研院所、企业及行业协会、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工会、工业和信息化局、大数据管理局等多元化组织机构,搭建多方协同育人的产教联盟主体框架,逐步打破不同主体之间的组织界限,聚焦区域企业运营过程中的技术困境,发布未来三至五年重点攻关技术方向和用人需求等,积极打造集科研创新与技能人才培育于一体的综合平台。

多方协同机制得以运行的前提在于科研院所和其他主体在协作过程中都能够获益。企业研发中心通过与科研院所、职业院校合作构建技术协同创新渠道,一定程度上可以缩减相应的企业研发成本,也有利于发挥职业院校科研创新潜能,还能依托科研院所的技术优势。产教联盟在此过程中主要发挥的是融合作用,即围绕技术更新,将新模式、新理念、新工艺应用到产业发展和职业教育育人的全过程中。在这一过程中,职业院校需要解决两个核心问题。一方面,职业院校是否能在科研院所的带动下提供多方主体所需要的应用型技术创新转化和人力资源支持;另一方面,职业院校自身能否在这一协调运行机制中实现技术积累,满足技能培育和技术转化的储备需要。只有职业院校自身成为应用型技术的来源地和发散地,才能真正发挥培育现场工程师的孵化作用。

以东莞市的主导产业——电子信息产业集群为例。通过依托东莞职业技术学院电子信息学院国家“双高”电子信息工程技术专业群,逐步与东莞市松山湖材料实验室、华为技术有限公司研发中心等组成电子信息产业终端产品设计、维修、检测技术联合体,主导与电子产品实践应用相关的技术开发,促进合作链条上职业院校等育人主体的技术积累,汇集在培育现场工程师过程中所需的流动性“技术池”,为开展深度科研和协同育人奠定基础。一般看来,由区域产业协会、行业技术协会等根据区域产业链上下游的基本空间分布,指引科研院所和职业院校的科研部门及教务部门,对接区域重点实验室和各类企业创新平台资源等,组建科学类型多样、技术背景互补的科研团队,联合进行技术链条后端应用相关的实践型技术创新,并赋能技术创新在实体企业当中的应用和推广。由职业院校师生科研团队全程跟进技术开发和项目运营落地,增强职业院校技术积累的同时,多方面资源碰撞对技能的提升,可以逐步内化为职业院校师生的自主追求。在多方合作视角下,逐步实现对现场工程师的初期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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