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响 | 看不见边界的湖 一最后一个登船的没能得到欢送和欢迎,因为新雪薄薄一层,已覆盖在码头的桦木栏杆上及逐渐褪色的头发和睫毛上。摊开带有疤痕的手心,点点滴滴从今日开始流淌,或是经由昨日溜走。踩断枯枝,土地吞掉了最后的声音。你
双响 | 赫尔辛基安魂曲 一只有始终在同一个地点、用同一种方式生活,才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请相信此言不虚,乃是无数人类中的冒险家前赴后继觅得的真理。老地下室里藏着主人留下的酒、地图和告诫,而他本人早已如油灯熄灭后的影子般不知
小说速递 | 观音像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当初文惠就不答应帮菲利普太太这个忙了。菲利普太太的公寓坐落在乌节路商业街后面的一片山坡上,这个闹中取静的地理位置深得业主们的欢心,从购物中心到自家门口只是一脚油门的事,可文惠每次
小说速递 | 混沌 1太阳喷吐银针,卫淇不得不在帽子下再加了张防晒面罩,拉严冰袖,整个人看起来像武装完备的机甲战士。“温河大峡谷,由天山雪水亿万年来不断切割平原而形成,谷壁布满刀刻斧劈般的皱褶,雄浑险峻,呈现出典型的河流
小说速递 | 归宿 喝酒会喝死,这一点我绝对没想到。去酒吧上班的那天晚上,我化了妆,本来我不喜欢涂眼影的,但好几天了,我睡眠不足,黑眼圈儿和熊猫似的。我化妆的时候,同居舍友李雯在哼唱林忆莲的歌儿。再过几天,林忆莲要来鹊城
小说速递 | 火环 泰山有上中下三庙,墙阙严整。庙中柏树夹两阶,大二十余围,盖汉武所植也。────《从征记》一周二清晨,我在浴镜里看到了大火。浴室里湿漉漉的,镜面蒙着水雾,等我回过神来,画面立刻消失了。李婷拉开浴帘,裹着
科幻叙事 | 水晶之城 1不得不说,金刚玻璃的发现,是人类继高分子合金、液态金属、纳米纤维、EMI电磁屏蔽膜之后的又一壮举。那时候大辐射还没开始,冰川还没快速消融,深埋冰川下的病毒还没复苏。航天探测器在月壤中发现了天然玻璃纤
诗歌前沿 | 影子的预言(组诗) 冬日的蟋蟀你听到的都是冗长的空重一声,轻一声,你所听到的在这静夜里,犹如一道彩虹那些不可能出现的事物限制着我们:经验?记忆?来自日常的形象,在这鸣叫中坍塌。它从哪里来?寒露之后的蟋蟀,陡峭之行的涟漪这
诗歌前沿 | 访谈:从自发写作到自觉写作 朱夏楠:李老师好。你出生在余姚,那里给你留下最深的印记是什么?李郁葱:每一个人的童年都是他个人的财富,就像是一个百宝囊,当我每一次把手伸进去翻捡时,不会知道最终呈现在面前的是什么:它是暗中的源泉。很多
诗歌前沿 | 新的一天(组诗) 晚春那在树荫花影里趋前赶来的是医生还是死神?——缠绵病榻的春天还有救吗?“强弩之末。”初夏说春天的妃子、宠臣,以及大量高利贷者、守财奴、食利者、慈善人士……仓促有如翻动枝叶的风搜寻着最嫩的幼果和最后的
诗歌前沿 | 哔剥一声(组诗) 来杯咖啡要加冰块吗?当然——题记我喝着加了冰的咖啡窸窸窣窣冰在杯里说话悄声低语仿佛一段秘密假如生活是某种结晶冰恰如其是,柔软于瞬间凝结水成为坚硬密度反而降低从岁月深处浮现冰的往事也是我们的往事看上去很
诗歌前沿 | 小物种之歌(组诗) 榫卯论一把少于打磨的斧头,一生都在寻找一棵好木一个入世者,打开一座城的门把涿弋揳进去是他此生圆满的追求木器对朽木的史实性阐述,是存在和虚空更是美学对美学的互补一个出世者,骑青牛出函谷关至此不知所踪。自
诗歌前沿 | 送儿子回故乡(组诗) 偶遇清晨去湖边散步露水很重柳叶搭上额头出人意料那片叶子竟和我头上的一块伤疤长得一模一样在常德的悲伤所有鸟都唱歌,但并不使我欢愉,所有人都和我说话但并不抵达我那些经过我的云,仅仅只是经过而沅水过于喧哗,
诗歌前沿 | 向海的深处靠近(组诗) 一行白鹭唐诗中的白鹭穿越时空,飞行于文字和童声越来越高的诵读它们只是影子,匆匆飞过被虚化成一行没有谁能让它们具体成鸟,哪怕一只但心中飘落的羽毛,会帮助它们完成飞行浮云不断地抹去它们的痕迹我却保留一片干
诗歌前沿 | 白鹭飞过若耶溪(外一首) 我的目光追随着一只白鹭的飞翔正是太阳升起的时候水面已经铺满耀眼的光更加耀眼的太阳刚刚抵达山巅大片的暗影,铺满山坡仿佛青黑的墨汁一直流淌到对岸那只回旋着的白鹭此刻轻轻扇动翅膀飞向天空飞向阳光的方向它的白
诗歌前沿 | 蒲公英(外二首) 是半截未完成的诗句大地在身后旋转是时间行走的缓慢落款是天上掉下来的流星被串成狗尾巴草。闪烁是李时珍的一剂神药抚慰着每一粒失眠的沙子冬天就像麻袋披在身上谁家的水牛驮走了夕阳给天空留下一道巨大的伤我在斑驳
诗歌前沿 | 起风了(外一首) 天凉的年份,年年都有米香自由了,像云迟迟不肯下山起风了,与云朵无关这风来自西北从那个方向往前移吹一点沙过来,像是转运粮食一茬又一茬一年又一年凡是被风割下的:芦苇,地滚草马尾松,不能算秋收辽阔,往天上一
诗歌前沿 | 山谷有风(外一首) 风不是从天上吹来的。风是从山谷中吹出来的山谷中吹出的,还有一条叫乌岩溪的河风从山谷中吹来,把四季吹成了春夏秋冬把飒飒的竹叶,吹成了一片片刻刀山谷中吹来雨和雪,吹来乌黑的石头风再把石头吹成了石巷和石寨,
诗歌前沿 | 麻雀 麻雀低着黑乎乎的头寻找口粮像在大地上寻找真理忙碌之后,在屋檐边你一言我一语,谈论它们的生计远处的一群牧童一边在田埂边 荒坡上放牛一边低头看书他们双脚深陷生活的泥潭天要黑了,晚风徐徐他们坐在草丛上又开始
散文在线 | 跟着蜜蜂去追花 开篇我母亲有个爱笑的堂兄,多才多艺,是乡间少有的能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年纪很轻时就满头白发了。用我们那里的话讲,他是“少白头”。他名叫许贵成,但我们小孩子都喜欢叫他“白头发舅舅”。白头发舅舅务农,也
散文在线 | 对联记 我写诗是从写古典格律诗词开始的。我在学生时代,受到两位懂古典格律诗的老师的影响,爱上了旧体诗。从那以后,我便开始尝试创作格律诗词和撰写对联。我的天分悟性很高,没过几年,我们村里婚丧嫁娶、逢年过节需要的
散文在线 | 渔船词典 木帆渔船的一种解说,但不只限于此。——题 记木 龙木龙是渔民对木帆渔船的尊称。清代郁永河在《海上纪略》中载:“凡海舶中必有一蛇,名曰木龙,自船成日即有之,平时曾不可见,亦不知所处,若见木龙去,则舟必败
散文在线 | 不朽的钓台 从船上下来,雨丝钻进脖子,有点冷。腋下有伞,可撑,也可不撑。索性,不撑吧。踏上石径,想起郁达夫,因他的《钓台的春昼》,我来了桐庐,去了桐君山,也是在晚上,只不过,他是渡船过去,我走的是桥。隔了七八十年
散文在线 | 老鹰山 在我们村里,过世的人,都要送到村后的老鹰山上去。这条去往老鹰山的路,最熟悉的人就是红棠。红棠的脸很黑,眼睛很大,说起话来声音洪亮。每次他看到我总会大声地喊“小黑炭,小黑炭。”红棠的家紧挨着我的外婆家。
散文在线 | 漫游者 一临近中午,我正在忙碌,一个女生出现在办公室。可能我忙乱中忘记随手关门,她就直接进来了。她说她叫小雨,是C同事的学妹。我说C老师今天在家改几篇稿子,可能不会来编辑部了。她问C的手机号,我未作多想,就告
发现 | 小舅舅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与朋友说到了小舅舅,说了没几句,突然就哽咽了。小舅舅比我年长十余岁,当过兵,听说在一次训练中受了伤,脑子留了后遗症:话多,认死理,屁大的事,沉浸在牛角尖里可以想几天几夜。没多久,就退
发现 | 那大串大串的螃蟹钳子 张根头抡起斧子,使劲地劈下去,每使一下力,垫在他屁股底下的小板凳都会跟着震颤一下。木柴在斧下一劈两半,张根头垂了斧子,左手拾了劈开的柴火,随手扔到傻子婆脚边,傻子婆动作迟钝,缓慢地拾起一块木柴,走到院