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臣彬——人生九十,过眼万卷

自1952年到故宫工作开始,杨臣彬从事古代书画保管、展览、鉴定和研究已有70多年,过眼的书画不计其数。他曾在库房一待就是20年,天天与藏品相处、对话,熟谙库藏各时代书画及作品的风格面貌;作为书画鉴定大家徐邦达的入室弟子,他跟随徐先生到全国各地考察,眼观千载、足行万里,鉴定及评级书画数万件,从废纸堆里抢救出唐摹本怀素《食鱼帖》、北宋郭熙《溪山访友图》、元代黄公望《剡溪访戴图》等国宝级书画;他研究清代画家恽寿平、梅清等人作画风格,论证古代书画代笔、伪作等问题……

“我这一生就干了一件事,鉴定、研究中国传统书画。这项工作不仅仅是为文物收藏提供参考依据,也是在以书画证史,这些书画身上承载着艺术史、文化史、哲学史、文学史、政治史、经济史等。更重要的是文化的传承。”杨臣彬说。

人物解读

角度一:起点是机缘巧合。

追忆过往人生,杨臣彬说自己和那个年代出生的很多人一样,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

少时,杨臣彬在村里私塾读书,每日上国学课、习书法、学画画。这是他与书画最早的联系,也是从那时起他喜欢上了书画。1951年,他报名参军,到南京军事学院教导团学习,后被分配到供给部军械科当保管员,负责保管各种枪支弹药。没想到一年不到,命运发生了转折。

杨臣彬清楚地记得那个日子:1952年4月24日。那一天,他和47名战友在军事学院拍了一张合影,之后一起告别军械科,从南京下关坐轮渡,再转火车,第二天下午抵达北京,在前门一个小招待所落脚。一天后,两辆敞篷大卡车把他们拉到了故宫。下了车,时任社会文化事业管理局副局长对他们说:“今天,你们应国家的需要被调入故宫工作,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军人了,而是故宫的一员。”

角度二:在分分秒秒间学习。

最初,杨臣彬被分到群工部,担任讲解员。经过两年多的讲解,他对中国历代优秀文化艺术有了直接、系统地了解,也渐渐适应了博物馆的工作。

1955年,做了一段时间的宫廷原状陈列的工作,杨臣彬还是放不下自己钟爱的书画。经多番考虑,他主动要求调到陈列部的书画组。书画组组长是“徐半尺”徐邦达,所谓“徐半尺”,指的是徐邦达鉴定书画,只需将卷轴展开半尺,便能辨其真伪。杨臣彬开始给徐邦达打下手,跟着做书画陈列、收购,帮他做记录、整理材料,也跟着学做研究。

1959年,故宫机构调整,杨臣彬转到库房,一干就是20年。“库房工作比较辛苦、琐碎、繁杂,但我每天可以直接接触到书画,是非常难得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接触到许多一流文物专家。当年,故宫需要给古书画文物进行定级,组建了专门委员会,成员有张珩、徐邦达、启功和谢稚柳等。杨臣彬的工作是上午从库房把画取出来,按顺序挂好,等下午专家看完后,再送回库房,将评定结果写在藏品卡上。

“他们时常会有争论,有时候争得面红耳赤。比如一件东西,一个说真的,另一个又说怎么不对,我就把这些都记录下来。等一天的工作完成后,我再将笔记拿出来,研究、消化,有时还把专家提到的画重新展开,仔细揣摩。”他回忆说。

运用示例:“他的东西你都看了吗?他相关的文献记载你都整理了吗?这个人的年表你都做了吗?”这看似简单的三问,实则是杨臣彬多年研究心得的凝练。在杨臣彬看来,无论是研究书画还是任何一门学问,都需秉持一种“笨鸟先飞”的精神,即脚踏实地,从基础做起,不放过任何细节,不吝惜任何努力。正是这样的“笨方法”,让他取得了卓越成就。无论未来的道路如何曲折,只要我们能够保持对知识的渴望、对学问的敬畏,脚踏实地,勤奋钻研,就一定能够在自己的领域内取得成就。

(编辑:于智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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