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出导向法”读写教学中促成环节的设计与实施

引言

《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指出，教师应设计读写结合的综合性语言运用活动，发展学生的语言技能，为真实语言交际打基础（教育部，2020）。读写教学实现了阅读和写作的有效连接，是提高学生读写能力、培养学生学科核心素养的重要途径。

然而，英语读写教学目前存在“阅读教学有余，而写作教学不足”的现象，二者未进行有效整合，处于割裂状态（张献臣，2021）。具体表现在，教师在课上注重分析教材内容，疏通语言难点，通常将写作任务作为课后作业让学生课下完成。由于输入和输出存在时间差，学生难以将阅读材料中获取的知识及时应用于写作产出，造成“所学”和“所用”不同步，产生“学用分离”现象，影响学生读写能力的提升。

“促成”是“产出导向法”教学贯穿“学用一体”理念的重要环节，强调课堂输入和输出一体化，在输入和输出的过程中不存在明显的时间间隔，能有效解决英语读写教学中“学用分离”的问题。促成环节重视读和写的相互促进，帮助学生将阅读材料转化为写作素材，建立阅读输入和写作输出的直接联系，通过边“学”边“用”，边“用”边“学”，实现以读促写、读写联动，以提高学生的读写能力，最终实现学以致用。

理论基础

“产出导向法”是文秋芳教授在借鉴国外理论的基础上，构建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外语课堂教学理论。该理论主张“学用一体”，提倡课堂教学中输入性语言学习和产出性语言运用的紧密结合，以克服外语教学中“学用分离”的不良倾向，提高外语课堂教学效果（文秋芳，2015）。

“产出导向法”的“促成”是“驱动—促成—评价”教学流程中的关键环节，指教师为帮助学生顺利实现产出目标而开展的教学活动，包括输入性和输出性加工学习活动（文秋芳，2015），其有效性直接决定学生产出质量和教学成败（邱琳，2020）。

“促成”的基本单位是促成活动，促成活动的设计应遵循渐进性、精准性和多样性三个原则。“渐进性”指促成活动在语言单位上遵循“短语—句子—段落—篇章”的产出路径，在认知难度上遵循“输入性加工活动（记忆和理解）—产出性加工活动（应用、分析、评价和创造）”的先后顺序，体现“语言单位递增、认知难度递进”的特点。“精准性”指促成活动既要对接产出目标，提供实现产出目标需要的内容、语言形式和话语结构，又要对准产出困难，有效弥补学生产出缺口。“多样性”指促成活动既要实现课堂教学形式（信息传递渠道、交际类型和活动组织形式）的多样性，又要实现促成内容的多样性（文秋芳，2017；邱琳，2020）。

促成环节的设计与实施

促成环节的主要任务是帮助学生“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教师通过有针对性地提供脚手架，帮助学生顺利完成产出任务（文秋芳，2018）。笔者基于“产出导向法”“学用一体”的教学理念，结合“渐进性”“精准性”“多样性”三个标准，详细阐释读写教学中促成环节的设计与实施。

1. 教学背景

本文选取外研版高中《英语》（2019年版）选择性必修第二册Unit 3 Times Change中Developing ideas板块的阅读文章“Emojis： a new language？”为输入材料，设计并实施促成活动。该阅读语篇属于“人与社会”主题语境下“社会热点问题”内容要求，围绕话题“表情符号”展开。阅读语篇首先通过描述作者的个人生活经历引出话题——表情符号，继而介绍表情符号的发展过程，最后重点阐释对使用表情符号的正反观点，帮助学生从全新的视角感受使用表情符号对表达方式的影响，学习如何以审辨式思维看待社会变化。笔者选用表情符号话题，一是因为该话题贴近学生日常生活，有助于激发学生的表达欲望，让学生有话可写、有话能写、有话想写；二是因为通过该话题，教师可以引导学生直面社会热点话题，兼听不同声音，理性、全面地分析复杂问题，并积极寻求解决方案，以提高学生对复杂问题的社会关切度，激发学生的社会责任感。

笔者设定的产出场景如下：

外国笔友发现在日常网络交流中，使用表情符号能有效增加对话的趣味性、直观性和便捷性，拉近对话双方的距离，增进感情交流，但表情符号的误用和误读容易造成沟通不畅，甚至引发误解，于是发邮件询问你对表情符号使用的看法和建议。面对外国笔友的询问，你需要回复邮件：（1）简要介绍表情符号的定义；（2）阐释表情符号使用的正反观点；（3）提出正确使用表情符号的建议。

笔者设计上述写作产出任务，引导学生围绕真实问题进行讨论和思考，并在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学会用语言做事，以激发写作动机，获得写作成就感（张献臣，2021）。

2. 促成活动

促成环节包括课前准备和课内实施两个阶段。

课前准备阶段，教师依据写作产出任务，精心挑选阅读输入材料，并设计系列多样、前后承接、循序渐进的促成活动，形成课堂“促成活动链”，融合服务于产出任务的内容、语言和结构三要素，为课堂教学做准备。课内实施阶段，“促成”教学包括三项任务：一是教师详细讲解完成促成活动的具体步骤和要求；二是教师发挥中介作用，指导学生选择性学习阅读输入材料，获取完成产出活动所需的内容、语言和结构，并适时提供脚手架，督促学生完成促成活动；三是教师指导学生练习产出，将选择性学习结果运用到促成活动中去，并检查学生的学习成效（文秋芳，2020）。

依据产出任务，本文设计如下5个促成活动，形成课堂活动链，帮助学生获取完成产出任务所需的内容、语言和结构，最终促成产出任务。

（1）梳理语篇内容：概括观点和立场

教师提供阅读输入材料，用图表的形式呈现输入材料的语篇框架，要求学生依据促成活动要求处理输入材料，获取并加工语篇信息，指向写作产出任务。教师利用图表帮助学生处理阅读输入材料具有两大优势：一是图表可以将语篇中线性排列的信息转化为立体的、有层次的信息结构，有助于建立信息间的逻辑关联，帮助学生整合语篇信息，把握语篇深层结构，为写作产出提供框架；二是图表中刻意留空的部分让学生更好地聚焦服务于写作产出任务的重点内容，让学习更有针对性，更加有效。

教师提供阅读语篇的内容信息表（见表1），要求学生边读课文边填空（画线部分），梳理阅读语篇的重点内容——表情符号的介绍和对使用表情符号的正反观点。教师接着要求学生聚焦正反观点，按“正方”和“反方”将观点归类，在支持“表情符号使用”的观点前标记代号S（Supporting），在反对“表情符号使用”的观点前标记代号O（Opposing）。

教师进一步要求学生明确每个观点背后可能的发声者，并匹配发声者和立场类型（见图1）。比如，观点3和观点4的发声者可能都是作家，但是观点3持支持立场，观点4持反对立场，这意味着同一社会人群可能持有截然相反的立场。观点1、观点2和观点5都是从使用者的角度出发，代表了支持立场。观点6是从教育者的视角发声，代表了反对立场。

（2）拓展核心内容：寻找新发声者和新声音

完成阅读输入材料的梳理和整合后，教师可引导学生围绕语篇话题进行头脑风暴，要求学生结合个体经验，将课堂所学与实际生活相联系，拓展语篇核心内容，延伸思考视角。教师将学生的学习空间从课本内延伸到课本外，实现梳理课本内容和探索课外知识的有效联结，以拓展学生的知识范畴，丰富完成写作产出任务所需的内容素材。

教师带领学生探索“表情符号使用”的多重视角，拓展新发声者和新声音。教师结合使用者的支持立场和教育者的反对立场，引导学生思考使用者支持和教育者反对“表情符号使用”的理由，明确同类发声者站在不同立场可能发出不同的声音（见图2）。教师接着要求学生开展小组活动，以其他人群（如网络媒体人）的视角探索“表情符号使用”的正反观点，注重发声者人群的多样化。学生在组内充分讨论并交换意见，将多重视角应用于新的人群，探讨“表情符号使用”的利弊争端。

（3）思维产出活动：探索正确使用方式

教师设置思维产出活动，要求学生根据所获取的综合信息，依据个人价值判断，分析语篇的核心观点，创造性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解决实际问题。思维产出活动既能训练学生的思辨能力，引导学生针对语篇的复杂问题提出解决措施，为篇章产出提供内容要素，又能提高学生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帮助学生以跨文化视角观察和认识世界，对事物作出正确的价值判断，实现深度学习。

在梳理和拓展对于“表情符号使用”的正反观点后，教师要求学生开展小组活动，探索表情符号的正确使用方式，以避免不恰当使用表情符号带来的不良后果。小组完成内部讨论后，教师邀请小组代表汇报讨论结果，并将结果呈现在黑板上。

（4）情景产出练习：角色扮演

教师设置情景产出练习，要求学生结合所给情景尝试输出，将选择性学习结果立即运用到产出活动中，并通过及时检查，了解学生选择性学习的成效。产出练习要求学生应用完成产出任务所需的核心内容，以加深对核心内容的理解和记忆，并通过教师的指导和检查，提高产出流畅性和准确性，实现输入材料中接受性语言知识向产出性语言技能的顺利转化，为最终的篇章产出作好铺垫。

教师设计角色扮演活动，要求学生四人一组，分别扮演“主持人”“支持者”“反对者”和“专家”，就话题“表情符号”展开讨论。具体活动流程和要求为：“主持人”介绍表情符号并围绕“表情符号使用的利弊观点”进行现场访谈；“支持者”和“反对者”分别从多重角度发表个人见解；“专家”提出正确使用表情符号的方法（见图3）。随后，教师要求组内学生交换角色继续练习，确保每位学生均完成各类角色扮演。

（5）限时写作产出：邮件回复

教师设置限时写作产出活动，要求学生依据产出任务要求，运用选择性学习所获取的内容、语言和结构，完成写作产出任务。限时写作产出活动一方面帮助学生将课堂所学的语言知识与交际技能运用于解决新问题、完成新任务，以培养学生的迁移能力；另一方面帮助学生逐步提升完成产出任务的能力，最终能够顺利完成产出任务，收获写作产出作品，获得成就感，形成正面情感体验。

教师再次呈现产出场景，要求学生在课堂环境下限时（30分钟）独立完成写作产出任务，并上交写作产出成果。内容包括：（1）简要介绍表情符号；（2）阐释表情符号使用的正反观点；（3）提出正确使用表情符号的建议。要求：（1）120词左右；（2）为自己的每个论点（好处、弊端和建议）提供至少3个论据。

3. 促成活动设计评价

教师依据产出任务设计课堂“促成活动链”，依次是“概括观点和立场”“寻找新发声者和新声音”“探索正确使用方式”“角色扮演”和“邮件回复”。下面，笔者从“渐进性”“精准性”和“多样性”三个角度评估促成活动的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