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混合式教学质量评价：问题与革新

摘要：职业教育评价存在评价主体及评价内容的片面化、教学关系割裂的现象，以及评价标准模糊不清等问题。为此，提出了在评价中结合信息技术手段实现动态多维度评价方法，设置分层指标，对非技术能力部分的评价进一步优化以及利用TQM对质量评价自查自省，实现即查即馈的策略。

关键词：高职；混合式教学；质量评价；策略研究

中图分类号：G7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727（2023）05-0048-05

作者简介：覃兵（1973—），男，博士，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社会学；何雨潇（1997—），女，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2020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社会学。

基金项目：湖南省教育厅项目“‘1+X’证书制度下高职院校课堂教学评价的现状与优化研究”（项目编号：21A0046）

在很长一段时期里，我国对教育的关注重点多侧重于普通教育领域，社会上对职业教育的认识也多有偏颇。其实，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仅是分属于不同类型，二者同样都是我国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自改革开放以来，职业教育为我国经济建设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培养并输送了大量生产、管理、服务等一线应用型人才。随着我国经济进一步发展，产业结构同样随之升级调整，职业教育也迎来了新的历史发展时期。《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明确指出要“建立健全职业教育质量评价和督导评估制度”，并将结果作为未来院校评估和考核的重要依据，建设具有中国特色和世界水平的高职院校。在这重要的历史时期，为完成教育强国的历史使命，进行高等职业教育评价改革刻不容缓。

教育活动作为教育的三大要素之一，是当前教育质量评价不容忽视的切入点。混合式教学是教育信息化时代的产物，大体划分为课前、课中和课后三个阶段，组织方式灵活，教学资源面广，结合了传统教学方式与现代教学方式，联合线上与线下，兼备传统与数字的双边优势，是培养未来社会人才、开展高等职业教育的长远的必然的发展方向。为此，我国也进行了多方探索，经过不懈的努力，MOOC、智慧树、云课堂等项目已积极地建设了起来。信息技术不再位于教育的边缘，而是逐渐成为支持未来教学的重要工具，不论是教师，还是学生，都不可避免地与其打交道。尽管混合式教学进行得如火如荼，但在不断建设与完善的过程中也对其提出了新的要求，不失为高职质量评价改革的重要着力点。实现混合式教学质量评价的革新，是实现高职教育质量提升的紧要任务。

一、实施高职混合式教学质量评价改革的必要性

《２０１８中国职业教育技术展望：地平线项目报告》曾将“混合式学习”确定为推动教育技术应用的九大关键趋势之一，“在线学习的形式日益受到认可，越来越多的学习者和教育者将其作为传统面授教学形式的补充”[1]。混合式教学即Blend-Learning，旨在发挥传统教学与网络在线学习（E-Learning）相结合的最大优势，作为一种21世纪的新型教学方式，“这种改变不仅只是形式的改变，而是在分析学生需要、教学内容、实际教学环境的基础上，充分利用在线教学和课堂教学的优势互补来提高学生的认知效果”[2]。自2019年起，高等职业教育进入了“百万扩招”的新时代，如何在教学中平衡兼顾到复杂的生源也是教学的一大难题。技术对提升教育目标的实现程度如何？如何改善以提升教育质量？都是信息时代向教育提出的问题，更是在高等职业教育质量评价改革的今天所不得不关注的要点之一。

教学质量最能展现教育活动的收效，也体现出教育的本质。“在教学改革中，紧抓教学质量成为高校及高等教育快速发展的生命线。”[3]而教学质量的高低需要以一套完整全面的体系来予以科学的评定。混合式教学涵盖线上和线下两个部分，相较于传统教学而言具有更高的实施难度，无论对教师、还是对学生，都是不小的考验，而更复杂的教学也对混合式教学的评价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此外，还涉及混合式教学的实施和新教育技术的应用。通过对现有评价的革新，有助于更直观准确地感受到教学活动的成效，同时能给予教学质量科学且合理的评定并提出有效的改良建议，从而有助于改进教学效果，推动教学质量的提升。

高职院校的改革，如何提升职校生在人才市场中的就业竞争力是关键所在。团队协作能力一直占据了不少岗位考核的重点，而且有越来越多的岗位走上了信息化作业的道路。这两方面的能力契合了混合式教学的培养理念，符合当下及未来行业企业对人才的要求。社会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学校就应当培养什么样的人才，这是由教育与经济的关系所决定的。对混合式教学的评价，是对其现有质量的考察和评定；对混合式教学评价的改革，是基于社会经济发展现状和教育本质的实际做出的改进和监督。时代在进步，高职院校需要培养技术全面的优秀人才。评价作为教育活动中具有方向性的环节，能在确定教育目标后起到二次修正的作用。因此，进行高职混合式教学质量评价改革，是高职院校培养优秀就业储备人员、提高整体竞争力的有力保障。

实施混合式教学，本质上是对“以人为本”理念的再诠释。然而，由于混合式教学实施存在一定难度，存在学生敷衍作业的情况。此外，2019年施行“百万扩招”后，高职院校的生源组成愈发复杂，“高职生源从传统的高考考生、中职（中专、职高、技校）对口生，扩大为目前的‘一主四辅’生源模式”[4]。对于多元来源的职校生而言，传统的评价方式难以公平地对待每一类学生。如果对学生的评价有失公允，容易挫伤部分学生的积极性。只有从评价上公平地对每一位学生的努力予以认可和肯定，才能给予学生一个正向的反馈，让学生积极求学。

二、新时代实施高职混合式教学质量评价的困境

（一）评价主体及评价内容的片面化

尽管近些年陆续将企业等多方纳入评价主体，但仍以政府的评价为主要参考。政府是高职教育的主要发起方和资金来源，自然占据了最大的话语权。“这主要是因为高职教育兼具职业教育的社会性和公益性，也决定了政府在高职教育发展过程中扮演着最主要的评价者角色。”[5]虽然可评价的方面很多，但评价内容却往往集中于教学质量，对管理的评价和课程设置合理性的评价关注不够。要想评价内容更加全面且有深度，评价主体就不能过于片面或脱离实际。例如，混合式教学最重要的参与方是教师和学生，又由于其实施的操作性要求较传统课堂式教学更高而使得双方在教学和学习的过程中受到了更大的挑战。二者是混合式教学最直接的参与者，教学的效果如何，会有直接感受。在现有评价主体上，此二者的缺失或占比过少都极易导致质量评价内容的片面和失真。只有多角度的评价，才能丰富评价的内容，看到最真实的高职院校教学情况，去伪存真，保障多方利益。

（二）非此即彼，存在教学关系割裂的现象

当下质量评价改革面临的新困境便是对教学关系矫枉过正以至于走入新的误区。重视学生的作用不代表忽视教师的地位，强调学生学的行为不代表否认教师教的行为。尤其是在混合式教学这种极为重视学生主动性的教学活动中，这种评价上矫枉过正的现象尤为明显。评价学生的学和让学生参与评价固然重要，但评价教师的教和让教师参与评价同样重要。不论如何发挥学生的主动性，在具体的教学活动中都离不开教师的教这一主导条件。如果在质量评价改革中把握不好双方的度，割裂二者的辩证统一关系，对混合式教学本身也是一种违背。混合式教学将“教”与“学”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是信息时代对教和学关系的新诠释，二者缺一不可，忽视教师参与评价和对教师评价的不完善，也于无形中扼制了教师的教学激情。

（三）评价标准模糊不清，不适用于当前复杂化的生源

虽然混合式教学在教学评价上较传统课堂式教学有了极大的进步，但一直未形成值得信服的评价标准。究其缘由，仍是标准模糊和生源复杂的问题。以人文类课程为例。这一类课程具有较大的灵活性，在进行评价时，“教师主观判断的成分较大，其判断的标准基本来自于教师个人的职业素养和道德约束”[6]。将这类课程转入线上后，如何将学生的表现结果予以量化的难度被进一步放大，扩招后高职院校的生源组成愈发复杂，学生之间接受信息教育的程度不同，能支持他们学习的硬件设备配置高低不一，还有部分学生已脱离校园过久，诸多因素都使得评价考核难度加大，改革难度加大。

（四）信息化评价手段挖掘不充分，难以彰显混合式教学特色

信息化时代的到来给予了信息化教学充分展现的平台。“网络学习空间逐步推广，信息技术与职业教育课堂教学深度融合发展，教学评价方式也不断变革创新，基于新媒体新技术的信息化教学评价成为政策导向的趋势。”[7]混合式教学最大的特色就是结合了线下自学和线上教学，发挥了学生的主动性和教师的主导性，并充分借助了信息技术这个新生教育媒介。因此，对混合式教学的评价不能脱离信息技术，更需要将信息技术利用起来。然而，在实际评价中却未能充分发挥新技术手段的优势，仍然没有跳脱出传统评价模式的套路。诸如电子签到、在线答题等线上评价措施的运用，更像是将线下课堂的考核方式原封不动地照搬到了线上，没能深度挖掘“互联网+”的价值，真正走出创新的那一步。

（五）评价过程及结果流于形式，未能正确发挥导向作用

混合式教学通常由三步骤构成：线下预习、线上交流讲解及课后练习。其中，课后练习借助线上平台完成和评价，线上交流有教师随堂检测，但是，“对于预习任务阶段的学习效果没有进行检验，虽然说应用了线上线下混合的模式，实际上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让模式流于形式，并不知道学生通过这个模式究竟提升了多少”[8]。甚至有部分学生可以做到投机取巧，根本不执行预习的操作，只需口头回答“已预习”便已完成了这部分的考核。这一部分评价流程的设置形同虚设，仅仅是补充了评价过程的结构而已，无法真实地反映出学生的学习情况，更无法对学校给予有效地反馈。

三、新时代实施高职混合式教学质量评价革新的策略

（一）尊重教学规律，在评价中坚持“教”与“学”的辩证统一

在教学活动中，“教”与“学”总是辩证统一的。对混合式教学的质量评价“必须遵循‘教为主导，学为主体’规律，把对学生的学的评价放到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相互作用的境况中去考察，去关注在教师主导作用下学生的学习状况”[9]。表面上，混合式教学教师的作用主要发生在线上交流的环节，事实上学生的线下预习效果也反映了教师在教学中的贡献有多少。教师布置的课前任务是否合理，是否有以某种方式验收学生的线下预习成果等都可以反映出教师是否认真完成教学任务。评“学”和评“教”本为相辅相成，质量评价自当坚持评“学”和评“教”相结合，才能真实反映评价混合式教学的全貌。

（二）结合信息技术手段实现动态多维度评价，设置分层指标

由于职业教育本身的特性和培养目标的不同，使其比普通教育对市场具有更高的灵敏度。这种高灵敏性使职业教育同时具备了开放动态性，须在变化的社会环境中更快地调整和修正。体现在评价上，便是要逐步缩减对传统评价方式的依赖，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等现代技术来实现动态多维度评价，“有利于提升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公正评价他人能力和高阶思维的发展，挖掘其学习潜能”[10]。

对于依托信息技术而产生的现代混合式教学而言，“使用纸质表格对教学质量评价进行打分，这种方式不仅是对教学资源的一种浪费，也大大降低了高职院校的教学工作效率与准确率”[11]。所以，基于信息技术和混合式教学的结构，对其质量评价进行了多维度的调整（见表1）。

具体各部分评价的占比、维度及评价的细则根据不同课程各有不同，但大体含有以上部分的内容，这一设计大幅提升了教师和学生评价参与度。“强调学生对学习自我评价、自我反思和自我管理的过程，可以使评价与学生的学习过程融为一体，实现资料收集的全程性、全面性、真实性。”[12]

（三）对非技术能力部分的评价进一步优化

对非技术能力部分评价的困难主要表现在难以量化上，混合式教学的质量评价同样面临这个问题。有研究揭示，现代学生应具备十二种基本素质，“其中职业规范、个人和团队、沟通、终身学习四项为非技术能力，在日常培养中至关重要”[13]。联系混合式教学，可细化定位至学生的发现与解决问题的能力、创新与协作能力与思想素质上。对前两者的评价已纳入质量评价的一二级维度表中，唯有思想素质尚未独立列出。为践行立德树人，德育工作已融入各类课堂，对其考评首先需要教师在授课时提出与本课业相关且能表现个人思想素质倾向的问题，以提问的形式来引导学生。此外，在线下也能展现出个人素质，因此对思想素质的质量评价应由教师评价、学生自评和同学互评构成，其中同学互评应为盲选的无记名式交替评价，以保证评价的公平公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